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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如泣如诉。
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经历了莫名其妙出现的歃血童子的截杀,虎锋、陈玄衣和韩小念三人已然精疲力竭。他们隐约觉得,此次西南之行定然会凶险万分,绝不会想之前预料的那般顺利。
虎锋还是给刘墨拨了电话,他想问问刘墨是否了解有关歃血童子的事情,而他们三人,又是否需要继续奔赴川省,去完成剩下的任务。
可是刘墨的手机却意外的关机了。
“老板是从来不会关机的……”虎锋悻悻然压断了电话,轻声说道。
陈玄衣轻叹一声,说:“看来我们只能继续了吧。”
几人无可奈何,只好略作休整,打算就近找宾馆休息。的确,这个傍晚实在太漫长了。
陈玄衣代替受伤的虎锋开着车,缓缓行驶在少有灯光的省道上,寻觅着何处可以暂作休整。
大约行驶了不到半小时,便进入了一个不大的村镇。令三人好奇的是,村子里似乎正在举行什么仪式,村民们熙熙攘攘,都聚在了一处院门前。
陈玄衣就近将车停稳,三人便下车观瞧。
几乎全村村民都围观的,是几名看上去十分恐惧和无助的哭哭啼啼的人。
陈玄衣礼貌地询问身边一位村民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名村民见陈玄衣是陌生人,似乎并不愿回答。
“大哥,”韩小念凑上身去,居然略带撒娇口吻地站到陈玄衣身前,对这名村民笑道,“我们只是好奇而已。”
“唉,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给你们说说也成,”那村民叹了口气,用满是川省语调的普通话说着,“这家人的媳妇两年前就卧病在床,医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家里人是走投无路,这不是就请来了山上的神婆给看一下么。结果这神婆说,他家媳妇是被恶鬼上了身,要用大坛子蒸了驱鬼。”
“一派胡言!”陈玄衣闻言大怒,随即不管身边村民们讶异的眼光,挤到人前去。
只见这户院门前,架着一个巨大的蒸笼,其中放着足以容纳一个人的大坛子,蒸笼下燃烧着着熊熊火苗。一家人围着蒸笼哭泣着,其中还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两个孩童跪在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老妇人身边,哀求着她,请她停止法事。
最可怕的是,那蒸笼中此时不断传来阵阵哀嚎,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哭喊声,而那老妇人居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看着蒸笼一言不发。
情势危急!陈玄衣尚未动身,虎锋已化作一道劲风而上,一脚便将蒸笼从火上蹬下。
蒸笼落地,大量开水溢出,虎锋和陈玄衣不顾蒸汽滚烫,第一时间冲到近前,将那大坛子击碎。
此时,一名气息奄奄,浑身皮肉发红发烂的中年妇女滚落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方才跪求老妇人的中年男子和两个孩童立刻扑上来,可见他们正是这中年妇女的丈夫和孩子。
韩小念见到这般残忍的场面,忍不住侧过脸去。
村民们一阵唏嘘,也纷纷关切地上前查看中年妇女的情况。
那老妇人登时怒不可遏,用苍老的声音嘶吼着:“何方狂徒!竟然扰乱法事!”
此时陈玄衣却已冲到这老妇人面前,也顾不得许多,一掌掴在这老妇人脸上,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
这一掴,使原本喧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年妇女的家人围着她哭泣不止。
“赶紧打急救电话!”虎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盒,从中取出一颗往来驿特制的正元金丹,俯身塞入那中年妇女口中。
那中年男子楞了一下,迅速用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敢打本仙!”那老妇人应该就是村民口中的神婆,在被陈玄衣掌掴之后,她愣了半晌,随即第一时间反扑上来,要和陈玄衣撕扯理论。
陈玄衣素来不对女子动手,今日却是着实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气得无法言喻。神婆扑将上来,陈玄衣正好抬手一格,运用太极拳中的擒拿手段,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反制神婆,更将她扭压跪地。那神婆却是嚎叫辱骂,满口污言秽语,甚至不断诅咒陈玄衣。
“你听不到她在坛中的叫声吗?”陈玄衣咬着牙,冷然质问。
“那……那是恶鬼作祟!”神婆虽然被陈玄衣压制,却仍嘴硬着反驳,“你对本仙不敬,必遭天谴!”
“哼哼,”陈玄衣冷冷笑道,“借神鬼之名,行草菅人命之事,竟然还嘴硬。我告诉你,今日我便是你的天谴!”
其实陈玄衣虽是修行之人,却最是反感愚昧的迷信之说。修行救人度人,而迷信则害人误人。所以当神婆继续胡说八道时,陈玄衣也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既然你利用神鬼之名坑害世人,我便用神鬼之力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