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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他的笑一如既往温柔礼貌，楚语安愧疚的瞪了一眼顾铭，
“没，抱歉。”
“没事。”
楚语安走到阳台回拨过去，那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
“明天三点，南郊墓园见一面好吗？”
楚语安微皱眉毛，
“你是谁？”
“我是谁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万一我不去呢。”
“不，你不会不去，因为你的好奇心以及你对现在事情的疑问会让你不放过任何知道的机会和线索。”
“你对我很了解？”
“你忘了吗，我也算是你旧友呢。”
嘟嘟嘟一阵盲音，手机被单方面挂断，楚语安感到肩上一沉，何清披了一件外套在她身上，楚语安正想回头，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温热温暖的感觉，楚语安第一反应就是拿走自己的手，何清盯着她有点措不及防的眼神，
“什么时候，你对我也能够有那么多情绪，讨厌，喜欢，难过，等等等等。”
楚语安眼里有迷茫掠过，何清温柔的把她的碎发挪到耳根后面，笑道，
“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位顾少的感情如你所说到了尽头，我也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在这四年里俘虏你，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从我们回国的那一刻起，你见到他或者不见到他，情绪总是那么容易被牵动，他对你好，你就毫无反击之力，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离开不是吗？”
他的眼底有碎光，凉的令人心疼，
“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又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楚语安无措的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
“那你老老实实的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楚语安低着头看着光洁的地板，
“我只是……”
何清艰难的牵扯了下唇角，
“你现在的犹豫，是因为你在期待，至于期待什么，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他很少这样子对她说话，像一个大人教训着学生，楚语安抬起头，茫茫然的想，的确，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顾井白还能一如过往一样踏着红毯，在漫天鲜花中一步一步走向她，然后在神父的面前，结成连理吗？她忘了，几乎都快忘了好几年前因为顾井白而沦为a市尘嚣一时的笑柄，楚语安扯住何清的衣袖，哀求道，
“你帮我去找一个人好不好……”
她的眼睛起着雾气，像是随时都会哭泣，何清到底还是不忍，放低声音开口，
“谁？”
“沐莳，沐莳。”
楚语安第二天如约去了南郊墓园，这个墓园平时没有人进出，所以她远远就望见一抹倩影站立在一座孤坟面前，那人捧着大把的花束，身体就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也不动，楚语安走过去看清她的面孔时，缓了良久，念出一个久违的名字，
“王沪儿。”
王沪儿听见声音转过头，凄惨的朝她笑了笑，她的眼里不像以往一样再不经意透露出那份小倔强和纯真，而是深渊一片，
“你知道我爸是怎么过世的吗？”
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杀父仇人，楚语安一惊，
“德叔？他去世了？”
似乎是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她呢喃了一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多亏了你有一位好哥哥。”
她说话的声音磨砺而沙哑，听起来有股诡异的味道，楚语安想起之前有几次想去看德叔被沐辰有意无意拦下来，心尖有了凉意。
“那天，你离开a市那天，四年前的那天。”她说话断断续续，似乎很艰难才能把语言组织完整，
“爸爸他在和我通话，他知道我苏醒了很高兴，可是你知道我后来听到了什么吗？我听到了我爸抱怨轮胎没气了的声音然后走下车，他那时候检查轮胎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所以抓他的人没有发现我和他在通话，我听见了棒子捶打肉体的声音，和嘴被堵住无助的喊声，我吓得快哭了，不停的问我爸他在哪，可是没有人回应我，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那喊声停了，我听见一个粗狂的男声，这个人在和别人通话。然后手机立马被掐断了。”
王沪儿面露痛苦的看着楚语安，那是一种足以灼烧灵魂的痛苦，
“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绝望吗？我那时候不停的想我可真不懂事，我从小那么喜欢演戏，可是那一刻我真希望用我最宝贵的梦想来交换我爸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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