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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厅吃了点东西,单昀总算缓过来了。
趁着尤景云在休闲区看书,他先回房泡温泉。本来想叫尤景云一起,但又觉得目的性太明显,他还真怕年画娃娃想歪了,又把他揍一顿。
他现在真是拿尤景云一点办法也有。看不见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人清俊的眉眼,高兴的、生气的、噘着小嘴吃东西的、闭着眼睛睡觉的,千姿百态的,有时真让他恨不得将人从脑海里揪出来,然后召告世界:看啊,这就是我云,帅不帅,美不美,可不可爱!
但是吧,真当全世界在社交网络上表白“尤景云我爱你”的时候,他又变得十足小心眼了。他不乐意别人跟尤景云说这个,他想捂住这人的耳朵和眼睛,把他拖进黑暗里藏起来,或者折断他所有的光,让世界从此没有光。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挺蠢的,尤其是面对尤景云时,为此袁圆还曾点评过:“人家是恋爱降智,你是直接往脑袋里灌豆浆啊。”
当时他怎么反驳来着——“豆浆好吃吗?”
气得袁圆一抱脑袋,没眼看他了。
就拿这次的事儿来说吧,他明明可以派袁圆或者毛姐解决,可他就是想自己来,巴巴地从米国赶回来,完了还给尤景云当牛骑,这要是传出去,不用等到明天北极熊股价就要大跌。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心里还特美。
要是尤景云能一块儿来泡温泉就好了。
但也只是想想。他在年画娃娃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才回的房间,换上泳裤,下到温泉池里。
夜晚的气温降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飘下雪花,温泉的温度正好,冒着丝丝热气的水面包裹着全身,一点也不觉得冷。单昀仰望着冷冽的夜空,阵阵疲倦袭上心头,他闭着眼睛打起盹来,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旁边的水动了,才猛然惊醒。
尤景云穿了条黑色平底裤,慢慢走进水中。
户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皙莹润,浸着水的足尖染上一点可爱的粉,随着他一步步走进水中,粉色顺着修长的小腿蔓延,像成片成片绽放的八重樱,慢慢浸染全身。
单昀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目光追随那些粉色,徐徐上移。
他一直叫人家年画娃娃,但年画娃娃身材比例挺好的,长腿笔直修长,没有一丝赘肉,当小腿绷直时,能看见肌肉呈现的优雅弧度。再往上是紧致的人鱼线和胸肌,小身板瘦是瘦,却非常有力量。被黑色平底裤包裹那处格外柔软,露出一点小巧的形状。
单昀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同时尴尬地发现,他居然……有点反应了。
生怕被尤景云瞧出端倪,他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尤景云还挺奇怪他这表现的,诧异地闻了闻手背,然后问:“我哪不对了?”他刚刚冲澡时用的橘子味儿沐浴露,咋,非得鱼子酱才吃啊?
单昀仰头望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单昀憋得耳根都红了,好在温泉水热,尤景云愣是没发觉。他大喘了两口气才说:“我觉得这里的星空挺美。”
尤景云望着沸沸扬扬落进泉汤里的雪花沉默了两秒,然后叹了口气:“下雪呢,天上都是云,您以为自己站在云端呢?”
单昀:“……”
他默了两秒,然后改口:“我在看云。”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有歧义,瞥了尤景云一眼后,那处更涨了。
尤景云就觉得这人故意跟自己抬杠,犀利的目光在单昀身上来回扫荡,扫到水下时,这人下意识用手挡在了那里。尤景云心思转了转,就明白了:“哦,您是同性恋。”
“咳!”单昀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破不说破,这人怎么回事啊!单昀埋怨地看了对方一眼,见这人神色如常,又有点不甘心,试探地问道:“你不是啊?”
“我是无性恋。”尤景云倒是坦然。想了想,怕单昀没明白,又说,“确切地说,我似乎没有情感。也许是活得太久,人间的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我的心神被磨灭了,也无法与别人建立亲密的关系。您要知道,这世上没人比我活得长,我看着你们,就像高山看着飘零的落叶,如果每一片树叶掉落我都伤心一次,那我会失去自我。”
他也不知单昀能不能懂这番话,继续往下说:“我好像和你们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在我的世界,我是静止的,我看得见你们,你们如同电影的画面,一幕幕,一桢桢,就那样既缓且快地从我身边流走。”
“云啊……”单昀心里五味杂陈,他理解不了尤景云,他的人生才过了二十年,连尤景云的百分之一都没有。他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往尤景云的方向挪了挪,握住他的手,“那你……孤独吗?”
“或许有吧。但更多的是无聊。”尤景云神色平静地说,“我的灵魂像一个黑洞,不管填充多少知识,总是很快被吞噬进去,然后空虚会再次袭来。我只有不停地给自己找乐子,说相声就是现阶段的排解方式。”
这些话尤景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秘密,无法与旁人分享,但很奇怪,面对着单昀,他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甚至完全不怕单昀理解不了。望着对方不知所措又带点疼惜的小眼神,他心里舒坦极了。
然后,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捏了捏单昀已经柔软下来的那处,嗯,手感还不错。
单昀浑身的血液顷刻冻结,随后,又化成奔腾的岩浆淌遍四肢,他的身体从脸到脚都红透了。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啊,他被摸了。
还特么是个没有情感的无性恋,这多憋屈啊!
嘴里又苦又涩,他下意识地凑过去,在尤景云耳边吹了口气:“云啊,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一次都没有……”
“没用。”到底是老祖宗,尤景云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些许赞赏打量了单昀再度发涨的那里,“不错。”
“啊?”单昀脑子没转过来。
尤景云中肯地评价:“形状和尺寸都很完美,您知道吗,我其实一直挺羡慕这样的……”
单昀怔了怔,露出复杂的神情:“你该不会是……立不起来吧?”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瞥尤景云腿间,不应该啊,看着多可爱啊。他咽了口唾沫,“要不,爸爸帮你?”
尤景云斜眼看他,嘴角勾了勾,然后手一撑,从水里站了起来。
“想什么呢,您是同性恋,我又不是。”说着,捡起地上的浴袍,转身就走。
“云啊……”单昀箭在弦上,话都说出去了,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尤景云,他连忙爬起来,要去追尤景云,可还没钻出汤池,尤景云回头,一脚又把他踹了回去。
“您要不,先挂个骨科?”小样儿一语双关,把单昀噎得够呛,然后随手把浴袍搭在肩上,潇潇洒洒地走了。
进了屋,关了门,还把窗帘拉上了,几个意思啊!
单昀憋屈得不行,生了好一会闷气才发现旁边的地上摆了个精致的鼻烟壶。生死相撞的枫树在漫天的雪花掩映下漂亮极了,这就是原本准备参赛的作品么?
单昀拿着鼻烟壶仔细观察,他不懂这玩意儿,但那画里迸射出的力量却叫他震撼。他扯着嗓子朝屋里喊:“云啊,这是送我的吗?”
“嗯。”屋里传来轻飘飘的一声。
嘿,这就有礼物了!单昀又乐了,抱着鼻烟壶美滋滋地又泡了许久。
结果就是,袁圆接到了尤景云的电话,说是他老板在温泉里泡晕了,瞅这状态,明天的航班得取消了。
“行吧,我让秘书改时间。”袁圆嘴里宛如吃了几大口狗粮,酸得不行,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小单总哼哼唧唧,他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自己要点精神赔偿。
那头单昀乖乖躺在床上,脑门上贴着降温贴,正被儿子伺侯着用冰水擦身体。
“您想喝水吗?”尤景云挂断电话,边用毛巾给单昀擦手心边问。其实单昀的症状不严重,躺一会就能好,但这人太能装了,硬是把柔弱病娇的形象演进了骨髓。
小单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哼唧一声:“要橙汁。”
“屋里没有橙汁,只有热茶。”尤景云认真想了想,“要不我去给您买吧,隔壁有家便利店。”
“要现榨的。”单昀这会是病人呢,一点不客气。
酒店就有自助的饮料吧,这是一早就打好了算盘要折腾尤景云。尤景云特别无奈,可又不能真把病人扔到冰天雪地里,只好将毛巾往单昀脸上一盖,“等着!”
然后就去便利店挑橙子。回来的路上,见草丛里长着几株苦丁草,随手扯来,跟橙子一块榨了,加点冰块端给单昀。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单昀病情“加重”了,整个人蔫蔫儿的,半躺半倚地靠在床头哼哼,好在酒店换了张正常的床,他这会姿态拿得足足的,尤景云觉得,要是给他换套衣服,估计能改名叫林黛玉了。
尤景云偏不上他的当,将果汁放在床头柜上就走了。
“云啊——”单昀赶紧叫人,大脚从被子里伸出来,火热的脚心去蹭尤景云的小腿。
尤景云一向怕热,只要在室内就是短袖短裤,倒是方便了单总揩油。如同美玉的温润触感从脚心爬过,单昀慢悠悠地开口,“爸爸病成这样了,你也不喂喂爸爸。”
听口气怪委屈的,小样儿还特用力地咳嗽起来。尤景云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嘴角,且看堂堂霸总接下来怎么演吧。
单昀可不知道便宜儿子心里想什么,咳了一会后,没有等到意想中的照料,干脆浑身抽搐,宛如羊癫疯病人那般边抽气边哽咽:“云啊,爸爸可是被你一脚踹回去的,你那臭脚丫子还在爸爸脸上滚了一圈呢,爸爸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