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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清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韩雯绘的语气阴凉,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即便现在不动声色，周遭的气氛也仍然成倍数而增, 让人不得不生出提防。
拿捏好分寸是林清清的当务之急。
她和韩雯绘的接触不深, 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有什么精神疾病。
但即使没有，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韩雯绘问出口的问题就能判断她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一个人被一比再比, 不是在这其中丧失自信，就是在较真里失去自我。
韩雯绘能忍受着流言蜚语和她同组，足以见得她并非前者。但从她的外表和她现在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她也不是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那一类人。
比起在剧组里用演技用实力发扬光大, 林清清觉得她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在林清清愣神之际, 韩雯绘也稍偏了头打量她。
“怎么不说话？”
韩雯绘启唇，天寒地冻的境况里，她唇瓣的颜色微微发白, 但她的唇型很好看, 动一动嘴，就让整个人添多了一丝生气，悄悄地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林清清眉一耸, “要我说什么？她们说的很对亦或者不对？她们说的话，为什么要让我来觉得？”
懒得虚与委蛇, 林清清索性挑破了面前的窗户纸,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剧组里。但既然已经来了, 就不要太关注别人的想法。你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她们说的再难听，你也不会少块肉, 所以……”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韩雯绘讽道。
“……”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说一半的大道理就这么卡壳卡在了喉咙口。
现在的实际情况谁都知道。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倒是冲她们去啊！
林清清槽多无口，露出个无语的表情。
本来韩雯绘的问题就是在找茬，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过了一遍。既然自己都有了判断，那无论她回答对还是不对能有什么差别？
既定的想法改不了，先天上两人就在对立面，无非是矛盾的激化与淡化罢了。
都不是蠢人。
一个人想挑起事端，一个人想避免麻烦，两个人的处理方式都各有各的想法，就看现在的有利情况更偏向哪一边。
但老实说，这种矛盾也是由大众推出来的，她们硬要下场逗个你死我活也不过是被当成候在看。本质意义上并得不到什么好处。除非，她们的利益冲突更深入到其他，而不是外在上的这些评价和虚名。
林清清面上佯装尴尬，心里却是淡淡。她实在不能苟同韩雯绘想要挑事的脑回路，此时也不知道接下去什么话，这样的沉默无疑能成为更好的缓冲。
而在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里头换好衣服还是嘻嘻哈哈的人也正巧从后拉开了大门。
刚刚韩雯绘和林清清对话的声音不大，现在两个人乐乐呵呵一打开门就一下子对上了两座门神，脸上顿时精彩的厉害。
面面相觑，两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一前一后僵立当场，目光在韩雯绘与林清清的脸上左右逡巡，终究还是前头的那个小声打了个招呼。
“额……额，林小姐，韩、韩小姐，好巧！”
打招呼的声音也别别扭扭，说坏话被人发现本身就没有底气，现在更是脑里一片空白。
林清清认出来这个带头的是剧组场务组的一个助理，而另一个想来也是工作人员，虽不记得名字，瞧着却有些眼熟。
两人的打扮都是普通的群演服，想来她们也是刚巧被拉来凑数，大概是要演个龙套，随便替个镜头。
现在这状况着实不适宜四个人一起尴尬，林清清摆摆手，赶紧先递了个台阶，“嗯，确实好巧。我听前头执行导演在数人了，你们要不快过去吧？别耽误了事情。”
缩在后头的小姑娘也许是被林清清的温和打动，探出脑袋半是怯怯地开口，“我们不是执……”
话说到一半，前头的人就用后肘撞了撞她，她话音一岔，冷不防就被对方拉住了胳膊。
“啊啊，真的吗？谢谢林小姐，我们先走了！”
二话不说就要拽着人逃离修罗场。后头的小姑娘踉跄着绊在门槛上，被林清清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小姑娘连连道谢，两人乱作一团，动作却不慢，一溜小跑就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而此刻，原本一直沉默的韩雯绘慢条斯理地推大了门缝，闲闲的语气比之前稍霁，话里内容却不见得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