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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轻笑了声儿，但在尤许听来有点儿像是不屑的嗤笑，他扭头看了下，方瑜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有可能是他听错了。
方瑜走在尤许后面，眼睛一直没有从前面那人身上离开过，明明一举一动他都深记于心，但还是眼光还是忍不住看过去，仿佛看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服装室比较偏，下了走廊拐了弯儿之后，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到了。”尤许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他没有注意到后面方瑜手指尖儿窜出去一缕黑烟，倏忽间就进了面前的教室。
门一打开，迎面一股冷风吹得尤许倒退了两步，正好撞进方瑜怀里。
“抱歉。”尤许站直揉了揉眼睛，看向里面，“什么情况，这么大的风？”
听说服装室原本是一个阶梯教室，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桌椅都被拔了个干净慢慢的就成了放废弃物品的杂物间。
恰巧晚会排练场地不够，负责人做主救急将它改成了服装室。原本的杂物都清了出去，换成了一排排的衣架。
尤许之前也来过这里，他手里的这件舞服就是从这里借出去的。不过，这次来，稍微有些不一样。
不知道哪个缺心眼走的时候没有关窗户，整个房间里的衣服都被吹得歪斜倒地，甚至还有个红色戏服被吹的挂在了吊扇上，风一吹，吊扇便“咯吱，咯吱”地转了起来，带着红色戏服一起，像老式的留音机。
尤许走了过去，他踮脚伸手准备将衣服扯下来，可入手的却不是柔软的面料，而是冰凉的……脚。
尤许抬头去看，正好对上俯视下来的眼睛，一片漆黑没有眼白。女人低头，嘴角咧到耳后，有血迹顺着往下，滴到了尤许手腕。
尤许心跳如擂鼓，他猛地缩手，还没叫出来就被无形的力量一推，直接撞到了后面的衣架上，尤许不由得叫出了声，他感觉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
上次喝醉酒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那次也是个女人跟这一样恐怖。上次是他喝醉了，姑且算作是做的梦，可这次……真的是鬼么？
方瑜呢？尤许突然想起来，他进来的时候方瑜正在自己后面，他进来了没有？得叫他赶紧走。
尤许半撑起胳膊，扭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四周通红，他就像是被那红色的戏服隔离开了一样。
“咚！”尤许听见一声声响，那女人从吊扇上坠了下来，明明不高的地方，却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的头连着脖颈已经弯折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淌着血。不，应该说她已经没在了血水里，甚至有带着血腥味的肉沫溅到了尤许脸上。
尤许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但他却叫不出来，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已经碎裂开来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自己爬过来，女人嘶哑的嗓音淬出狰狞的笑，她伸手拖过一把裁刀，爬到了尤许跟前。
尤许闭着眼睛呜咽着，怕到了极致，他全身都在痉挛。冲天的血腥味到了鼻尖，他能感受到血肉沫子“哒哒”的滴在身上时的触感，女人的笑声不断在耳边发大。
尤许咬着牙死死闭着眼睛，因为过度害怕不断有闷哼声从他嘴里发出。裁刀的刀尖抵着额头，有什么东西滑过了自己的脸颊，留下一趟腥臭的血沫。
“毁了你！”他听见女人不断的重复，“毁了你……”
裁刀戳进了额头，有血淌了出来，流过眼角，染红了弯翘的睫毛……
“够了！”
昏迷前，尤许听见一声吼叫，像是方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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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戏服被撕得粉碎，连同女鬼的身体。服装室霎时恢复到了原样，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地上的尤许在昏迷中颤抖着，那是害怕到极致的表现。
方瑜轻轻地将人抱了起来，他低下头，将眼角的血吮了干净，舌尖划过额头，伤疤很快就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浅粉色的痕迹。
“不要……救命……”怀中的人小声呜咽着。方瑜心疼的抱紧了尤许，他吻着怀中人的耳朵不断安抚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了，不会了……”
“尤许，尤宝，我不会了……我爱你。”他收紧了胳膊，将头埋进了尤许的肩窝里吸取着熟悉的气息。
“我爱你，我爱你，尤许，我爱你……”他就像疯子一样重复着，胳膊一再收紧，“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以为……我以为毁了你，毁了你，就没有人在跟我抢你了。”
“可是……可是……我下不了手。我错了，尤许，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贪婪吻着怀中人。他已经疯了，只要这人的一个目光，一个动作他就能沉沦在欲/念的深渊，不得翻身。
无数日夜的满腔痴迷在现在释放，可回答他的只有昏迷中的颤抖和无意识地呜咽。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的，方瑜抚摸着怀中人的后颈，只要这人是他的就好。他的尤许，谁碰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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