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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伯约默然不语,杨青龙不再多言,迈步而去。囚牛三人急忙抱起那三个弟子的尸首,随着杨青龙去了。待他们走后,习伯约想起赤炎刃还插在悬崖上,正欲去取,郭行真却道:“习少侠,别来无恙啊!”习伯约只得抱拳道:“见过郭真人!”郭行真笑道:“不知少侠前来南天峰有何贵干?”习伯约道:“我等是来泰山采药的,不意惊扰了贵观,还请恕罪!”郭行真道:“这倒无妨!”又望向卢寄云,道:“不过还请这位姑娘将手中的那朵花交还贫道。”习伯约自然不会答应,立时摇头道:“这朵花儿我等另有他用,还请郭真人见谅!”

郭行真还未开口,魏玄已抢着喝道:“臭小子!此花为岱岳观之物,快快交出,不然小心你的狗命!”他脾气最是暴躁,又不知习伯约的厉害,自然不会如同郭行真那般客气。习伯约闻言,立时火冒三丈,冷笑道:“你这老道之言好没道理!这朵花儿是长在泰山之上,又非是长在你岱岳观中,怎么是你岱岳观之物?”

卢寄云灵机一动,忽然问道:“郭道长,这朵花可是名为‘碧蕤草’?”郭行真一怔,反问道:“姑娘也知其名?”卢寄云闻言,立即欢呼道:“习公子,这真的是‘碧蕤草’!”见自家小姐如此喜不自胜,琴儿恨得跺脚,心道:“是便是了,你如此高兴作甚?医好了那丑八怪,于你有何好处?”而习伯约与李裹儿自然也是欣喜若狂,如此一来,更不可能将“碧蕤草”交还了。

郭行真道:“习少侠,这‘碧蕤草’的确是敝观所培植,专为炼丹之用……”不待他说完,习伯约已打断道:“真人不必多言!这朵花儿于我等有大用,断无可能交回,贵观若要炼丹,还是另寻他物吧!”郭行真听了,面色登时一沉,冷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以大欺小了!”说罢,他向魏玄使个眼色,便挺剑刺向习伯约。魏玄会意,大喝一声:“师兄,我来助你!”亦冲了上去。

其实,习伯约若是私下相求,郭行真有心结交他,将“碧蕤草”赠他也不是不可,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观主,又怎能任由外人拿走岱岳观的珍宝?是以虽然明知不是习伯约的对手,他也只能硬起头皮出手。不过好在有魏玄相助,而习伯约又无兵刃在手,一时倒教二人占了上风。

望见习伯约在二个老道的夹攻之下连连后退,李裹儿与卢寄云自然知其情势不妙,担忧之下,二人的手竟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琴儿却是暗暗欢喜,心道:“你这有眼无珠之徒,教你不爱我家小姐,打断你的腿才好!”

郭行真与魏玄挺剑疾攻,习伯约又退两步,身后已是万丈深谷。卢寄云急忙叫道:“住手!快住手!你们要这朵花儿,给你们便是!”李裹儿闻言,不禁一怔。她虽然爱惜容貌甚过性命,但习伯约若是有何三长两短,便是医好了那道疤痕又有何用?是以她心中虽然不舍,却也道:“对!这朵花儿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若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定教人拆了你们的道观!”

郭行真不知李裹儿的身份,自然未将李裹儿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他也只是想夺回“碧蕤草”,并非要害习伯约的性命,便与魏玄撤剑后退,道:“只要交还‘碧蕤草’,我等自不会为难你们!”卢寄云便上前一步,将“碧蕤草”递向郭行真。习伯约却大喝一声“不可”,而后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挡在了卢寄云身前,道:“没了‘碧蕤草’,怎么制出‘复肌愈伤丸’?”卢寄云道:“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你如何敌得过?”习伯约冷笑一声,道:“我手上若有兵刃,这等鼠辈再多又能奈我何!”他口气如此狂妄,自然教郭、魏二人大怒,郭行真便向身旁的一个弟子道:“将你的剑给他,莫要让人以为咱们岱岳观占他的便宜!”李裹儿听了,气道:“你们以二对一,本就占了便宜!”这一次郭行真却假作未听到了。

那小道士解下佩剑,正欲抛给习伯约,习伯约已道:“不必!我自有兵刃,只不过插在了悬崖上,待我取来再与你们大战八百回合!”前时在太清宫中,习伯约未携兵刃,是以郭行真不知赤炎刃的厉害,便道:“那你速速去取!”习伯约冷笑一声,自琴儿手中接过绳索系在树上,纵身跃下了悬崖,过了片刻便即返回,手中已执着赤炎刃了。

郭行真见了,心中登时后悔不已:“这小子剑法精妙,再有如此神兵相助,当真是无人能制了!”但如今骑虎难下,他只得道:“好了,如今你兵刃在手,教你输得心服口服!”周遭的道士及李裹儿三女便即退后,三人重又斗在一处。

前时郭行真有韦法昭及度境相助,习伯约仍能招架数招而未落败,况且魏玄的武功稍逊,以郭、魏二人之力,自是奈何不得习伯约。斗了八十余招,习伯约故意卖个破绽,魏玄果然上当,挺剑刺向习伯约腰肋。习伯约闪身避过,抬脚踢在魏玄的胸膛。魏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好在习伯约脚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力道,不然这一脚已要了魏玄的性命。

不待习伯约收脚,身后的郭行真业已攻到,习伯约不及回身,只得使出一招“回头望月”招架。二人的兵刃相交,赤炎刃锋利无匹,便将郭行真的长剑斩断了。郭行真微微一愕之际,赤炎刃的剑尖已抵在了他的胸前。习伯约微微一笑,道:“郭真人,你输了!”在数百弟子的注视之下输给一个少年,郭行真虽是羞愤欲绝,却也只能弃剑认输。

习伯约不再理会郭行真,收剑而去,李裹儿与卢寄云急忙迎上,一左一右偎在他的身旁拍掌欢呼。望着卢寄云手中的“碧蕤草”,习伯约唯恐夜长梦多,便道:“咱们下山去吧!”四人正欲离去,郭行真却高声喝道:“且慢!”习伯约等人回首望去,郭行真道:“贫道技不如人,本是无话可说,不过敝观历代祖师皆以‘碧蕤草’结丹修炼,绝不准外人染指,所以习少侠也勿怪贫道厚颜要与你再比试一场!”习伯约自然不惧,笑道:“适才你已经输了,再比一场又能如何?莫非还有何绝招未使出不成?”

郭行真面色铁青,喝道:“结阵!”便有几个壮年道士走出,立在了郭行真身侧。魏玄已被弟子扶起,他的伤势不重,仍可再战,便拭去嘴角的血迹,接过一把剑后也站到了郭行真身旁。见此阵势,习伯约不禁一愕,李裹儿与卢寄云也再次担心起来,眼前有数百岱岳观的道士,若是一拥而上,任凭习伯约武功再高也抵敌不住。

郭行真望望左右之人,道:“敝观有一套御敌的阵法,名为‘曜异阵’,乃是前朝时的一位祖师所创,若是少侠能破了这套阵法,‘碧蕤草’任由你们带走!”习伯约也有心见识一番,便道:“那我便领教诸位高招!”

尚有五个壮年道士与郭、魏二人一同结阵。这五人中有三人是郭行真的亲传弟子,分别是大弟子陈知茂、二弟子杜知古以及三弟子马知止,另外二人则是魏玄的弟子,五人皆是岱岳观中武艺出类拔萃的。众人散开后,七人依位置站定,习伯约高声道:“且慢!”郭行真还以为他是怕了,没想到习伯约却抚着赤炎刃道:“我这把兵刃太过锋利,岂不是占了便宜?可否借我一把剑?”他只是不想郭行真等人因惧怕赤炎刃之利而不敢全力施为,从而见识不到这“曜异阵”的精妙之处,不过众人却以为他此举是目中无人,李裹儿与卢寄云急忙劝道:“伯约,不可托大!”“习公子,莫要逞强啊!”

郭行真气极反笑,道:“难得习少侠有此等胆气,我等若不依从,岂不扫兴?”便命弟子解下佩剑交给了习伯约。习伯约走至三女身前,安慰道:“你们无须担心,我自有分寸!”而后将赤炎刃插在地上,便转身走回,抱拳道:“领教各位高招!”郭行真喝了一声“侵”,七人便一齐攻向习伯约。习伯约举剑招架,轻易便将七人的长剑架开,不禁错愕:“只有这等威力吗?”魏玄与他的二个弟子却已绕至习伯约身后,而陈、杜、马三人也散至习伯约身侧,只有郭行真一人还站在习伯约身前。

习伯约有心见识这阵法的威力,是以只是昂然而立。郭行真再喝一声“疾”,七人再次同时出手,郭行真猛攻习伯约胸前,陈、杜、马三人分刺习伯约左右肩膀,而魏玄与他的二个弟子则攻习伯约背后。七人如此四面夹攻,习伯约只得先挥剑荡开郭行真的长剑,而后急忙收剑护身,接连挡住了陈知茂三人的攻势,但身后魏玄刺来的长剑已然不及招架,他只得矮身闪避,同时左腿横扫迫得魏玄后退,终于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这一轮攻势。

这一番闪避,习伯约虽是胸有成竹,但李裹儿与卢寄云见他被罩于剑影之中,自然是提心吊胆。习伯约刚刚站直身子,郭行真又已攻到。习伯约心知似这般腹背受敌,稍有差池便要败下阵来,心念电转之下,他便打算全力抢攻,以攻代守。

七人之中,自然以魏玄的两个弟子武功最弱,不过二人却一直持剑守御,并未进招。习伯约只得转而攻向魏玄,适才魏玄已受内伤,功力有所消减。习伯约急忙挡住郭行真的长剑,趁陈知茂三人尚未攻到,倏忽转身以“六壬无极剑”中“壬寅”象的绝招攻向魏玄。魏玄只觉习伯约这一剑威势极大,不敢直撄其锋,便收剑护身。没想到习伯约连施虚招,魏玄无从招架,眼见手腕将要中剑,他的二个弟子已抢上相救。二人自左右分刺习伯约胸腹,习伯约只得拧身撤剑,不然虽能令魏玄弃剑,但他的身上也要多两个窟窿。

如此斗了十余招,习伯约虽然连施绝招,但郭行真七人互为臂助,或四人攻、三人守,或五人攻、二人守,习伯约始终不能得手,渐渐落于了下风。不过他凭着“两仪幻”的精妙步法,倒也能避开七人的攻势。又过五十招,郭行真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禁焦躁起来,便又喝了一声“奇”。习伯约心知他这是调动阵势,果然,这一声大喝之后,七人便迈开脚步,绕着习伯约疾奔起来,却不再是围成一圈,而是郭行真、魏玄、陈知茂、杜知古四人在里,马知止与魏玄的两个弟子在外,内、外反向而行,在内之人伺机出招,若是被习伯约招架躲闪便即后撤,而在外之人则立时冲上,抵御习伯约的反攻。如此反复,便如同绵绵不绝地向习伯约进招,兼且习伯约须不停转身应对,终于迫得他手忙脚乱,有数次险些被刺中。好在“两仪幻”当真是精妙无双,习伯约这才堪堪避过,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已生悔意:“若有赤炎刃在手,早已将他们的兵刃削断了,又岂会如此狼狈?”

七人之中,魏玄受了内伤,而陈知茂等二代弟子功力稍弱,这一番激斗后,阵势的威力已大不如前。习伯约只觉压力渐减,正欲全力反攻,郭行真忽然又喝了一声“殇”,七人便一齐停下了脚步,再次站在一起,向习伯约猛攻。

隋时,岱岳观的一位前辈高人深夜在南天峰峰顶打坐时仰观天象,见夜空之中斗转星移,忽然悟出了一套阵法,便取名为“曜异阵”。“曜异阵”取天上之星宿,本可以五人、七人、十一人、二十八人布阵,经过岱岳观数代钻研,发觉以七人布阵威势最强,便以观中武艺最精的七人研习,以作危急之时力挽狂澜之用。“曜异阵”共有四式,便是郭行真所喝的“侵”、“疾”、“奇”、“殇”。“侵”式乃是发动阵法,却只是试探,“疾”式则是快剑疾攻,而“奇”式自是惑敌以奇致胜,“殇”式便是七人施展全力,以命相搏了。

岱岳观的武功中,以“岱宗连环剑”为最,此刻郭行真等人不仅同时施展“岱宗连环剑”,所使招式更是相同。习伯约挥剑横扫,只听“叮”、“叮”之声,接连挡住了郭行真、魏玄、陈知茂、杜知古的剑招,但余下三人是自两侧攻来,他却终是不及抵挡,胸前、肋下便多了三道伤口。好在他疾步后撤,虽被刺中,伤口却不深,并无性命之忧。不过,一招之间便即负伤,倒是令他大吃一惊。

李裹儿与卢寄云见习伯约衣衫破裂、鲜血直流,更是心如刀绞,齐声叫道:“你们快停手啊!别打了!”李裹儿将“碧蕤草”夺过,交给一旁的一个小道士,道:“碧蕤草还你,快教你师父停手!”那小道士摇摇头,也未接过,道:“适才师公尚能停手,但如今‘曜异阵’业已发动,依照祖师定下的规矩,只有将敌人击毙才能收阵,所以不论你们如何哭求也是无用的!”

李裹儿听得一愣,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卢寄云忽然握住赤炎刃,便欲将其拔起,可是适才习伯约用力极猛,赤炎刃已深深没入土中,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拔出。琴儿心知自家小姐这是打算冲上前救人,登时吓了一跳,急忙自后将其抱住,劝道:“小姐,以你的身手怎能救得了习公子?恐怕习公子还要分心护你,反而是害了他啊!”李裹儿也道:“是啊卢姑娘,你莫要冲动!”卢寄云只得恨恨作罢,但望着习伯约满身的血迹,她却不敢再看,转身将头埋入了琴儿的怀中痛哭起来。而李裹儿望着习伯约被迫得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也只能在心中祈祷,盼他能扭转乾坤,转危为安。

习伯约使尽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法稳住阵脚,郭行真等人却是一招快似一招,一时间,剑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习伯约只得将“六壬无极剑”中“壬戌”象的剑招施展出来。“六壬神课”中,“壬戌”四象本为凶恶之兆,李淳风便将这四象的剑招创为防身之用,不过此刻习伯约已顾不得一一化解七人的攻势,他只能尽力护住胸腹要害以保性命。待七人将一套“岱宗连环剑”使完,他的手臂、大腿之上又多了数道伤口。

郭行真见胜势已定,便再喝一声“殇”,催促其余六人进招,打算一鼓作气击败习伯约。而此时此刻,习伯约也不禁赞叹这阵法的威力,他心知如此下去,自己即便能护住要害不受伤,但手臂、大腿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已足以令自己毙命,急忙苦思对策。忽然发觉位在两侧的二人已是气喘连连,剑招也已渐缓,习伯约心知只有以命相搏方有一丝胜算,便不再迟疑,脚踏“两仪幻”,猛地向右前方冲上,剑势也跟着一变,以一招“老子寻牛”直刺最右侧之人。可惜,他身上多处负伤,已流了不少血,招式的威力自然弱了许多,而且这招“老子寻牛”本有二式虚招,但此刻情势危急,已不容他使出,是以那弟子拼尽全身力气,竟然侥幸挡下了这一招。

习伯约全力进击,背后已无防护,便又中了两剑,一剑在他肋下划了一道口子,另一剑则刺入了他的背脊。剧痛之下,习伯约大吼一声,不顾伤势再次攻上。他知那弟子的功力几乎耗尽,是以这一次便使出全力,挥剑猛劈。那弟子只觉习伯约这一剑的劲道奇大,手中长剑登时脱手飞出。习伯约本可一脚将其踢到,但听背后风声,已有一剑刺向后心。这一剑再不抵挡,立时便要毙命,他只得回身招架,心中却知失了如此良机,今日再也无法得胜了。

郭行真却忽然停手,问那弟子道:“你可还能再战?”那人只觉右臂酸麻,竟然再也抬不起来,只得摇头。郭行真暗叹一声,竟然大喝道:“收阵!”眼见习伯约便要落败,他却在此刻喊出“收阵”二字,周遭的岱岳观弟子登时愣住。魏玄等人只得依命停手,退至了郭行真身侧。习伯约可谓是死里逃生,急忙将伤处的穴道封了,止住流血。李裹儿不禁长出一口气,卢寄云也拭干泪水,上前为习伯约察看伤势。

李裹儿担心郭行真后悔之下重又动手,急忙道:“道长,这朵花儿还给你们便是,我们不要了!”郭行真望向李裹儿,微微一笑道:“姑娘,敝观弟子已无力再战,这阵法便如同是被习少侠破了,贫道自当认输!”习伯约闻言一愕,道:“真人的阵法威力惊人,恐怕再过数招我便要束手就擒,该是我输了才对!”郭行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咱们打了个平手吧!”

卢寄云却毫不在意谁输谁赢,她只在乎习伯约的伤势如何。习伯约将伤处的穴道封住后,臂上、腿上及肋下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只是背上的伤口仍自流血不止,卢寄云急忙为其包扎。郭行真见习伯约多处负伤仍是泰然自若,心中暗赞:“此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高明的武功,假以时日必将领袖群伦,日后压服佛门的重任恐怕要落于他的肩上了。”这天下的僧道,最看重的便是佛道之争,郭行真亦不例外。此前他闯入太清宫中索要“乾坤阴阳镜”,也是为了增长功力,以期能于佛道大会之上大展神威,助道门压过佛门。是以道门之中能有习伯约这般杰出传人,他自然欣喜,况且二人虽有旧怨,却也并非是什么深仇大恨。

郭行真道:“既然这‘碧蕤草’于习少侠有大用,那就送与你们了!”习伯约自然是大喜过望,急忙施礼道:“如此便多谢郭真人了!”郭行真又邀习伯约入观医治伤势,却被习伯约婉拒,他便问道:“习少侠,你可知再过半月便是佛道大会之期?”习伯约道:“到时若是无事,我自当前往,略尽绵薄之力!”郭行真道:“如此甚好!习少侠,后会有期!”习伯约走过去拔出赤炎刃,与三女别过郭行真,下山而去。

习伯约虽然多处负伤,但找到了“碧蕤草”,李裹儿面上的疤痕有望消去,他心怀大悦。不过李裹儿与卢寄云望着习伯约破烂的衣衫及满身血污,却是心痛不已,只有琴儿暗觉解气。四人一路下山,李裹儿与卢寄云忧心习伯约的伤势,虽已累得腰酸腿软却是片刻也不敢停歇,是以只用了一个时辰,四人便即回到了山下。

一路回到客栈中,卢寄云要为习伯约医治伤势,习伯约却摇头道:“区区小伤不足为虑,我自行敷上伤药便是!还是炼制‘复肌愈伤丸’要紧!”卢寄云自然不放心,又道:“还是由我亲自为你诊治吧,炼药所需之物由琴儿去采买便可!”习伯约只得答应。李裹儿心中虽然不快,但卢寄云医术高超,由其医治更为稳妥,她也不便多言。

卢寄云便将所需的药材写于纸上,交给了琴儿。自家小姐的吩咐,琴儿虽然不愿,却也只得遵从。待琴儿去后,卢寄云命小二去打来一盆清水,道:“习公子,你将衣衫脱了吧,我先为你清洗伤口!”习伯约面色一红,悄悄瞥了李裹儿一眼,迟迟没有动手。李裹儿心想:“治病医伤我不会,清洗伤口难道我也不会吗?”便道:“此等活计岂能劳烦卢姑娘,便由我来吧!”卢寄云不便与她相争,只得答应。

李裹儿走至习伯约身旁,为其脱去长衫后却停了手。二人虽然数次同宿一室,但习伯约一直是和衣而睡,不曾有过越礼之举,如今只消再为习伯约脱去里衣,便可见到他的身体,李裹儿害羞之下,竟是迟迟不敢动手,习伯约亦是面红耳赤。

卢寄云见状,便走过去道:“还是由我来吧!”在卢照邻的府上疗伤时,习伯约便曾在卢寄云面前赤露身体,是以她倒不觉难为情。李裹儿哪里肯答应?将心一横,便将习伯约的里衣脱了下来,而后羞红着脸为习伯约擦拭起了身上的血污。习伯约的身躯虽然健壮,却有不少伤痕,李裹儿见了,既是心痛又觉无奈,只得默默垂泪,将他伤口之上的血污擦去。卢寄云则为习伯约敷上金疮药,而后包扎妥当。临行之时,卢寄云为防不测,特意命琴儿备下了这金疮药,虽不及“复肌愈伤丸”神妙,但医治习伯约的皮外伤却是绰绰有余。

习伯约腿上亦有伤口,却是不肯再让二女帮忙,待二女出去后,他才将裤子褪去,自行将伤口洗净,敷上了伤药。习伯约的衣衫已然破烂,李裹儿便命小二去买来一套新的衣衫送入习伯约房中,习伯约穿戴整齐后方才出来与二女相见。过了半个时辰,琴儿回到了客栈。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药材及钵、杵等物皆由那小厮提着。卢寄云问道:“可将纸上所列的药材全部买齐了?”琴儿道:“那是自然!”那小厮将物事放下后便即告辞而去。

卢寄云依着医书上的记载,与琴儿着手炼制“复肌愈伤丸”。习伯约与李裹儿在旁欲要帮忙,卢寄云望望习伯约,微笑道:“有琴儿帮我便可!况且你受了伤,先去歇息吧。”习伯约只得道:“如此便劳烦卢姑娘了!”卢寄云行医日久,常亲自捣药、煎药,如今又有琴儿在旁相助,炼药自是不在话下,直至午夜方才歇息。习伯约在旁见了,自是感动不已。没想到第二日他醒来后,卢寄云竟已在院中熬药了,他不禁感叹:“卢姑娘当真无愧于‘女菩萨’之名!”便上前问道:“卢姑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地方?”卢寄云闻言,登时精神焕发,将手中的蒲葵扇交给了习伯约,道:“那便劳烦公子扇火吧!”习伯约接过,便在旁相助。

琴儿悠然醒来,却发觉小姐已不在身边,心知她恐怕已去熬药了,急忙起身下榻。走至门前时,却发觉小姐与习伯约正自言笑晏晏,琴儿登时停下脚步,唯恐惊动了二人,便悄悄返回了屋中。

过不多时,李裹儿亦醒来来到院中,见习伯约与卢寄云状似亲昵,登时醋意大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习伯约心知她生气了,急忙低头扇火。卢寄云却是面色羞红,低声道:“裹儿姑娘,昨夜可还睡得安好?”李裹儿面色不豫,冷笑道:“多谢关心!”卢寄云暗叹一声,转过头去却发觉习伯约用力过猛,将火扇得太大了,急忙阻拦道:“快别扇了!”习伯约只得讪笑着停手。李裹儿道:“伯约你有伤在身,还是由我来吧!”卢寄云本待拒绝,李裹儿已走过来将蒲葵扇抢过,径自扇起火来。不过,她从未熬过药,自然是手忙脚乱,最后只得由琴儿来帮忙。卢寄云主仆忙了一日,第三日便将“碧蕤草”捣碎,与之前熬好的药材一同放入药炉中炼制,又过一日一夜,终于炼成。

习伯约指着碗中的药泥,纳闷道:“卢前辈交给我的可是药丸……”卢寄云苦笑道:“那是为了便于收藏,才在凝结之后捏成的药丸。”习伯约道:“如此一来,倒是不用以水将其化开了。”卢寄云道:“确是如此,裹儿姑娘只需将其涂抹于疤痕之上便可!”李裹儿仔细望了望,却是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只消涂在脸上便可将疤痕消去吗?”卢寄云摇摇头,道:“你面上的伤口已然愈合,所以才会有疤痕生出,若想将其除去,须将伤口重新割开,而后涂上这伤药,待其再次愈合时疤痕才会消去。”

李裹儿闻言,忽然瞪视着卢寄云,冷笑一声道:“卢姑娘,你当真好心计啊!”众人自是愕然,卢寄云问道:“裹儿姑娘何出此言?”李裹儿道:“这药若不管用,我面上的疤痕岂不更为明显?到时我的容貌尽毁,你便可将伯约自我身边抢去了!”

卢寄云听了,自然是满腹委屈,不过她生性柔善,虽然受了冤枉却也不会恶语相向,只是暗自难过。琴儿却再也按捺不住,指着李裹儿骂道:“我家小姐不辞辛苦赶来泰山,又以身犯险为你采药,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端的不知好歹!”说罢,她便对卢寄云道:“小姐,我们走!似这等负心汉和恶女人,当真不可理喻!”当即便去屋中取了行李,而后拉起自家小姐恨恨而去。卢寄云回头又望了习伯约一眼,而后凄然一笑,便随着琴儿去了。习伯约终究觉得过意不去,暗叹一声便追了出去。

卢寄云主仆已走出客栈,到了街上。习伯约急忙呼喊二女停步,不过卢寄云主仆根本不加理会,仍自前行。习伯约只得运起轻功快步赶上,而后张开双臂拦在了二女身前。琴儿斥道:“你不去陪那美娇娘,还来纠缠我家小姐作甚?”习伯约却不理她,只是向卢寄云道:“卢姑娘,裹儿刁蛮任性,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此去范阳路途遥远,途中若是遇到歹人岂不危险?还是待治好了裹儿面上的疤痕,由我护送你们回去吧。”卢寄云凝视着习伯约,忽然摇摇头,叹道:“公子已有佳偶,再来送我,又有何益?只愿习公子与裹儿姑娘能够白头偕老,小女子日后将常伴青灯古佛,为公子祈福!”说罢,便不顾呆住的习伯约,迈步而行。

走了两步,她却又回过头来,道:“公子若是信不过小女子,便将那碗药倒了吧!”而后领着琴儿去了。习伯约呆愣半晌,待他回过神来时,卢寄云主仆却已去远了。望着卢寄云的背影,习伯约心道:“但愿善有善报,保佑卢姑娘一生平安!”而后长叹一声,返回了客栈。

李裹儿坐于小院的石凳之上,望见习伯约回来,冷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不去望他。习伯约走至李裹儿身前,责怪道:“适才你为何说出那番话来?”李裹儿撅起嘴,道:“谁知她是不是骗人?”习伯约沉声道:“卢姑娘不会骗人的!”李裹儿冷哼一声道:“她不会骗人,难道我就会骗人吗?”习伯约闻言,心中气恼,便端起那碗药回了卧房。

李裹儿心知习伯约是真的生气了,只得吐吐舌头,追入了房中。果然,习伯约正自坐在榻边生闷气,李裹儿挨着他坐下,柔声道“罢了!既然你信她,我便信她!”习伯约仍自默然不语,李裹儿只得挽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适才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与那神医一起走了呢!”

习伯约终究心软,听到李裹儿吐露心中忧思,他的火气登时消了大半,便道:“裹儿,卢姑娘悬壶济世,广施恩德,乃是大大的好人,我对她只有钦敬之意,并无男女之私,你千万莫要误会了!”李裹儿知他怒气已解,心中暗喜,急忙道:“再见到她时我向她赔礼道歉便是!”习伯约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又端来那碗药,问道:“那卢姑娘所说的法子你用是不用?”李裹儿娇声道:“可是我怕痛!”习伯约道:“那你是宁愿面上留有疤痕了?”李裹儿想了想,只得硬起头皮道:“那你可千万别割歪了!”习伯约笑道:“我剑上的准头你还信不过吗?”

二人回到院中,李裹儿将面纱摘下,可是望着习伯约手中的赤炎刃,她心下害怕,不禁后退了两步。习伯约急忙将赤炎刃插在地上,柔声安慰。他忽然心生一计,蓦地指向院门口道:“咦!卢姑娘回来了!”李裹儿一愣,转头望去,却发觉门口一个人影也无,而面上已是一痛。原来,她愕然转头之际,习伯约已抓起赤炎刃将她面上的疤痕割开了。

李裹儿疼得尖叫一声便哭了起来,泪水流下,便与鲜血混在了一起。习伯约急忙先将她面上的血污拭去,又将碗中的药膏涂在了伤口之上,最后以白布包扎妥当。李裹儿哭了片刻,忽然发觉习伯约正自细心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登时倍感甜蜜,一时竟然忘了疼痛。

待习伯约将伤口包扎好,李裹儿忍不住将头靠在了习伯约的胸膛之上,没想到碰到了伤口,痛得她娇呼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习伯约强忍着笑,柔声安慰。

接下来的两日,二人便在客栈之中歇息养伤。李裹儿本想去登泰山,但习伯约担心会引来杨青龙,也未同意。习伯约受的是皮外伤,休养三日后伤口虽未痊愈却也无碍,而李裹儿面上的伤口已然愈合,只是仍有一道浅淡的疤痕,习伯约便安慰她道:“日后这道疤痕自会慢慢消去,你无须担心。”李裹儿方才释然。

此时已近五月,习伯约要去参加佛道大会,二人便即动身前往嵩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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