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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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朋友为什么不救？”我说。
他打开手中的折扇，上面绘了一树桃花，他抚摸扇子的边缘：“如果你真想，那我助你一臂之力。”
夜深人静，我合衣裹紧被子，一个人霸占整张大床。陆玖无奈地笑道：“你把我的位子占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的真面目冒出来，就别想在我这睡！”
“什么真面目。”我听他这么说，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此时我背对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你真嫌弃我，怎么不赶我走？”
我说：“赶了你，你还会不会回来？”
他的声音很坚定，像是承诺一般：“当然。”
“既然你还会回来，就赶不走了。”我说。
“好了，小孩子。”我听见床帐放下的声音。他真的走了？
很快我就又听到动静，侧耳倾听，我皱皱眉头，手一抖，试了几次，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床帐，凭这一条缝儿，我窥到一只狐狸盘着睡在地板上。
我合上床帐，松了一口气。睡意也渐渐笼上来，外面没有月亮，也不知何时，我朦胧间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说：“翩翩，我好想你。”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陆玖这混蛋说他不用吃东西的，那以前还枉费我每日给他留饭菜，有时特地去厨房给他偷夜宵呢。
李临宥在门口向一行人告别，陆玖会法术，隐身跟在我旁边，我跟着娘亲。李临宥最后走过来向我们一家道别，姐妹们也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的最多的是二堂姐。她眼圈黑黑的，也不知昨晚在干嘛，说的无非都是预祝李大哥独占鳌头之类的，唉，十年寒窗苦读，不知会有多少人幸运的金榜题名。
我没看错，二堂姐趁不经意间，悄悄给李临宥塞了一个荷包。我是在偶然的不留意间看到的。
送走了李临宥，人们也都散了。我回到闺房，吩咐丫鬟们一概谁都不见。一家人都知道我的脾气，不会见怪。我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喂。”
陆玖幻化身形，上前将我牵入怀中。我紧张地红着脸，推不开他：“你别乱来！”
他轻轻一笑：“我不乱来。”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半晌说：“李大哥才走就会遇害？”
“我们跟着他不就知道了。”
“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
我恼怒：“那你还说！”
他搂紧我：“我在螺蛳妖的名册上看来的。”
“螺蛳妖？什么螺蛳妖？”我一头雾水。
他叹了口气：“你们镇的人经常去挖螺蛳，有一只螺蛳好不容易炼成了妖，要为他的同胞报仇呢。”
“啊？螺蛳也太小气了吧，生死有命，有的人该死，有的人不该死，都是注定了的啊。”我愕然地说。
“可他不这么想啊，想不开了就奋不顾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陆玖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的脸立马火烧火燎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制住。
镇子这几年螺蛳是特别多，很多人开始捕集拿到市场上卖。便宜，味鲜，深受市民喜爱。有个批发螺蛳到其它县的，赚了一大金，现下买了良田豪宅，成了大户。
陆玖抱着我，足尖轻点叶片，一树一树跃然跟踪骑马的李临宥和他挑担的书童。
我害怕掉下去，牢牢搂着他的脖子，顾不上害臊。我小声问：“这么说，你见过那个螺蛳妖喽？”
“嗯，”陆玖的声音也放轻，他施了法力，其实就算大声点下面的人也不会听得见，但保险起见，还是这样罢，“他怕我，我当时饶过他性命，他却还来行凶，此番留不得他。”
李临宥主仆二人歇下，我和陆玖便隐藏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上，俯视下方。陆玖说：“那日我无意看到了螺蛳妖写下的名册，果是个有趣的妖精，怎么死，死在什么时候都写好了，已经处理掉的划掉，我正好看到李临宥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下面书童向李临宥作了一个揖：“公子，时候不早，该找个客栈过夜了。”
李临宥低沉的声音传来：“说的是。”
话音刚落，一阵水浪拍来，忠实的书童眼尖，推开李临宥，自己给浪冲开，倒在地上，死无生气。李临宥大惊，有一阵水浪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是时候了。”陆玖往下撒了金灿灿的细粉，李临宥倒了下去。陆玖拂袖，水浪消失，他右食指发着金光，直指某一个位置：“今日，我便为民除害。”
那个地方现出一只二寸来长的螺蛳，体型庞大，底部尖尖的，灰不溜湫，遍着血色花纹。
“这是……”我面色一凝。
陆玖淡然说：“螺蛳妖。”
那个巨型螺蛳显然看到了陆玖，被他逼着现身。我听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小妖参见九渊王。”
陆玖威然道：“螺蛳妖，我前番念你修行不易，才放你一条生路，为何不知悔改，还妄自杀生？”有一种摄魄力，令人闻而敬畏。
螺蛳妖道：“九渊王恕罪，小妖只为报同胞血海深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陆玖说。
螺蛳妖说：“小妖的名册想必九渊王已览，册上之名非白记，这些人掳我兄弟最多，人间尚且讲一命抵一命，我兄弟这般多，都白死了不成？”
陆玖有些怒气：“还敢强词夺理！人有人法，天有天规，本王前番不是说的清清楚楚了吗？既然你还不知悔改，那本王只有替天行道了。”
螺蛳妖没有多说。
陆玖念念有词，天空一道震雷，将漂浮着的这巨大螺蛳击了个粉身碎骨。陆玖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啊？”
陆玖淡淡地说：“螺蛳妖已除。”
这只狐狸果然厉害，大螺蛳逃也不逃，也不多说什么，乖乖坐以待毙。
我忧虑地看着李临宥：“李大哥没事吧？”
“没事，我刚刚对他撒了睡眠花粉，他明早会醒来的。马不是还活着嘛，至于这个书童，是没救了。”陆玖说，他的脸离我真的很近。
我望望天，但愿晚上不会下雨。我是来救人的，但若说请陆玖帮李临宥找个安顿的地方过避避夜寒，他恐怕不乐意。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他把我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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