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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沂没有注意到杨潞的眼神，他把眼前的米线推远了些，稍微喘过气来。
这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说严重也不严重，伴随着头晕心悸，说不出的奇怪。
“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
叶白沂说话的功夫直起头来，脖子又被高领衣服挡了起来，杨潞微微蹙眉，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阿沂的基因应该已经……
“没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空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嗯。”叶白沂不知道杨潞到底在想什么，点头答应却并没有去医院的打算。
上辈子他十年来都没什么大病，重生回来也肯定不会有问题，如今资金紧张还是不要去医院当肥羊了。
“对了老师，我确实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叶白沂转移话题，“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美国留学了。”
“为什么？”杨潞闻言皱眉。叶白沂的成绩和个人能力都十分出众，出国深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他本人之前也一直在朝着方面努力，为什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想到自己四年前收到的那份故人的信和答应的事，杨潞心中涌出一股不安感。
“是担心学费吗？你家里的情况我听说过一些，但这不是问题，以你的条件申请全额助学金成功的几率很大，加上勤工俭学和奖学金，读完硕士不是问题。”
叶白沂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杨潞无疑是一位极其负责人的老师，在叶白沂成长的道路上作用极大，上辈子叶白沂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靠奖学金和助学金读完了硕士，但是重来一次，他却想试一下另一种可能。
“老师，我觉得我已经学习了足够的课本知识，比起继续深造学位，我更想实践。”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杨潞显然不会说脏话，憋了半天骂了句。
“我是认真的，老师。”叶白沂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哪怕内里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面对杨潞他还是既尊敬又紧张。
“认真什么？”杨潞皱起文秀的眉毛，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你真的觉得靠大学四年学到的皮毛，靠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脾气，靠一个s大的本科文凭你就能去实践了？我告诉你你连辰光集团的职员都不一定应聘地上！”
“……”杨潞生气起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但语速会加快很多，配合着身上那股书卷气几乎能说得人抬不起头来。
叶白沂边挨训边低头只能心中暗暗发苦。其实杨潞说的话都十分有道理，如果叶白沂真的还是那个大学刚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叶白沂的话，放弃藤校读研的机会去做什么实践，绝对是找死自毁前程的行为。
然而现在的叶白沂已经换上了十年后的芯子，他不愿意再走和上辈子一样的路，也有信心可以靠自己混出名堂来。
杨潞说完利弊后见叶白沂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不由得又揉了揉额角。
这个学生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里最优秀对他脾气的一个，而且还是……
杨潞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很多年前的人影来，与眼前的叶白沂重合起来。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自信骄傲如太阳一般。
他的眼神放空了一下，露出了几分惆怅与难过，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你真的不去出国读研了？”杨潞最后确定。
“嗯。”叶白沂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