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原罪（一）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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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是这样聊死的。
王汀撇过了脸，假装跟林警官不是一代人。
林警官沉下脸，语气严肃：“既然都已经报了案，该怎样就怎样。这是我们鉴证科的同事，我们需要搜集证据。你先出去吧。”
王汀扫了眼寝室，叹了口气：“都什么年代了，学校怎么就不能与时俱进，直接支付宝或者微信呢。好几十张红钞票，也不嫌麻烦。”
林警官点头：“可不是嚒，存心给我们增加工作负担。哎，女神啊，需要我整个香炉什么的不？我车上就有。全被那死丫头给气的，我都忘了拿。”
王汀挥了挥手，扫视一圈，然后点头道：“你先出去吧，万物皆是媒介，不一定非要香炉。”
门一合上，王汀就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掏出指甲钳开始挫自己的手指甲，声音淡淡地：“说吧，到底谁拿的钱？”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别说是人影，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王汀恍若未觉，继续慢慢修整手指甲，意图让自己的指甲看上去更漂亮一些：“说吧，谁说了我带谁出去兜风。”
寝室中依然寂静，窗帘随风飘舞，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疑惑，哪儿跑来的神经病。
王汀突然收回指甲钳，伸手一指写字桌：“目击证人写字桌，请老实交代目击现场情况！”
窗帘继续“哗啦啦”作响，似乎在哀叹这年头神经病都升级了，连张桌子都不放过。
被手指头敲打着的写字桌小心翼翼跟双层床对了个眼色，试探着开了口：“你逗我们玩儿？”
王汀头也不抬，继续叩击着桌面：“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吗？谁有空逗你玩儿？”
屋子里头立刻沸腾了起来，一干家具七嘴八舌地喋喋不休：“哎哟，还真有人能听懂我们说话啊。”
王汀坐着的板凳发出抗议：“你站着成不？我都一把年纪了，能让我歇会儿行不？”
被提出要求的人充耳不闻。
桌子朝王汀喊：“哎，你别敲我了啊，敲的我头疼。”
王汀立刻缩回了手。
这下子屋子里头闹腾的更加厉害了，台灯招呼鞋架子：“哎呀，就是她，那个什么通灵师，除了她没别人了。嫌贫爱富的祖宗。你看，她就搭理桌子不搭理椅子。啊啊啊，你们听听，她跟听不到我说话一样，又去撩床了。啊呸！谁不知道咱们一个屋里头，就属桌子跟床最贵！床，别理她，她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才不是看上你这铁疙瘩呢！”
王汀敲了敲铁床，又看了眼桌子：“行啦，你俩谁说？有奖竞答，说出来的奖励出门一日游。”
桌子哼哼唧唧，顾左右而言他，渴望地瞅着窗户外头：“少年听雨歌楼上……”
王汀直接做了个手势：“打住！打黄扫非知道不？万恶的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都消灭多少年了，你少跟我来温香软玉销金窟这一套。”
桌子还在拿乔，铁床已经开了口：“是个男的，戴着帽子，胸口到我这儿。那个，我就想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我从进这间宿舍就没出过门了。”
王汀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桌子走向床板。桌子正琢磨着要怎么谈条件呢，就愕然发现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吓得桌子赶紧大喊：“回来回来！我说，我看得比她清楚多了。那个林警官的什么表妹信口开河，全是胡说八道。”
林警官离着寝室门老远，严肃正经地把守结界。王大仙说了，通灵是招阴气的，方圆十米最好都不要有活物闯进来。
同事急匆匆地跑上楼，朝林警官点头：“哎，林奇，她通上了没有啊？要不要我去弄只大公鸡，整点儿黑狗血什么的。我看人家天师都用这些。”
林奇赶紧示意同事噤声：“闭嘴啊你，要让上头知道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国家公职人员，竟然搞唯心主义那一套，神神鬼鬼！
同事不以为然，撇嘴压低了声音：“不管黑猫还是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管用才行！哎，真不用大公鸡跟黑狗血啊。”
林奇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人家是通灵，又不是捉鬼。”
同事眉毛挑了挑，十分之惊诧：“通灵不招鬼神，还能招惹什么？”
林奇刚要说话，身后就响起了声音：“什么通灵鬼神，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两人背上一个激灵，齐齐转过头看戴着一杠三星的高大男人，不约而同地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周……指导员。”
周指导员眼睛示意宿舍：“谁在里头？”
林奇急中生智：“是……是鉴证部门实习的新同事，正在取物证。”
王汀“刷”的一声开了门，看到门口的警服就抱怨了一句：“我不是让你站远点儿吗？贼是个男的，三十岁上下，中等个子，胸口与上铺齐平。昨天下午三点半做的案，伪装成电工做安全检查进来的。没撬锁，钥匙不知道是从哪儿配的。他戴着绝缘手套，没留下指纹。除了钱以外，他还拿走了一个苹果5的手机。对了，他在床板下掉了两根头发，你叫人来取物证。”
她个子差不多到男人的胸口，等说完话抬起头，才愕然发现站在门口的警察不是林奇。
王汀吓得连连后退，脱口而出：“你谁啊？”
林奇从陌生男人身后探出半张脸，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这是我们派出所的周指导员。”
周指导员目光跟刀子一样在王汀的脸上刮了刮，面沉如水：“鉴证科的实习生？你到底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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