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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大堂里五个当家俱在,神情凝重,见到连氏时怒火转移,大声呵斥她。
“我来,是求个名分。”她不卑不亢,双手平坦交于腹前,神色坦荡,“我与秦郎成婚五载,如今已诞下麟儿,即便是你们不承认我,这孩子,他的的确确是秦家的血脉。”
冠了秦姓,进了家谱,自此以后,纵然直系一脉不受重视,倍遭排挤,但好在衣食无忧。秦姓人好面子,是不会容许自家血亲衣不蔽体、流落街头的。她和秦郎时日无多,能留给孩子的,怕只有一个可笑的“秦”姓了。
“你连氏毁我家族利益,还来谈什么孩子!”
“你与那混小子无媒无聘,私自苟合,生下的野孩子难道还想进我秦家的门?”
“直系的又怎样?生来就是短命鬼,能成什么大事?趁早掐死了算了,还能省下一笔口粮。”
……
五口皆是骂言、诋毁,可连氏一言不发,暗自承受。她不被秦家接受,这些恶言恶语她听得多了,并不会因此气愤或难过。
“为夫以山水为媒聘娶你,山水音似三水,三水又为淼,为夫在怀念你我过去。”
她的耳边萦绕着秦郎的话,无媒无聘又怎样?她有山水,她有三水,就已足够。
“和她废话什么!直接乱棍赶出去!”一个满脸醉意,续了满面胡子的当家起身,猝不及防地,给了连氏当胸一脚。她险险避让,却也免不了被腿风的劲道所伤,径直跌落地上。
当家的下一脚顺势又要踢去,连氏伸手隔挡:“慢着,我有办法对付地窖里的死魂。”
当家听完,一愣后满面惊喜,脚也即刻顿住。却在下一秒又狞笑着抬起,绕过连氏抬举的手重重踢去,给了她的头狠命一击。
“哎哟,一时没收住,罪过罪过。”
座上的四个当家会意一笑,虚情假意地帮着致歉:“连大师,真是对不住啊。那…这地窖里的死魂…”
连氏揩去嘴角的血沫,挣扎着起身,举首环视了众人一眼,并不见怒:“死魂我自有办法压制,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孩子是秦家血脉,待我熄了死魂的怨气,你们便让孩子入家谱。五位当家意下如何?”
“好说好说。”当家们腆着脸笑,“来人,还不快请连大师上座。”
画面斗转,连氏已经踏着石阶路来到池塘中心的地窖,地窖四面环水,本意便是以水镇压魂灵。窖口的石板已经破损,上面贴得符咒经风雨侵蚀早便失效,不时有死魂穿过石板出来,携着一身怨气。
她取出一张纸符,再在符上添一抹指尖血,甫一贴上石板,纸符便即刻黏住。再不见死魂穿石而出。她的符,风雨不侵,向来只有自己或者血脉相近的人才能取下。
连氏拉开石板,扑面而来腐尸的臭气,她微敛鼻息,皱眉下去。地窖似井,直通地下且深不可测。她点燃一张符,符火如豆丁一灯,久久不熄。
当初修建地窖时,只是为了抛尸,窖内也便没有专门供人上下的路,连氏只得攀住窖壁上的尖石向下,一点一点探着路。约摸一炷香的功夫,腐臭味愈加浓烈,连氏见到窖底堆积的尸骨,最上面亦有不少血迹斑斑的新尸。
诡异的是,骨架完整,即便是死了近百年的尸骨,亦没有碎得七零八落,像是活得好好的人,只是少了血肉罢了。
她举着符火,窖里千百条死魂因惧怕符咒的光,都远远地避让,避让不及的,便穿过石壁上的一个大洞逃了。
连氏看着大洞久久没有动作,她只知这地窖近来重修过,可一直听说地窖就如深井一般,四面封死,八方一丝风不透,怎么会多出来一个洞?
她将符纸夹在指尖,抬手平甩,符纸带着力道笔直地飞出,稳稳贴在洞口上方。如此一番动作,符火竟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依然燃烧如初,功力可见一斑。
死魂遇上符火,再不敢靠近大洞,悉悉索索,一齐飘到窖顶。
此时如果举头向上看,便能看到千百条飘飘邈邈的死魂挤在一起悬浮游荡的壮观景象。不过连氏无暇欣赏,亦不愿多做停留,窖底的尸气太重,她虽修得一身道术,到底是肉眼凡胎,再加上产后虚弱,根本无法在这里耽搁太久。
只能,速战速决!
她蹬一脚石壁,借了一些力跳进尸堆,踩着骨架快速靠近大洞,尸骨乍然发出“嗑哒”的声音,清脆突兀,不过窖顶的死魂一直翁声叫个不停,即便听见了,也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大洞后是一条漆黑的地道,连氏取下洞口的符火放在身前,沿着洞壁朝里走,大概行了二十来步的距离,地道走到了头。
面前是藏尸间。
地窖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处藏尸间,是本来就有,还是近日新建?如果是新建,那又是谁主持了地窖的重修工作?
连氏看着藏尸间的地面,有点潮湿,严重的地方也只是渗着些水珠,应该是新建,而且还是十日之内,不然藏尸间早就被水淹没了。
藏尸间之大,大抵可以媲美当朝皇帝的半个御花园,宏伟壮阔,四面壁上挂满了长生灯。
地窖四面环水,是以水镇压死魂。而长生灯,自古以来用作守魂的冥灯。既然杀人抛尸,为何还假惺惺的为死者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