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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伯约心知此时韦法昭锐气已尽,正是自己反攻之时,便也不再手下留情。待韦法昭一招使老,他便施展“两仪幻”,倏忽向左跨出一步,挺剑刺向韦法昭肋下。韦法昭急忙收剑护身,习伯约却已闪至右侧,使出“六壬无极剑”中“壬戌”四剑的精妙杀招,刺向韦法昭胸前。

韦法昭虽被习伯约的凌厉杀招攻得措手不及,但他终究闯荡江湖数十载,并非易与之辈,危急关头,便猛地后退,堪堪避过习伯约这一剑。这两剑太过迅疾,院中诸人中,也只有度境、郭行真与冷兴师兄弟瞧得真切,其余人等便只见人影闪动、剑光点点。

不过,李裹儿虽然瞧不清,却知道习伯约这已是在反击了,自然是欣喜若狂。待看到韦法昭匆匆急退,却是毫发无伤,李裹儿知道习伯约未能得手,不禁连连顿足,暗呼可惜!

习伯约也知道不可能一招之间便将韦法昭击败,是以也不觉灰心失望。不过,他却不予韦法昭喘息之机,依旧施展“六壬无极剑”疾攻。韦法昭奋力招架了二十余招,终究被习伯约逼得撒手撤剑,只得认输。

在场诸人见天师道的一个后生小辈竟将韦法昭这位久享盛名的武林前辈击败,尽皆哗然。度境心中一凛,暗道:“这后生年不及弱冠,武功却已如此了得,日后又有何人能与其抗衡?”想到日后道门有此等人物引领,盖过佛门也是必然之事,他不禁大为忧心。

习伯约收剑当胸,含笑抱拳道:“韦道长,承让!”输给一个少年后生,韦法昭又有何颜面再留在太清宫中?正欲拂袖而去,却被度境拦住。度境在韦法昭耳旁低声道:“道长何必离去?且容老衲一问!”便望向冷兴,朗声道:“韦道长虽然一时失手,输给了这位小施主,但我等之前已胜了两场,冷道长便请遵照约定,将那宝物献出,交给天下英雄吧!”

冷兴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习伯约却已笑道:“老和尚,我适才已说了,你们只需胜过了我,便将那宝贝交给你们,如今韦道长虽然输了,但我瞧你如此急切,便大发慈悲,将那宝贝交给你吧!”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愕然。

习伯约又道:“你们和尚整日称呼别人‘施主’,那便接着吧!这是我吃剩下的半个胡饼!”他与李裹儿一路赶来,无暇投店,饿了便在马上吃些干粮,如今还剩下半个胡饼,便自怀中摸出,抛向了度境。

度境自然知道习伯约这是故意戏耍自己,本不想接那胡饼,但习伯约这一抛中含着内劲,乃是直奔度境的面门而去,他若是不接,便要丢丑了,只得伸手接过。院中众人见了,除却与度境同来的和尚,尽皆大笑。

度境面色铁青,将那半块胡饼狠狠摔在地上,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个一箭双雕之计,便强抑胸中怒气,转过身高声道:“众位英雄,这位小施主以未及弱冠之年练得如此高超的武艺,若无珍宝相助,怎有可能?”院中诸人登即醒悟,便有好事之人高呼道:“不可能!不可能!”

度境微微一笑,道:“所以冷道长口口声声说并无珍宝,不过是想将天赐珍宝据为己有,不愿与天下武林同道分享罢了!”郭行真也是极精明的人物,此时已知度境之意,便也高呼道:“既然如此,也莫怪我等不讲江湖道义!”而后又向度境、韦法昭道:“大师,韦道长,咱们便一同与天师道拼了,为天下英雄讨个公道!”

度境与韦法昭会意,三人互相使个眼色,便一同扑向习伯约,而灵隐寺、上清派与岱岳观三派的弟子也纷纷擎起兵刃,冲向天师道弟子。院中一众看热闹之人自然也不能安坐,便纷纷起身后退,躲至墙边观战。

度境三人不顾身份,一齐攻向习伯约,倒是教冷兴等人大为惊讶。冷兴与陈衍急忙上前相助,而左陵伯愣了片刻,也暗叹一声,挺剑冲上。七人战作一处,一众弟子也大打出手,一时间,院中乱作一团。习伯约武艺虽高,但以一己之力抗衡度境、郭行真、韦法昭三人,却也是无法招架,好在有冷兴三人相助,以四敌三,倒是占了上风。

院中尚有几个在江湖中颇有名望的人物,他们原本也对那宝物心存觊觎,不过见了习伯约等人的武艺后,心知远胜自己,便也消了争夺的念头。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安心在旁观战。

度境等人为了争夺宝物,如此不顾身份地位,行径直与强盗无异,习伯约忍无可忍,下手也不再留情面,便施展“六壬无极剑”,剑尖始终不离度境三人胸腹。度境三人明知习伯约只有一把剑,却都觉他手中的长剑竟然无时无刻不是刺向自己的。一时间,三人竟同时奋力护身,谁也不敢贸然再攻。

冷兴师兄弟原本在习伯约身旁相助,却渐渐发觉度境三人已只有招架之力,便退至一旁掠阵了。习伯约击败韦法昭,已令所有人震惊不已,如今又以一己之力将度境、郭行真、韦法昭这三位江湖中有名的高手逼得只有招架之力,冷兴等人在旁观战,已惊得目瞪口呆。

韦法昭适才曾与习伯约交手,知他武艺虽高,却也不可能胜过己方三人,便高呼道:“莫怕!那不过是虚招!”度境与郭行真方才恍然,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如此狼狈,羞愤之下竟然生出了与习伯约同归于尽之心。

三人如此不顾性命地猛攻,倒是迫得习伯约手忙脚乱,一时间落于下风。冷兴等人便再次抢上,为习伯约招架住了韦法昭、郭行真的攻势。只需对付度境一人,习伯约自然重又占了上风。

度境心知今日有习伯约在,要逼迫天师道交出那宝物已是无从谈起,此刻又被习伯约的一把剑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便生退意。此时,院中几派的弟子也正自斗得不可开交,已是互有伤亡。不过,此处终究是太清宫,度境等人只是各自带来了十余位弟子,又怎敌得过天师道的数百道徒?

三派的弟子抵敌不住,只得后撤。如此一来,躲在远处看热闹之人也无法再安心观战,有不少胆子小的,唯恐被殃及,已纷纷逃向宫外。却又有一伙人手执兵刃夺门闯入,不问青红皂白,见人便砍。

一时间,太清宫的前院中惨呼不断。习伯约听得心惊,转头望去,却发觉那群闯入宫中砍杀之人所穿的白色衣衫之上竟绣有猛虎。这身衣衫,他曾见景克逸穿过,心中不由便想:“这群人莫非是白虎坛之人?”却又觉奇怪:“他们来此作甚?难道也是来抢夺宝物的?那也不必见人便杀啊!”

忽然想到李裹儿尚在院中,习伯约急忙向适才所坐的那一席望去,却已没了李裹儿的踪影。他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舍了度境,去找寻李裹儿。

适才院中大乱之时,李裹儿也随着众人退至了墙边。望着习伯约以一敌众,她忽然想起了在房州时,习伯约从天而降,以一己之力救下自己一家人性命时的情形。往事历历在目,望着习伯约的身影,李裹儿不禁沉醉出神。

而后三派的弟子被杀得狼狈后退,观战之人中也有不少逃向太清宫外,李裹儿自然不能离去,便依然躲在墙角。她被人挡在身后,习伯约一时未能看到,但她却望见了奔过来的习伯约,赶忙高声呼唤。习伯约听到李裹儿的呼声,急忙循声去找,终于在墙角找到了她。见裹儿平安无事,习伯约终于安心。

习伯约忽然离去,度境三人的压力顿减,连忙停手罢斗。度境道:“罢了罢了!今日老衲技不如人,也无颜再争夺那宝物,就此告辞!”冷兴暗自长出一口气,点头道:“天师道并无那宝物,也不知是何人于江湖之中造谣生事,诸位若能明鉴,那是最好不过了!”韦法昭道:“今日之事,都怪我等误信人言,还望贵派海涵!”郭行真也急忙赔礼道歉。

几人便一同呼喊弟子停手,各派的弟子听了,终于停手,各自后退。不过,那群闯入太清宫中的白衣人却并未停手,依旧胡乱砍杀。冷兴急忙上前,大喝道:“尔等是何人?竟敢在太清宫中放肆!”

那群白衣人被这一声呼喝所惊,又发觉各派的弟子已然停手罢斗,便也纷纷停了手。其中一人越众而出,道:“道长莫要误会!我等听闻有人来为难天师道,特来相助!”冷兴闻言一愣,却是不信,心道:“你们适才那番模样,可像是来救人的?分明是来杀人的!”

左陵伯快步走至冷兴身旁,向那群白衣人抱拳道:“多谢诸位仗义相助,不过天师道今日之难已解,诸位莫再伤人性命了。”适才说话的白衣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告辞了!”说罢,竟领着众人快步而去。

这群白衣人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着实令众人莫名其妙,一时间也忘了阻拦。习伯约见那群白衣人行事奇诡,颇有幽冥宫之风,倒也印证了心中猜测。他本想追出去一问究竟,但度境等人尚未离去,他也不敢草率行事,只得作罢。

度境等人便也告辞而去。李裹儿见度境要走,忽然上前两步,高声喊道:“喂,老和尚!”度境循声望去,见李裹儿望着自己,心知说话之人该是这个小道姑了,便问道:“女施主有何见教?”李裹儿道:“你们灵隐寺前可有一块灵石,唤作‘三生石’?”度境点点头,李裹儿又道:“那‘三生石’可是能定今生后世的姻缘?”度境见李裹儿与习伯约手挽着手,心中不禁冷笑,道:“既无姻,何来缘?既无今生,何谈后世?”说罢,便径自出门去了。

李裹儿见度境故弄玄虚,气得在心中暗骂。习伯约则问道:“裹儿,那‘三生石’是什么?”李裹儿微微一笑,道:“日后咱们去那灵隐寺前瞧瞧,自然就知道了!”习伯约点点头,也未再问。

三派的弟子搀扶着负伤的同门,随各自的师长去了。余下的一干人中,也有那觊觎宝物的,不过见习伯约以一敌三,教度境、郭行真、韦法昭三人知难而退,便也消了那份心思。不少人告辞而去,而其余人心想今日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吊唁袁客师,如此一来,也可讨好天师道。

冷兴便命弟子好生招待留下之人。院中尚有不少人被那群白衣人所伤,死了的,冷兴便命人收敛了,伤了的,则尽力救治。

习伯约也携着李裹儿过去与冷兴师兄弟相见。三人见了李裹儿,为其美貌所摄,一时间也不禁呆愣。李裹儿既与习伯约并肩携手而来,冷兴等人心知这绝色小道姑该是习伯约的爱侣了。

三人中,冷兴与左陵伯不苟言笑,陈衍则最爱玩笑,他便笑着问道:“习师弟,这美貌的小道姑是谁啊?”习伯约不愿透露李裹儿的身份,便道:“三位师兄,这位李姑娘是小弟结识的一位朋友,她并非道门之中,只是作道装打扮罢了。”陈衍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师弟也穿上道袍,是为了与人家姑娘相配呢!”李裹儿虽与习伯约两情相悦,但陈衍如此开玩笑,也不禁教她羞红了脸。习伯约将三位师兄介绍给李裹儿,李裹儿盈盈施礼,冷兴三人便也还礼。

习伯约忽然想起袁客师之死,急忙问道:“三位师兄,师叔他老人家……”冷兴闻言,暗叹一声,道:“师弟,咱们且到前殿中坐下,我再将细细说与你听!”习伯约点点头,几人便一同来到太清宫的前殿中坐下。

冷兴目中含泪,沉声道:“七日前,服侍师父的弟子见师父睡到辰时三刻也未醒来,便到师父房中探问,却发觉师父竟然已经没了呼吸。”习伯约道:“我本以为师叔乃是为人所害,没想到真的是无疾而终!”说罢,不禁长叹一声。左陵伯道:“师弟,以师父的武艺,又有何人能害了他?”习伯约口中虽然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师叔的武艺虽然不弱,但江湖中胜过他的人,恐怕也有不少!”

冷兴道:“习师弟,幸好你及时赶回,师父尚未入土,你还能瞻仰他老人家的遗容!”习伯约与李裹儿便随着冷兴三人来到后殿,换上孝服,前往袁客师的灵堂。

袁客师的尸身已被放入棺中,不过棺盖并未盖上。习伯约便跪了下来,向袁客师的尸身磕头。李裹儿只得也跪下,与习伯约一同磕头。二人磕了几个头,便即起身。习伯约走至棺木前,见袁客师躺在其中,虽然面色煞白,但表情却甚是安详。

习伯约心知袁客师确实绝非横死,不过却仍感疑惑。道门中人最重养生,天师道又有“正一玄功”这等玄门奇功,袁客师年仅五旬,怎会忽然就死了?要知李淳风年已近百尚自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习伯约心中不解,便仔细观察袁客师的尸身。忽然发觉袁客师的耳根处竟然微微发紫,习伯约不禁一惊,心道:“师叔莫非是中毒而死?”沉吟片刻,他便指向袁客师的耳根,问道:“三位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冷兴三人望向习伯约所指之处,面上并无异色,显然之前便已发觉。

左陵伯道:“师弟,莫非你怀疑是师父乃是中毒而死?”习伯约却摇头道:“这倒不是!我只是见师叔的尸身上有异状,一时不解罢了!”左陵伯道:“其实此前我等也曾有此疑心,不过而后以银针试毒,并未查出师父曾中过毒!”习伯约听罢,暗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恐怕是我多虑了!”左陵伯又道:“我知师弟难过,不过师弟也不必胡思乱想了,师父内功精深,即便是中了毒,也可以内力暂时压制,又怎会无声无息便死了?”

习伯约想想也觉有理,便也不再问了。冷兴拍了拍习伯约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如今天色已晚,师父也该下葬了!”此时已近戌时,冷兴等人本该白日便将袁客师安葬,不过有郭行真等人前来闹事,方才耽搁了。

如今习伯约赶回,便与冷兴师兄弟三人一同抬起袁客师的棺木,前往鹤鸣山的后山。留在前院的一众宾客得知后,也跟随在天师道弟子身后。一行人迤逦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鹤鸣山的后山,天师道的历任掌教大多葬于此处。

将袁客师葬下后,天师道一众弟子祭拜过后,一同而来的江湖中人也纷纷上前祭拜。直至子时,方才散去。夜色已深,一众江湖中人也没有下山,皆宿于太清宫中。太清宫中厢房甚多,那群江湖中人相熟的三五人宿于一间房中,倒也不怕无法住下。

陈衍见习伯约与李裹儿举止亲密,以为二人两情相悦,早已同塌而眠,便道:“师弟,上一次你回到太清宫时所睡的那间卧房,师父还命人为你留着,今夜你与李姑娘便在那间房中安歇吧!”此言一出,却令习伯约与李裹儿羞红了面庞。习伯约急忙道:“师兄,还是另备一间房吧,我与李姑娘间甚是清白,并无苟且!”陈衍见习伯约说得郑重其事,嘻嘻一笑道:“师弟果然是正人君子!”便令李裹儿睡在了习伯约隔壁。

习伯约与李裹儿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这一夜睡得倒是安稳。第二日,一众江湖豪客纷纷告辞而去。用过早饭,习伯约便带着李裹儿去游览鹤鸣山的风景。黄昏时,二人回到太清宫前,那钟姓小道士见了二人,道:“习师叔,师父与二位师叔早已在前殿中等候多时了!”习伯约闻言,还以为那群觊觎宝物之人仍不死心,又来为难天师道,急忙问道:“又是何人前来生事?”钟姓小道士道:“无人前来生事!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掌教真人仙逝,掌教之位尚无人接任,今日便要选出新一任掌教!”

习伯约点点头,与李裹儿快步走入太清宫中。冷兴师兄弟与天师道的一众弟子早已在前殿中静候,见习伯约归来,冷兴急忙起身道:“师弟,你可回来了!”左陵伯与陈衍也站起身来。他们原本以为二人下午便会回来,没想到一直等到此刻。

习伯约道:“小弟不知今日有此要事,累得三位师兄久等,还请莫怪!”冷兴笑道:“师弟这是哪里话?都怪我未曾告知你!”而后他面向一众弟子,高声道:“掌教仙逝后,江湖中的宵小之辈以抢夺宝物为名,前来为难咱们,我与二位师弟便约定,谁人能解此危难,便可接任掌教之位!”顿了顿,他又道:“昨日习师弟以一敌三,力挽狂澜,武艺远胜我等,所以这掌教之位,便该由习师弟接任!”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众弟子议论纷纷。习伯约万没料到冷兴竟会让自己接任掌教之位,一时间惊诧万分。左陵伯接口道:“习师弟虽然年少,但品性贤良,武功又高,由他执掌天师道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陈衍也道:“我也认同二位师兄之言!”

冷兴点点头,便望向习伯约,问道:“不知师弟意下如何?”习伯约苦笑道:“小弟才疏学浅,可当不得如此重任!”冷兴道:“师弟何必谦虚?以你的才能,足以当此大任!”习伯约不禁面露苦色,想了想又道:“三位师兄,我虽是天师道弟子,却并未出家做道士,恐怕就不能做掌教了吧?”

天师道乃是道派,掌教真人自然也须是道士,不能是俗家弟子。是以冷兴三人闻听此言,一时间倒是面面相觑。习伯约见状,以为三人已被自己说服,不禁长出一口气。陈衍却道:“师弟从前虽不是道士,但可以出家啊!”冷兴闻言,激动得高声道:“对!对!对!三师弟之言有理!”又望向习伯约,捋须笑道:“正巧习师弟穿的正是道袍,不如今日就出家受戒吧!而后便可接任掌教了!”

习伯约听了,吓了一跳,急忙道:“不可!不可!三位师兄,我尚有俗世牵绊,不能做道士!”陈衍指向李裹儿,笑道:“你是怕出家后要严守戒律,便与这等美貌佳人失之交臂了吧?”习伯约闻言一愣,这一点倒是他未曾想到的,他之所以拒绝天师道的掌教之位,乃是因为他日后打算投入军中效命,自然无暇当这劳什子的掌教!

不过,陈衍之言倒是教李裹儿着实一惊,心想:“是啊!他若是做了道士,日后又怎能再与我成亲?”便赶忙道:“三位……三位真人,我与他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你们可不能让他出家做道士啊!”若在往常,她自然不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但如今也顾不得了。

习伯约闻言,心中自然倍感甜蜜。陈衍则嘻嘻一笑,道:“姑娘,你莫慌张,即便习师弟做了道士,他日后若想娶亲,我等破例答允便是,不会误了你们二人的好事!”李裹儿听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习伯约想了想,先躬身施了一礼,道:“承蒙三位师兄抬爱,小弟本不敢推辞!只是家父临终之时,曾命我学成武艺后一定要去军中效命,抵御胡虏,保境安民,所以还请三位师兄恕罪!”冷兴三人闻言,互相望了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父命难违,况且这又是习伯约之父的遗命,三人又怎好意思再逼迫于他?冷兴心想:“莫非就是因为此节,师伯才未让习师弟出家做道士?”

习伯约又道:“况且三位师兄乃是师叔的亲传弟子,又久居宫中,对宫中的一切事务了若指掌,所以由三位师兄中的一位来接任掌教之位,方能令宫中弟子心服口服!”殿中的弟子自然希望自己的师父、师祖接任掌教之位,是以闻听此言,均是赞同。便有人喊道:“我师父是师祖的大弟子,这掌教之位该由我师父接任!”此人自然是冷兴的弟子。而左陵伯、陈衍的弟子也不甘示弱,纷纷为各自的师父呐喊助威。

一时间,前殿中人声鼎沸。不过,冷兴入门最早,年岁最大,徒子徒孙也最多,是以渐渐的,其弟子的呼声便盖过了其余人。冷兴听得众弟子的呼声,面上不禁露出不豫之色,忍不住喝道:“都给我住口!”众人吓了一跳,方才闭嘴。

习伯约仔细听来,也道:“冷师兄德高望重,又是师叔的首徒,此等大任,非冷师兄莫属了!”冷兴欲待推辞,陈衍已说道:“既然习师弟另有重任在肩,那这掌教之位便非大师兄莫属了!”冷兴摇手道:“我虽年长,但德才不足以担此重任,日后恐会堕了天师道的威名!”

陈衍哈哈一笑,道:“大师兄何必自谦?”他又问左陵伯道:“二师兄,你意下如何?”左陵伯只得暗叹一声,高声道:“大师兄,我与二位师弟的想法一致,大师兄出任掌教乃是众望所归,所以你就莫要推辞了!”

冷兴自幼便在太清宫中学艺,若说他对这掌教之位毫不动心,那自然是骗人的。只是他们师兄弟三人之前曾有过约定,也只得信守诺言,将掌教之位让与习伯约。不过习伯约既然推辞不受,冷兴也就不再迟疑,爽快答允了。众人便一起向其祝贺。

第二日,太清宫中举行斋醮大典,冷兴身着掌教道袍,正式接掌天师道,一众弟子以拜见掌教之礼一一上前参见。以天师道在江湖中的地位,此等盛事本该传谕江湖,令武林同道一齐来庆贺,只是前日还被人欺上山门,冷兴心中恼恨,便也不愿再邀请外人。

大典已毕,习伯约便提出告辞,冷兴等人却是不许,无论如何也要习伯约再留些时日。习伯约心想:“此番离去后,下次再来太清宫恐怕不知是何时了!”便也答应了。

这一日用过早饭,冷兴等人陪着习伯约与李裹儿在太清宫中闲逛。习伯约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三位师兄,究竟是何人在江湖中胡言乱语,引得郭行真等人前来争夺?”冷兴三人互相望了望,一齐摇头答道:“我等也不知!”习伯约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左陵伯道:“习师弟,江湖中居心叵测之辈太多,即便有心追究,也是无从入手!”习伯约也知确是如此,只得微微叹气。

想起郭行真等人,他又道:“我本以为天下的道派同门会同仇敌忾,没想到也会来为难咱们!”冷兴道:“师祖与上清派的潘真人在世时,天下道门确是戮力同心,极少有纷争,但自二人仙逝后,道门中无人主持大局,有人起了异心,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习伯约点点头,冷兴又嘱咐道:“不过,来年便是佛道大会之期,习师弟,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坏了道门的团结,令佛门得利!”他生怕习伯约记恨郭行真与韦法昭,前去找他们的麻烦。习伯约冷笑一声,道:“师兄放心,我岂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咱们,我自然也不会去为难他们!”冷兴听了,方才放心。

忽然想起习伯约与韦法昭过招时,竟然要向自己借兵刃,冷兴问道:“习师弟,师父传给你的那柄兵刃呢?”习伯约与李裹儿初次相见时,便是手执“赤炎刃”救下的李裹儿一家人性命,李裹儿自然也知习伯约有一柄绝世神兵。想到习伯约为解师门之危而不辞辛劳赶回剑南,却未携带那柄神兵利刃,她也觉诧异,便也望向习伯约。

习伯约微微一笑,答道:“那柄兵刃乃是师叔所赠,我轻易不敢使用,便将其留在了家中!”众人也未再多问。到了晚间,习伯约正欲就寝,却听敲门之声传来。打开门来,见左陵伯立于门前,他不知左陵伯是何来意,便笑道:“左师兄怎么还未就寝?”左陵伯道:“想到习师弟不日便要离去,而再见却不知何日,为兄无法入眠,习师弟可莫怪我叨扰!”

习伯约微微一笑,将左陵伯请入房中坐下。二人闲聊了一会,左陵伯忽然叹息道:“师弟,前日若非有你力挽狂澜,天师道千年的威名便要毁于一旦了!”习伯约道:“师兄过奖了,师门有难,我自当竭尽全力!”左陵伯点点头,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此话果然不假!我曾听师父说起过,李师伯的武功早已臻至化境了!”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师弟太过年轻,却有这一身惊人武功,也无怪武林同道疑心咱们天师道有能助人修炼内功的珍宝了!”

习伯约闻言,面色微变,心道:“莫非他起了疑心,所以特地前来试探我?”便道:“师兄有所不知,我自幼便追随师父习武,日夜苦修,方才有今日这身武艺!”左陵伯道:“我等同样是自幼苦练,况且比之习师弟,更多修炼了几十年,怎的武艺却反而不如你?”习伯约一时无言以对。左陵伯微微一笑,又道:“莫非是根骨天赋不如之故?”习伯约只得苦笑。

沉默片刻,左陵伯忽然笑道:“不论如何,天师道能有习师弟这般杰出的弟子,也是天大的幸事!”习伯约道:“师兄过奖了!日后我虽不在太清宫,但师门若是有难,我身为天师道弟子,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左陵伯面上不禁露出赞许之色,道:“那好,为兄也不打扰师弟歇息了!”便告辞而去。

又在太清宫中住了五日,习伯约便提出告辞。冷兴师兄弟也未再强留,率领弟子直送至鹤鸣山下,方才与习伯约二人依依而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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