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玄功难成疑心起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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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谁也未再说话,习伯约抱着沈秋霜一步步跃下,不多时便已接近谷底。杨再兴恨不得剥了习伯约的皮,自然不会在谷底等他,早已带着狻猊、螭吻及那两名总坛弟子进了总坛,只有吹絮、舞蝶、杨青龙静立在谷底,等待着二人。
杨青龙仰头张望,他目力远胜常人,见习伯约与沈秋霜安然落下,方才安心。待吹絮望见二人,欲要高声呼唤,却被杨青龙止住道:“噤声!你这一声叫嚷,若是扰了他的心神,怕是会失手掉下来的!”吹絮一听,赶忙闭嘴。
习伯约怀抱着沈秋霜慢慢跃下,沈秋霜垂头望见吹絮等人,不禁害羞起来,适才亲吻习伯约的勇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待二人慢慢落下,吹絮、舞蝶望见自家小姐满面红晕,不禁对望一眼,暗笑道:“只是被少爷抱一抱,小姐便羞成了这副模样!”
二人落地后,沈秋霜赶忙从习伯约的怀中挣出,心中却是阵阵不舍。吹絮与舞蝶识趣地上来挽住自家小姐,免得她一人尴尬。杨青龙朗声道:“好了!既然你们全都安全下来了,便随我进去吧。”说罢,当先而行。习伯约等人随后跟上。
这山谷着实不小,方圆有近三里,习伯约等人随杨青龙穿过一片树木,终于望见一座恢宏的宫殿,便是幽冥宫的总坛了。习伯约望着总坛的屋宇,不禁赞道:“早听姨娘说过总坛宏伟,果然是名不虚传!”
总坛的大门前是一片空地,空地前有一条小溪流过,小溪之上有一座小桥。众人走过小桥,踱步至总坛的大门前。大门敞开着,门前也并无迎接的弟子,杨青龙当先进了总坛。习伯约等人随后而入,见门内的院子中,也只有一个稚龄童子正在扫地。
习伯约不禁有些纳闷,便在吹絮耳旁轻声问道:“总坛中的弟子呢?为何不见人影?”吹絮瞟了一眼杨青龙,见其并未注意自己,才轻声答道:“总坛已有多年没有收过弟子了,老宫主去世后,更是只剩下二十余个弟子,还是杨长老从青龙坛调来的,只是负责每日的打扫之事。”习伯约点点头,几人已走进了大殿之内。
大殿之中方才有二个弟子值守。那二人见到杨青龙,赶忙上前迎接。杨青龙吩咐二人上茶,便命习伯约等人各自坐下。待二个弟子将茶端来,杨青龙道:“犬子你们已经见过了,白虎、玄武二坛的弟子也早已到了,我这便命人将他们唤来与你们相见。”杨再兴的为人已教习伯约不齿,是以他倒想见见白虎、玄武二坛的弟子,瞧瞧二人的人品如何。
过不多时,便有一个总坛弟子领着二个壮年男子来到大殿中。这二人,一个高壮魁梧,一看便知是精修外家功夫的,另一个则是又矮又胖,脸上两撇胡须,似乎是个很精明的人。
经过杨青龙介绍,习伯约等人方知那高壮汉子名叫崔劼,乃是玄武坛坛主吴执的弟子,矮胖汉子则叫景克逸,是白虎坛坛主孙匡的弟子。二人见了沈秋霜,惊讶于沈秋霜的绝世姿容,一时间陷入痴迷。景克逸倒好,只是片刻便回过了神来,崔劼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沈秋霜,直到杨青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
崔劼心知适才之举太过无礼,欲要道歉,却又恐惹得沈秋霜愈加不快,只得红着脸嘿嘿傻笑。沈秋霜早已习惯,却也不以为意。倒是景克逸的表现令习伯约暗暗佩服,他自忖面对如此姿容的美女时,也绝不会有如此定力。
与习伯约、杨再兴不同,崔劼、景克逸皆是独自前来,是以二人得知习伯约与沈秋霜的身份,不禁好奇由谁来修炼“幽冥神掌”。杨青龙也是刚刚想到此节,待各人就座后便问道:“习师侄,沈师侄,你们二人一道前来,究竟是由谁去研习‘幽冥神掌’呢?”
这条规矩令习伯约颇为不解,为何每个分坛单单只能派来一位弟子?这“幽冥神掌”若果真是天下无敌的掌法,为何不令所有幽冥宫的弟子一起参详呢?到时夺取天下岂不更为容易。他便问道:“杨长老,据我所知,这套掌法乃是上一任宫主所创,兼且至今也只有她一人练成,那为何不令咱们幽冥宫的所有弟子一起参详,却偏偏要每五年各分坛才能有一名弟子前来修习呢?”杨青龙闻言,苦笑道:“倒也不怪师侄生疑,说起来,这规矩着实古怪,不过却是我师父亲自定下的,我这个做徒弟的,除了遵从,又能如何呢?”习伯约点点头,心道:“既然是宫主之命,他自无不从之理。”
沈秋霜又问道:“既然古怪,你难道没有询问缘由?”杨青龙道:“自然问了,不过师父只说是与人有约定,但到底是与何人约定的,又为何要如此约定,却是未说,我自然也不敢问了。”众人暗暗点头。杨青龙又望了望习伯约与沈秋霜,道:“你们二人究竟是谁去练呢?”
沈秋霜哼了一声,道:“听说宫中弟子至今无人练成那‘幽冥神掌’?本小姐倒要看看它有何稀奇的!”杨青龙笑道:“如此说来,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是习师侄呢!”沈秋霜却挽住习伯约的手臂,娇声道:“我要学,伯约哥哥自然也要学!怎么,不可以吗?”
习伯约见她又使性子,正欲呵责,杨青龙却爽快答应道:“既然如此,那便破例一回吧!”众人皆是一愣,崔劼与景克逸的面上现出不满之色。习伯约正要再说,杨青龙已吩咐道:“好了,你们先去客房歇息吧,明日我便领你们去练功。”说罢,径自起身而去。习伯约等人随着大殿之中那两个弟子前往客房,崔劼与景克逸也跟着走了。
众人一路来到侧院,习伯约等人只觉总坛虽大,却是见不到几个人,显得颇为冷清。依然与在山下客栈之时一样,习伯约、沈秋霜各住一间房,吹絮与舞蝶同住一间房。一路爬到山顶,沈秋霜早已累了,是以便回房歇息去了。习伯约等人也各自回房,崔劼与景克逸却跟在习伯约身后,随他进了屋。
习伯约见二人尾随而入,笑问道:“二位师兄怎么不回房歇息?”景克逸道:“我们二人比师弟早来了几日,早已歇息够了。”崔劼也附和道:“就是!我整日憋在这里,酒也没得喝,架也没得打,早已要闷死了,真恨不得早日回范阳去!”习伯约听得一愣,奇道:“怎么,崔师兄不想学那‘幽冥神掌’吗?”崔劼挠挠头,笑道:“我是个蠢笨之人,师父教的武功尚且未能学全呢,又哪里能学得会那从未有人练成的武功!”习伯约闻言,虽觉好笑,却也暗暗喜欢他的率直。
待习伯约放下行李,三人围坐在桌旁,习伯约道:“好了,二位师兄,有话便说吧!”景克逸赞道:“师弟果然是聪明人。”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来叨扰师弟,只是为了与师弟结交一番。你我二人虽然同是宫中弟子,但一个在扬州,一个在长安,相隔千里,无甚相见的机会,今日既然在总坛相见,咱们自然要畅谈一番。”习伯约点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这几年我一直在师门学艺,对天下大事与宫中之事所知甚少,正好向师兄讨教。”景克逸点点头,道:“师弟可知,咱们幽冥宫不日便要重出江湖,这天下将有巨变了。”
习伯约道:“此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届时究竟有何举措呢?”景克逸想了想,道:“自然是要先壮大势力了!宫中的别派高手本就是迫不得已才加入的,待幽冥宫退出江湖,他们便纷纷出走,宫主也未加阻拦。可是他们离去后,咱们幽冥宫失了臂助,再无称霸江湖的实力。”顿了顿,他又道:“那群出走之人中,倒还有几人活在世上,此次咱们幽冥宫重出江湖,自然是先要邀请他们重新加入。有了这几人相助,要称霸江湖便容易得多。”
习伯约不禁大为好奇,问道:“师兄可知是哪几位高手?”景克逸微微摇头,道:“我也只是偶然间听师父提起的,但这几人究竟是谁师父却并未告诉我。”习伯约闻言,面露失望之色,景克逸见状,笑道:“虽然究竟是谁我并不知晓,但我却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人此时已是江湖之中的泰山北斗了,我师父对其可是推崇备至。”习伯约闻言,脑海之中蓦地浮现出师父的身影,不禁一惊,心道:“这人莫非是师父?以师父的武功地位,自然配得上‘泰山北斗’这四个字,况且宫主与师父乃是旧识,二人交情非浅,若是姨娘或杨青龙开口相求,以师父的性子,怕是难以回绝。”回想起当日在阆中拜师时的情景,他更觉自己所料不差。
景克逸见习伯约忽然发起怔来,自是颇为纳闷,便低声唤道:“习师弟?”习伯约闻声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待那几位前辈高人回归之后又该如何呢?”景克逸道:“这个嘛,说来也简单,只需挑几个在江湖之中势单力薄的门派铲除掉,自然便可重振幽冥宫的声威了。”习伯约皱眉道:“此法虽然有效,但无缘无故挑起纷争杀伤无辜,岂不坏了名声?”景克逸望了望习伯约,摇头叹道:“哎,习师弟终究还是年轻,岂不知江湖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纷争?咱们重返江湖,为的便是争霸天下,那么‘顺我心者昌、逆我意者亡’又有何不对呢?”习伯约听罢,虽是无言以对,却终觉滥杀无辜不妥。
景克逸冷笑一声,又道:“况且,咱们幽冥宫早已是江湖上名门正派眼中的邪魔外道了,杀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习伯约听得直摇头,反驳道:“师兄之言差矣!咱们幽冥宫志在夺取天下,宫中弟子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并非是草菅人命的恶徒。不论那些名门正派如何看待咱们,咱们也不能自甘堕落,真做那妖邪之人。”景克逸听罢,却不置可否,忽然问道:“适才习师弟说你在师门学艺,看来习师弟学的并非是朱雀坛的武功,那么敢问习师弟师承何派?”习伯约便如实相告。
景克逸听得一惊,继而狂喜道:“若是能将天师道引为臂助,那么大事可成啊!”习伯约摇头道:“师兄,我只是天师道的一名普通弟子,教中之事自有掌教真人定夺,非是我能干预的。”景克逸却摇摇手,道:“此事无需师弟费心,我自有办法。”习伯约见他说得自信满满,不禁好生不解。
崔劼坐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却始终插不上话,早已不耐烦了,此刻见二人终于住口,便赶忙说道:“二位师弟,我可不管什么争霸天下,那些事情自有师父去操心,我找习师弟是另外有事。”说到这里,他却又闭口不言,面上表情颇为奇怪。习伯约一愣,道:“师兄有事请讲。”崔劼面色一红,只是嘿嘿傻笑。此番模样,不禁教习伯约更为疑惑。
景克逸最善察言观色,心念一转便已猜出了几分,不由得笑道:“习师弟,想来此事崔师兄不要意思开口,不如便由我来代他说吧。”习伯约点点头,景克逸见崔劼并未反对,便道:“若我所料不错,恐怕崔师兄已是对沈师妹一见倾心,不可自拔了。”习伯约听罢,登时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劼见习伯约始终不开口,只以为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秋霜,不由得大急,拍拍胸膛道:“习师弟,虽然我崔劼是个粗人,不如师弟这般俊秀,但若是沈师妹跟了我,也绝不会辱没了她!”景克逸附和道:“这倒是实话!恐怕习师弟还不知道吧?崔师兄可是出自名门呢!”习伯约“哦”了一声,崔劼已高声道:“我姓崔,博陵人氏,如何?可配得上沈师妹?”习伯约暗忖道:“博陵人氏……姓崔……博陵崔氏?他是博陵崔氏子弟!”
崔氏乃是天下公认的第一高门,北方豪族之首!是以习伯约望着崔劼面上的骄傲之色,心道:“怪不得!崔家丑女不愁嫁,更何况崔师兄这个男丁了,便是公主也娶得!”忽然想起王登白,他便问道:“崔师兄既然是崔氏子弟,可认得太原王家的王登白?”崔劼哈哈一笑,道:“你说那王家小子?我们曾见过一次,那小子与师弟你却是一个样子,俊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习伯约闻言,自然是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将崔劼与王登白比较了一番,只觉二人虽是同为世家子弟,但王登白不露锋芒,却是远胜眼前这毫无心机的崔师兄。
崔劼见习伯约迟迟不答,只得问道:“习师弟,不知师妹可有意中人?”习伯约摇摇头,道:“这个嘛,我可不知道!沈师妹一个女儿家,心事自然不会说与我听的!”崔劼点点头,叹道:“此言有理!”习伯约道:“霜儿乃是沈姨娘之女,婚事自然是由沈姨娘做主,崔师兄来问我,还不如自去问沈姨娘。”崔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待此间事了,我便派人上门提亲!”
习伯约虽然倾心于李裹儿,但想到日后沈秋霜终是要嫁与旁人,不禁怅然若失,好生不是滋味。习伯约借口要休息,将二人打发走,独自一人在房中闷坐。忽然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打开门来,只见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背身俏立在门外,正是沈秋霜。
习伯约心中一喜,沈秋霜已转过身来,只见她换了一身新衣,薄施粉黛,显然是已经梳洗了一番。习伯约望着如同下凡仙子一般的沈秋霜,暗叹道:“也难怪这一路之上,所遇的男子皆倾心于霜儿!先是王登白,而后是杨再兴,现下又添了一个崔劼,哎!”他不禁大感头痛。
沈秋霜见习伯约怔怔地望着自己,心中暗暗欢喜,只觉自己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她微微一笑,道:“伯约哥哥,适才我听到你似是在与人交谈,便过来看看。”习伯约道:“是崔师兄与景师兄,他们二人闲来无事,便来与我聊天。”沈秋霜点点头,二人来到房中坐下,沈秋霜又道:“看来你们三人是意气相投啊,不知你们聊了些什么?”
习伯约想了想,还是未道出实情,只是说与崔、景二人聊了一些闯荡江湖时的见闻。沈秋霜倒也并未多想,却忽然面色一黯,幽幽地道:“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还真有些想念娘亲了。”习伯约心知沈秋霜乃是初次离家,想家也是在所难免的,便道:“既然霜儿想家了,那么学完了武功咱们便回去。”沈秋霜却担心因此而分了习伯约的心神,赶忙展颜笑道:“霜儿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伯约哥哥别当真,能陪着伯约哥哥在这里习武,霜儿已是心满意足了!”习伯约闻言,心中只觉一阵舒畅,适才的酸楚也已不见了。
沈秋霜又道:“那套‘幽冥神掌’在娘亲口中可是威力非凡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千万别是什么寻常掌法,不然咱们就白费这一番功夫了。”习伯约笑道:“姨娘之言,想来非虚,况且若是寻常掌法,又怎么会从来无人练成过呢!”沈秋霜也觉有理,便道:“伯约哥哥的天赋远超常人,其他人虽然办不到,但伯约哥哥一定行,到时候咱们回到扬州,娘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习伯约这才想起,沈丽娘年轻之时也曾练过“幽冥神掌”,只是未能练成。他心道:“这世上还真有前人创出后无人能练成的功夫吗?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何玄虚!”不由得盼望着明日早些到来。
二人聊了一会,吹絮端来酒菜,虽只是五碟小菜,但每一道皆是珍馐美馔。二人边吃边聊,酒却是碰也未碰。吹絮见少爷与小姐在一起有说有笑,便识趣地悄声退了出去,在门外的庭院中等了半晌,待二人吃完了,方才回去收拾碗筷。沈秋霜适才强打精神与习伯约说话,此刻再难坚持,便与吹絮一同走了。
送走二人,习伯约独自坐在房中,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对李裹儿一见倾心,本是坚定不移,但与沈秋霜相处日久,却也为沈秋霜的深情所动,更有一个王家小姐痴恋于他。三女皆是绝代佳人,李裹儿也只是稍胜一筹,自然教他大感为难,不知该如何选择。
三女之中,李裹儿乃是李家血脉,高宗的嫡孙女,而王芷兰则是高门世家的小姐。习伯约虽也出身名门,但那早已是过眼云烟,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初涉江湖的无名小卒,与二女身份太过悬殊,真正与他般配的也只有儿时便相识的沈秋霜了。
想起李裹儿,习伯约不由得一叹,心道:“裹儿到了神都,也不知过得如何了。以她的容貌,怕是早已引得神都中的王孙公子神魂颠倒了吧!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二人于房州初遇时,李裹儿便已将爱慕之情表露无遗,但时过境迁,李裹儿到了洛阳后是怎样一番境遇,习伯约一无所知,是以他也不敢确信李裹儿的心是否依然未变。
良久,习伯约摇了摇头,只觉还是不去想为妙,待日后到了洛阳,与李裹儿再见后再做定夺。
第二日一早,众人皆是早早起来,已有总坛弟子为各人送去早饭。待各人用过早饭,又有弟子来唤他们前往大殿,杨青龙已在大殿之中等候了。四个分坛的弟子之中,只有杨再兴是另居他处,其余人的客房皆在一处,是以四人便一同前往大殿。
崔劼再次见到沈秋霜,心跳不觉加快,却见沈秋霜望也不望自己,不由得一阵难过,便悄悄拉了拉习伯约的衣袖,将他拉住,轻声问道:“习师弟,昨日你可将我的心意告诉沈师妹?”习伯约一愣,摇头道:“昨日上山辛苦,师妹早早便歇息了。”崔劼沉吟一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习伯约欲待脱身,却发觉崔劼依然拉着自己,正不知该如何劝解,却听沈秋霜道:“你们为何不走了?”走着走着,她忽然发觉身旁的习伯约不见了踪影,回头望时,只见习伯约与崔劼停下脚步,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不禁大感奇怪,是以才发问的。
习伯约便借机抽回衣袖,笑着走向沈秋霜,道:“崔师兄只是与我闲谈两句。”沈秋霜一愣,待习伯约走至身边才低声道:“闲谈便闲谈,你们为何鬼鬼祟祟的?”习伯约干笑一声,却不回答,沈秋霜倒也未再理会。
杨青龙父子坐在大殿之中,见四人到了,杨再兴赶忙起身,先向崔劼、景克逸恭敬行礼,又向习伯约问好道:“习师弟,昨日休息得可好?可有把握练成神掌?”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自然教习伯约心生警惕,却也只能静观其变,当下便笑道:“承蒙师兄挂怀,昨日休息得很好。至于掌法嘛,想来也不是轻易便能练成的,只能尽力而为之了。”杨再兴点点头,便转身入座,却是望也不望沈秋霜。
崔劼与景克逸不知杨再兴的本性,见其如此恭谦,心中皆是暗暗赞赏。杨青龙见人已到齐,便道:“好!既然你们都到了,那么便随我来吧。”说罢,领着众人出了大殿。
众人随着杨青龙一路向总坛深处行去,来到了总坛最深处的院落。杨青龙在院中默立良久,沉声道:“这个院子便是我师父生前居住的地方!”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上一任宫主的事迹,众人皆听各自的师长提起过,知她乃是一代传奇,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这座院落。
这座院落颇为宽阔,当中乃是一间正房,两侧各有两家厢房。杨青龙道:“这四间厢房是当年师父命人专门为习练‘幽冥神掌’的弟子修建的,待会你们各自挑选一间便可。”习伯约听得一愣,问道:“怎么,我们不在一起学吗?那杨长老教起我们来岂不是要费好大的工夫!”杨青龙摇头苦笑道:“我又不会‘幽冥神掌’,如何能教你们?”
习伯约一拍脑门,赔礼道:“是师侄糊涂了!”这“幽冥神掌”自小公主创出之后便再无第二人练成,杨青龙又如何能会?习伯约忽然想起昨日杨青龙从崖下飞出时情景,不禁忖道:“若说姨娘未能学会,尚有可能,但杨长老的修为不亚于师父,也未曾学会,难道宫主大人真的已经超凡入圣,她所创出的掌法非是我等凡人能学会的?”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只觉自己练成的希望也渺茫起来,心道:“这掌法真的有如此之难吗?”
便在此时,却听杨青龙自顾自地叹道:“哎!师父生前,最疼的人便是我,可是她最得意的武功却不教给我,真真是令人费解!”此言令众人大感意外,纷纷问道:“这是为何?”杨青龙道:“当年我也曾问过师父,师父只说是迫不得已,但究竟是为何所迫,却从未说过。哎!师父必定不会骗我,想来她也是万般无奈!我当年还曾为此与她赌气,真是不该!”说罢,他垂下了头,似是在感怀往事。
众人早已听得面面相觑,便是杨再兴也是初次听到父亲说起这段往事。众人不敢打扰,良久,杨青龙才抬起头,道:“我虽然未曾有幸习练,但师弟师妹们皆曾练过,他们三人便是第一批在这四间屋子中闭关研习‘幽冥神掌’的弟子。”沈秋霜望了望这四间厢房,不解道:“宫主将娘亲他们分开来教,岂不是要多费许多工夫?为何不聚在一起教?”杨青龙道:“师父根本就不是亲自传授的,只是将‘幽冥神掌’的招式与运气之法绘成图谱,令他们三人自行领悟。图谱由二师弟先看五日,再交给三师弟,而后是小师妹,如此反复,直至半年后三人出关。”
此事太过蹊跷,习伯约委实想不明白宫主究竟为何要如此安排,百思不解之下,他心中不禁冒出一个荒唐念头:“莫非那‘幽冥神掌’是子虚乌有的?乃是宫主编出来哄骗弟子的,只不过她吹嘘太过,到头来害怕被弟子拆穿,只得如此故弄玄虚?那图谱之上的掌法只是胡编乱造的,姨娘他们自然练不成!”他越想越觉有理,不由得心灰意冷,对“幽冥神掌”失去了兴趣。
却听杨青龙继续说道:“这半年中,师弟师妹他们三人日夜苦思,反复推敲,却终究未能练成,出关之后自然是满腹疑惑。可师父却不准他们三人多问,也不准他们互相探讨。三人虽觉奇怪,却只得遵从。后来,师父直至去世也未曾透露个中缘由,此事便也成了解不开的谜。”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崔劼抱怨道:“若是照杨长老所说,图谱只能由我们四人轮流参详,那其他人看时,我岂不是要等上好久?”杨青龙道:“本来是如此的,但师父去世后,我便命人将图谱另外抄绘了三份,免去了不便。”众人再无疑问,杨青龙又道:“好了,那么而后这半年,你们便在此住下吧,但究竟能不能练成,却要看你们各人的悟性了。”
这四间厢房,杨青龙命各人随意挑选,可这一次来的是五个人,四间房自然不够一人一间了。杨青龙皱皱眉,考虑到沈秋霜乃是女儿家,他便道:“再兴,三位师侄,沈师侄若是与你们同住一个房间,怕是不太方便。”顿了顿,他又道:“所以你们四人之中,有谁愿意二人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