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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吃这些生冷的东西回去不怕拉肚子？”他又拨了两片姜在她酱油碟里，“捏着鼻子吃下去，不然……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她才见识过他一阳指的威力，心有余悸，连连摆手，嚼都没嚼，直接把粉红色的姜片咽下喉咙，还不住地拢着嘴巴吐舌头，直呼好难吃。
江于归淡定得很，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温妍的脸整个垮了。
走出日料店已近八点，附近商店很多，温妍喜好特别，对途径的服饰专卖店丝毫不感兴趣，反而一个劲地往零食铺里钻。
她在货架之间穿行，抓起一包软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拉着他的袖子，“你看你看，这个小熊软糖超可爱的！我第一次发现手牵手的小熊软糖诶……”她拿了三包丢进购物篮，拍拍他的肩膀，“我请你吃糖。”
江于归不明白这些色素与凝合剂按比例调配形成的东西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他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她钟情于这些不健康食品的原因何在，只能归结为“幼稚”。便默默提过她的购物篮，跟在她身后。
她先后发现了某国特产巧克力薯片和香蕉味流质夹心蛋糕，惊喜得几乎要跳起来，步伐轻快地走向收银台，刚要掏手机付钱，便被江于归抢先，“去外面等着。”
在收银员戏艳羡的目光中她应了一声，也不好拂他的面子。
她买的大多数是充当夜宵的膨化食品，江于归不解，她就耐心解释，“你们这些跟钱打交道的完全不懂得我们这些艺术创作者的辛酸，我们大作业的模型和图都是要通宵赶出来的，总评前的那几天，我们几乎天天都能到清早四五点的太阳，可浪漫了。”
他拎着一袋子零食，顿时觉得提袋重逾千金，“你就不懂得合理分配工作时间么？非要等到总评前的最后几天才开始赶工？”
“你不懂，”温妍故弄玄虚地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这是身为一名设计者最后的倔强。”
“……”他不想再搭理她。
十月末十一月初的晚风沉淀了些凉意，即便如此，温妍仍然舍不得脱掉裙子，裙摆外层的纱在风中飘扬，路灯的光亮穿过，半透明的影子晃在灰绿色砖面的人行道上。
到达地铁站口，她停下脚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提袋，他没松手，她不禁疑惑，“你还打算送我回学校呢？不用麻烦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反正也就一站路。”
他坚持，“我送你。”
“你坐到学校再坐回来？别呀，浪费钱。”
他扶额，“我不缺钱。”
虽然很感激他的绅士举动，但她几次三番从他口中听到类似“不缺钱花”的言辞，再看看抠着钱包计算总评开销和生活支出的自己，心中多少有点不平衡。
江于归说，“从这儿走回学校也没多少路，还是说你喜欢饭后散步？”
她随口一应，“行吧。”
一路上人少，她开始向他解释“设计者最后的倔强”。
“我们每次大作业的题目都是月初拟定，接下来每周一次草评，最后一周是总评。不同的导师习惯不一样，我们组这次的导师要求不高，没有额外叫我们赶工。”她双手背在身后，步调轻快。
他不解，“既然题目是月初就拿到手的，你们那什么模型不就做了大半了么？”
“不一样的啦。草评的模型和图只是个粗糙版本，导师会根据每周情况提出修改意见，基本上我们的草模都会被改得面目全非，正式总评的模型我还得再做一遍，图也是。”
他“啧”一声。
“了解到我的艰辛了吧？”她的语气全然无一点艰辛的意味，轻描淡写，“之前生病落下了点进度，这周六我还得早起去基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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