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所看见的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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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崇隽暗暗咂舌，此时无论对方是什么东西，方崇隽都不可能让他逃走。

他连死的决心都有，怎么会让他的海沣从眼前溜走。

在刚才撒下渔网后，方崇隽就摸出了固定在小腿上的bmq匕首麻醉枪，这是一种非致命性滑膛针剂注射式武器，外形看着像水果刀，可折叠方便携带隐秘性高，使用时出其不意，又不伤人命，很适合防身用。

枪管可以容纳两发子弹，方崇隽习惯放入a型麻醉剂和b型麻醉剂各一枚，a型成本较高，射中后目标可在1分钟左右陷入昏迷，3分钟内如果没有注射解药，则会死亡。b型成本较低，3分钟左右才起效，无需解药，昏迷90-120分钟自然苏醒。

想起这把匕首枪还是四年前方崇隽被商业对手暗害失败后海沣送给他的，现在却要用在海沣身上，方崇隽不得不感慨世事难料。

尽管内心不忍，但方崇隽没有任何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幸好他的枪套是防水的，刚才落海没有让枪管进水，可以正常使用。

一声枪响后麻醉剂打中了，方崇隽听到对方“啊”了一声。接着更强烈的挣扎传来，他似乎听到“嗤啦”一声，正当方崇隽后悔没有使用a型麻醉剂时，下面的动静却突然停了下来。

方崇隽松了口气：“我不想伤害你，只是，让我看看……”

此时他才发现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砸得他心头发沉，方崇隽缓了缓神，动手将渔网摇起。

透过那夜光的浮标，方崇隽看清了那湿淋淋的渔网中包裹着的生物。此时他才庆幸自己刚刚及时决断，渔网不知为何破裂了大半，像是锋利的刀子割破的，一条长长的鱼尾从破洞中漏出来，弧度优美地垂落着。

好险，差一点就被它逃了。

看着渔网中那白皙的背脊和黑色的长发，以及鱼类的尾巴，方崇隽狠狠皱起了眉头。

“这是……人鱼？”方崇隽握着麻醉枪的手抖了起来，一个童话中的生物，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刚才看到的那张脸……

渔网被卸下放在甲板上，人鱼弯曲着身体侧躺在那，扒开渔网时方崇隽颤抖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人鱼的鱼尾。那是一种细腻的触感，跟印象中鱼的鳞片不一样，除了有些冰冷湿润，那跟人类的皮肤没有什么差别。

方崇隽从腰际一直抚上胸膛，接触越多他的手颤抖得越厉害。他从五岁认识海沣，二十多年来他们亲密无间，海沣身上每一寸他都一清二楚，即使肉眼分辨不来，他的手、他的心也会替他记住。

方崇隽打了个哆嗦，他看到了人鱼蹼爪上的那枚钻戒，这一下就让他骇得跌坐在甲板上，他疯狂摇头。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疯了，这是幻觉，对没错幻觉……”

“可是……海沣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回来了……呜呜呜……”

外表高大阳刚的男人跌坐在甲板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个神经病似的。

就这样疯了一会儿，方崇隽猛地爬了起来，疾步冲到人鱼身旁，他握着人鱼那只戴着钻戒的蹼爪，仔仔细细地看着。期间他想要把那钻戒拿下来，钻戒的里圈刻了他和海沣的名字，要取下来才看得到。

不过这样的话，要先把人鱼的蹼给撕开才行，方崇隽怕弄伤人鱼，只能放弃。接着他把人鱼轻柔地抱在怀里，抚摸人鱼被长发覆盖的脸颊。

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要撩开人鱼黑色的长发，他就能看清那张脸。

然而方崇隽抬起的手却迟迟不能落下。

如果没有那条鱼尾……如果没有那鱼鳍一样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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