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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一声巨响,大殿猛烈晃动,殿顶的瓦片、尘土纷纷落下,众人急忙躲避。一时间,殿中乱作一团,四剑婢胆子较小,已吓得惊呼连连。杨青龙担心大殿坍塌,急忙高喝道:“大家快到殿外去!”众人便一齐奔出了大殿。须臾,剧震方止。

惊魂甫定,杨青龙问道:“究竟出了何事?”吴执转头望向殿后,沉声道:“那声巨响是自谷后传来的!”杨青龙凝思片刻,忽然惊呼一声“不好”,便即向殿后飞掠而去!吴执与沈丽娘对望一眼,亦是面色大变,吴执吩咐道“尔等速速召集所有弟子,前往谷后!”说罢,二人便展开轻功,去追杨青龙了。

其余人等面面相觑,愣在当地。习伯约心中纳闷:“那声巨响是谷后传来的又如何?他们何必如此慌张?”此刻囚牛业已赶回,习伯约便命他去召集其余弟子,而后领着众人一齐奔向谷后。

忽然一阵风吹来,一时间烟尘漫天。众人目不视物,却又不敢耽搁,那几个总坛弟子熟悉道路,便在前领路。众人硬起头皮迈步前行,一路来到总坛深处,却发觉当年宫主所居的那间院落已为废墟,断壁残垣之上,火焰仍未熄灭,浓烟不住升起,而院后的山壁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崔劼不禁惊呼道:“是何人在山上炸出了个大洞?”习伯约心知多半是朝廷所为,便道:“来者不善,大家小心!”而后小心翼翼地走至洞前察探。

山壁上的洞高约九尺、宽约二尺,习伯约向内望去,只见四丈远处竟有光亮,原来,这山壁竟被打通了!习伯约心知沈丽娘等人该是穿过这个洞,去到了山壁的另一侧,他便指向前方道:“杨师伯他们该是由此去了对面。”弄影道:“那咱们也快过去吧!”习伯约道:“不过不知这洞中是否有陷阱,况且敌人恐怕就在对面,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我先过去,若无陷阱,你们再过去!”崔劼道:“习师弟,岂能让你孤身犯险!我与你一同进去吧。”习伯约微笑答应,四剑婢却依然担忧,拉着习伯约的衣袖嘱咐道:“少爷,千万小心!”习伯约点点头,便与崔劼走入了洞中。

二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好在洞中并无陷阱,只是火药的味道极重。此刻习伯约方才醒悟,山壁竟是被人以火药炸穿的!一念及此,习伯约心知敌人定然就在洞外,急忙道:“崔师兄,外面恐怕是朝廷的官兵,你我最好把脸蒙上!”崔劼若是暴露身份,博陵崔氏恐有灭门之祸,崔劼只得与习伯约一同撕下衣襟,将脸蒙住。

二人遥遥望见杨青龙、吴执与沈丽娘背身立于不远处,急忙加快脚步,走出了山洞。洞外别有天地,竟是一片方圆近一里的平地,芳草如茵,繁花盛开,景色极美。不过此刻习伯约与崔劼却是无心欣赏秀丽风景,只因十余丈之外,竟有数百千牛卫簇拥着一架极为宽大的马车。

那马车的四壁皆以黄绸掩盖,望不见车中坐着何人,只是车前竟有六匹辕马一字排开,要知天子方可六驾,是以无需多说,车中必是武则天无疑了!

武则天不仅害死习伯约的父母,更将李氏一门尽灭,习伯约与其有血海深仇。如今二人终于相遇,武则天虽然尚未露面,习伯约却已是热血沸腾,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马车之侧站着两人,却是武三思与神秀,想来是佛道大会之后,二人便随同武则天前来进犯幽冥宫总坛。神秀身后还站着不少和尚,昨日佛道大会之上以刀法大展威风的法藏也在其中。习伯约心中暗惊,以神秀昨日所展露的武功,杨青龙恐怕不是对手,何况还有这许多佛门高手及千牛卫武官。

习伯约与崔劼走至杨青龙三人身后,杨青龙与吴执皆未回头,仍旧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只有沈丽娘微微回首,向二人点了点头。又过片刻,囚牛及四剑婢领着大批幽冥宫弟子自洞中鱼贯而出,站在了杨青龙等人身后。

此时,武三思方才冷笑一声,高声道:“尔等幽冥宫逆贼,竟敢闯入禁宫作乱,当真罪该万死,今日寡人本特来取尔等狗命!”杨青龙高声斥道:“住口!”又指向马车道:“武则天,我知你是来寻仇的,有何招数使出来便是,何必多说废话!”过了片刻,马车之中无人回应,神秀却道:“老衲久闻幽冥宫青龙坛主武艺卓绝,一直无缘拜会,今日随陛下前来嵩山祭天,便顺道前来见识一番,以慰平生之憾!”杨青龙道:“能得神秀大师指点,在下荣幸之至!”

二人各自迈步向前,沈丽娘心中担忧,急忙拉住杨青龙道:“大师兄……”吴执也道:“大师兄,我来助你!”杨青龙向吴执与沈丽娘微微摇头,他虽知自己不是神秀的敌手,但此刻怎能示弱?沈丽娘无可奈何,只得松手。

此时,却听马车之中有人说道:“大师,无需你出手。”顿了顿,那声音续道:“孙匡,你这大师兄便由你来对付吧!”此言一出,杨青龙等人无不色变。习伯约却是大感疑惑,只因那声音娇柔动听,似是妙龄少女所发,而武则天已年逾七旬,莫非车中之人不是武则天?

话音方落,便有一人越众而出,杨青龙见了,惊呼道:“三师弟!”此人年约五旬,样貌极英俊,不过身材却不甚高大,着一身白衫,胸前绣着一只猛虎,正是幽冥宫白虎坛坛主孙匡。沈丽娘亦不禁惊呼一声“三师兄”!孙匡呆望沈丽娘,良久才微笑道:“师妹,多年未见,你的美貌更胜往昔呢!”沈丽娘仍自震惊不已,结结巴巴地道“三,三师兄,你……”杨青龙已回过神来,大喝道:“孙匡!你这是何意?”孙匡冷笑道:“大师兄,我已归顺了朝廷!”

杨青龙闻言,怒不可遏,骂道:“你这忘恩负义之徒!竟然投靠师父的仇人,枉师父当年如此疼爱你!”吴执也道:“三师弟,你莫非忘了师父就是受了武妖妇的暗算,最后郁郁而终的?”孙匡不理会吴执,向杨青龙道:“师父疼我?那为何‘烈阳掌’只授你一人?”沈丽娘气道:“‘烈阳掌’师父虽只传了大师兄一人,但“蟠龙剑”也只传给了你,难道亏待了你?你自负才智,素来不服大师兄,我只以为你是年轻气盛,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

孙匡自觉冤枉,高声道:“从前我狂妄无知,确有不对之处,但而后这二十余年,宫中之事皆由他决断,我也并无怨言。”顿了顿,他指向杨青龙,厉声道:“只是我白虎坛有难之时,他在何处?我向他求救,他可曾理会?如此任性胡为、不识大体之人,怎配做幽冥宫之主?”杨青龙闻言,微微一呆,继而满面愧色。沈丽娘不明就里,不禁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何事?”念及前事,孙匡心中恼怒,便道:“逸儿,由你来说吧!”景克逸闻言,自人群中走出,立在了孙匡身边,习伯约忍不住唤道:“景师兄!”景克逸望向习伯约,露出一丝苦笑,而后向吴执、沈丽娘各施一礼,将来龙去脉尽数讲出。

原来,武则天早已有心铲除幽冥宫,只是从前她忙于政事,近来则耽于享乐,而幽冥宫又退隐江湖二十余年,她便将此事忘在了脑后。不过习伯约与景克逸大闹禁宫,将天堂付之一炬,武则天大为光火,虽然第二日便将卫军撤去,却在暗中召集武功高强的千牛卫及佛门高手,攻入了嘉庆坊中的白虎坛分舵。所幸当时习伯约早已护送沈秋霜离开了神都,而景克逸也回了长安,一众千牛卫扑了个空,只抓到了那几个小厮。

武则天难消心头之怒,又派神秀率领白马寺及千牛卫高手前去长安,围剿白虎坛的总舵。白虎坛毫无防备,自是死伤惨重,只有数十弟子随孙匡突围而出。神秀等人却并未就此罢休,依然紧追不舍,孙匡只得领着余下的弟子向西逃遁,途中自然曾向杨青龙求救。可惜,其时杨青龙已失了理智,一心只想杀了习伯约为儿子报仇,接到孙匡的求救传书后竟然未加理睬。

孙匡等人一路出了玉门关,逃至西域,却还是被神秀领着一众高手追上。一番苦斗之后,孙匡自知不是神秀的对手,只得归降了朝廷。原本只是权宜之策,但后来得知杨青龙竟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弃自己于不顾,孙匡激愤之下竟真的投靠了朝廷。

众人听罢,吴执道:“三师弟,此事确是大师兄的不对,但你也不该因此而……”沈丽娘忽然厉声打断道:“二师兄,不必说了!”继而瞪着孙匡道:“不论是何原因,你毁了师父的故居,从此以后,幽冥宫与你誓不两立!”孙匡急忙道:“师妹,我……”沈丽娘再次打断道:“我不是你师妹!你我之间已恩断义绝!”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孙匡听了,登时呆了。

沈丽娘又向杨青龙道:“大师兄,快!为师门铲除叛徒!”杨青龙点点头,便道:“孙匡,出招吧!”孙匡似是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师妹自幼最爱的便是我,绝不会对我如此绝情!”说着,他忽然指向杨青龙,高声道:“是你!一定是你从中挑拨的!”说完,便拔出腰间长剑,冲向杨青龙。杨青龙业已将愧疚抛之脑后,也拔剑迎上。

二人虽是一师之徒,但所学武艺却又不尽相同。杨青龙得传“烈阳掌”,掌上功夫自然更强,而孙匡习得了小公主最得意的剑法,剑法上的造诣自然稍胜师兄一筹,一套“蟠龙剑”使出,招式真如神龙卧地,或甩动龙尾,或双爪齐出。不过,杨青龙的功力更高,对敌经验也多过孙匡,虽然所使剑法的威力不如“蟠龙剑”,却也不至落败。

这一场较量,较之昨日司马承祯与神秀的对决,自是不可相提并论。习伯约观望片刻,便知二人远非神秀敌手,杨青龙的武功该是与司马承祯相当,不过他若使出“烈阳掌”,胜负倒是未可预料。

片刻间,杨青龙与孙匡已斗了近百招。沈丽娘见二人旗鼓相当,高声道:“大师兄,我来助你!”便冲上前去,挥剑刺向孙匡。却听马车之中传来格格娇笑之声,眼见小公主的弟子自相残杀,武则天自然开心。沈丽娘不禁更为气恼,招招不离孙匡身上要害。她的剑术虽然算不得高明,但孙匡需全力与杨青龙对敌,自然无暇分心招架,只得开口求道:“师妹,你当真不念旧日情分吗?”这时,杨青龙一剑劈向孙匡头顶,孙匡急忙举剑招架。二人兵刃相交,杨青龙猛力下压,孙匡则奋力抵挡,二人全神贯注,竟较量起了内劲。沈丽娘在旁冷笑一声,忽然手起剑落,孙匡的左臂已被斩断,落在了地上。

变生俄顷,众人无不惊呆,四剑婢胆子小,更是吓得惊呼出来。而孙匡受此重创,内息登时乱了,再也抵敌不住杨青龙的力道,被迫得连连倒退。景克逸高声一声“师父”,急忙抢上,扶住了马上就要仰倒的孙匡。见师父左肩的伤口血如泉涌,景克逸不禁心痛得流下泪来,急忙点住了他的“肩井穴”。孙匡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沈丽娘,他万万不信青梅竹马的师妹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杨青龙同样惊得呆了。他与孙匡虽然自幼不睦,但终究是师兄弟,真到下手之时,也绝做不到沈丽娘这般狠辣。杨青龙忽然发觉,过了这许多年,眼前的师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娇弱少女了。

景克逸急忙将孙匡搀回,为其处理伤口。孙匡仍然呆望着沈丽娘,目光之中却并无怨恨之意,只有深深的失望。

车中再次传来笑声,显然武则天颇为高兴,吩咐道:“三思,莫再耽搁了!”武三思点点头,应了声“是”,便高声喝道:“众军听令!幽冥宫逆贼犯上作乱,罪无可恕,今日莫要走了一个!”那数百官千牛卫纷纷抽出兵刃,大声呼喝着冲向幽冥宫众人,那群和尚也随着法藏冲了上去。神秀却是纹丝不动,仍与武三思立在马车旁,静观其变。幽冥宫弟子各自擎起兵刃,上前迎战。

双方便混战起来,一时间,喊杀之声大作。刀枪无眼,习伯约担心四剑婢受伤,便命四女退后,四女自然不愿,却又拗不过习伯约,只得答应。习伯约心知赤炎刃太过惹眼,今日若以其搏杀,日后前往神都时必然暴露身份,便将赤炎刃解下交给了弄影,而以弄影的佩剑上前迎敌。

幽冥宫弟子虽只有不到百人,却有杨青龙、吴执、习伯约三位顶尖高手,而朝廷一方,神秀暂未出手,是以幽冥宫一方反而占了上风。杨青龙一人力战法藏,沈丽娘与吴执又挡住了其余佛门高手,习伯约便迎向了冲来的千牛卫。

那些千牛卫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却远非习伯约的敌手。习伯约一人一剑,大开杀戒,当真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神秀见势头不对,高声道:“幽冥宫妖孽荼毒苍生,老衲今日便为天下除害!”说罢,身形一晃,已闪至了杨青龙身旁。杨青龙心中一凛,急忙收剑护身,凝神戒备。神秀向法藏挥挥手,法藏便转身冲向了吴执。神秀望着杨青龙,冷笑道:“倒要看看你学到你师父几成本领!”说罢,便举掌攻上。

杨青龙自知只有使出“烈阳掌”方能有几分胜算,便弃了手中长剑,与神秀比拼掌法。二人对了数掌,神秀察觉杨青龙掌上灼热,却是怡然不惧,嗤笑道:“雕虫小技!”便将内劲运于掌心,又与杨青龙对了两掌。杨青龙只觉神秀掌上力道奇大,竟被震得连退数步,气血亦是一阵翻腾,急忙运功调息,不敢再动手。

沈丽娘见了,急忙赶到杨青龙身旁,喝道:“你这老贼秃,当年你暗算我侄儿,今日我便送你上西天!”神秀奇道:“哦!你侄儿是谁?”沈丽娘唯恐多言会暴露习伯约的身份,便娇斥道:“狗和尚,看招!”以一招“风卷残云”攻向神秀。神秀冷笑骂道:“不知死活!”身形一闪,便已欺进,一掌削向沈丽娘手腕。杨青龙吓了一跳,急忙提醒道:“师妹小心!”沈丽娘知道厉害,急忙收剑,却终究慢了一步,被神秀的指尖点在了剑柄之上,长剑拿捏不住,脱手而飞。

沈丽娘惊呼一声,心知自己远非神秀的对手,只得后退。习伯约听到沈丽娘的惊呼声,急忙赶来相救,见她安然无恙,方才长出一口气。习伯约蒙面的样子,在天堂之时神秀便曾见过,是以此刻望了两眼便认出了他,不禁笑道:“又是你这小子!之前两次都被你逃了,今日老衲倒要看看谁还能救你!”习伯约心知今日之势,只有打败神秀方可力挽狂澜,便冷声道:“今日要逃的恐怕是你!”

神秀闻言,捋须大笑,高声道:“既然小施主如此狂妄,那就让老衲领教一番,看看这两年来你有多大长进!”说罢,身形一晃,已闪至习伯约身前,一指点向习伯约胸前“期门穴”。习伯约急忙举剑斩向神秀手臂,剑至半途,却改以“清风剑”中的一招“风云际会”疾刺神秀面门。习伯约深知神秀惯以虚招制敌,这一指点到中途必会变招,自己若一心斩他手臂那便入其彀中,但变招刺他面门或许可收奇效。

果然,不出习伯约所料,神秀这一指伸至半途,当真变点为抓,袭向习伯约肩头,但习伯约这一剑刺向神秀面门,神秀只得闪身避让,不禁赞道:“好!两年未见,果然有长进!”沈丽娘也感欣慰,笑道:“大师兄,约儿当真是武学奇才!”杨青龙点点头,转头望见吴执被法藏及另外几个和尚围攻,情势危急,便吩咐沈丽娘道:“师妹,我来助他,你去帮二师弟!”沈丽娘却不慌张,道:“大师兄放心,丽娘自有克敌之计,管教武则天有命来、没命回!”说完,径自转身而去。

杨青龙闻言自是一愣,心想:“师妹一介女流,能有何克敌之策?”不过此等危急关头,也容不得他细想,只得先去助习伯约。二人一个使剑一个用掌,合力战神秀,虽然占了上风,一时却也不能取胜。不过,杨青龙等人既被绊住,幽冥宫其他弟子无人回护,已被杀了不少。

杨青龙瞥眼望见,心中自然着急,却又无计可施,不禁暗叹:“莫非幽冥宫气数已尽,今日终要覆灭?”正在他惶急之际,忽听有人高声道:“阿弥陀佛!”这声音缥缈虚无,说话之人似乎在极远的地方,但众人听了,却觉耳中嗡嗡作响,不禁纷纷停手,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老和尚忽然冒出,转瞬间便来到了神秀身旁不远处。这老和尚身着粗布僧袍,长得慈眉善目,与寻常老僧一般无二,只是瞧他所露的轻功便知是个绝世高手。幽冥宫之人暗暗叫苦:“对方又来了强援,这可如何是好!”唯独杨青龙面露微笑。

习伯约望着那老和尚,一时愕然。那老和尚非是别人,正是在三生石前指点他与李裹儿的那个老僧!武三思与神秀见了那老和尚,却是面色大变。武三思惊呼道:“慧能大师!”习伯约闻言,心中一动:“慧能?‘二僧二道’中的慧能大师?”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向武三思施了一礼,才说道:“善哉!善哉!师兄,你我皆是方外之人,何必插手俗世之事?”原来,那老和尚竟真是神秀的师弟,佛门六祖慧能。习伯约更感诧异,此等高僧,怎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三生石后?其中必有蹊跷。

只听神秀沉声道:“师弟,我这一次是助朝廷攘除奸邪,你也来管吗?”慧能微微一笑,道:“凡俗之事,自有定数,他们若是奸邪,自有上天惩罚,又何须师兄来费心呢!”神秀自知辩才不及师弟,索性不再开口,而是向武三思使了个眼色,武三思当即高声喝道:“尔等为何停手?还不将这群逆贼尽数杀了!”一众千牛卫闻言,急忙挥舞兵刃,重又攻向幽冥宫弟子。

慧能忽然自僧袍中掏出一件袈裟披在身上,这件袈裟似是以金丝织就,其上又以一种晶莹剔透的丝线绣满了梵文,整件袈裟金光闪闪之下又泛着丝丝寒气,任谁一望也知是稀世珍宝。果然,神秀惊呼道:“达摩祖师的袈裟?”慧能点点头,道:“正是!”

原来,这件袈裟名为“佛祖舍利寒禅袈裟”,竟是当年达摩祖师在天竺受戒之时,其父香至王所赠,乃是受西天诸佛祖赐福,以天竺圣僧迦叶法师的黄金舍利所制,又以冰蚕丝绣上了《金刚经》的经文。圣僧舍利可定心神,而冰蚕丝散发寒气,修行内功之时披着这件袈裟,不仅可以增涨功力,更可免去走火入魔之危,与天师道的“乾坤阴阳镜”一样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旷世奇宝!

达摩祖师披着“佛祖舍利寒禅袈裟”,渡海来到中国,圆寂之后这件袈裟便传给了二祖慧可。自此之后,“佛祖舍利寒禅袈裟”由禅宗祖师代代相传,五祖弘忍坐化之后自然便传到了慧能手中。

慧能知道师兄对这件宝贝觊觎多年,便道:“师兄,你若想要这件宝贝,那就跟我来!”说罢,竟转身而去。神秀迈步欲追,武三思急忙唤道:“大师!”神秀停下脚步,望望武三思又望望那架马车,思忖片刻,还是抑制不住对“佛祖舍利寒禅袈裟”的觊觎,双掌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便去追赶慧能了。

如此一来,朝廷一方实力大减,形势也立时逆转。杨青龙急忙赶去助吴执,法藏自然抵敌不住,只三招间已险些受伤。习伯约没了对手,忽然发觉马车周遭护卫不多,报仇心切之下便径直冲了过去。

武三思望见习伯约如猛虎般冲来,吓得急忙躲到马车之后,高声叫道:“护驾!快!快护驾!”车中之人似是气极,沉声骂道:“没用的废物!”不过武三思这一声喊,立时引得数十千牛卫赶回,死命护在马车前,总算挡住了习伯约。胆怯之下,武三思已生退意,便道:“陛下,逆贼势大,不如先行退走,暂避其锋,容后徐图之。”车中人虽只冷哼一声,武三思却已会意,急忙高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陛下开恩饶过尔等性命,尔等日后须该改恶从善,若仍执迷不悟,与朝廷为敌,必教尔等身首异处!”千牛卫及佛门高手闻言,便纷纷停手退回。

杨青龙也挥了挥手,与宫中弟子一同退后。只有习伯约一心报仇,依然猛攻,杨青龙只得叫道:“师侄,快停手!”要知朝廷的官军以万计,而幽冥宫各分坛的弟子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与朝廷对抗,只宜智取而不可硬碰,杨青龙自然希望双方停手罢斗。习伯约心知父母大仇今日是不能报了,只得暗叹一声,愤愤停手。

武三思打个手势,一众千牛卫正欲拥着马车离去,杨青龙却道:“且慢!你们可以走,却须将我们幽冥宫的叛徒留下!”在武三思眼中,孙匡师徒与鸡犬无异,他自然不会在意,向身旁人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有几个千牛卫拳打脚踢,将孙匡师徒向外驱赶。若在以往,莫说是孙匡,便是景克逸也可轻易将这几个千牛卫料理了,只是如今孙匡身受重伤,景克逸搀扶着他一刻不敢松手,也只有忍气吞声。

习伯约不由起了恻隐之心,正欲上前帮手,却听沈丽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武则天,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沈丽娘莲步轻移,领着四剑婢自那个洞口缓缓走来。杨青龙等人适才忙于打斗,均不知沈丽娘何时跑回了洞中。

沈丽娘走至杨青龙及吴执身旁,道:“二位师兄,今日咱们不仅要为师门除去叛逆,更要为师父报仇!”杨青龙与吴执均感惊异:“师妹为何出此狂言?”车中之人高声长笑,道:“你这丫头当真猖狂!你师父的武艺胜你何止十倍,当年也伤不到朕一根毫发!如今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沈丽娘道:“师父早知你这贱妇会来嵩山,自然留了对付你的法子!你且试试催动功力。”话音未落,不少千牛卫忽然瘫倒在地,不住哀呼,似乎难过之极。

车中之人不禁娇喝道:“你使了什么妖法?”沈丽娘哈哈大笑,道:“适才我已在洞中燃了三柱‘刀劳香’,气息已随风传遍了四周!”众人皆不知“刀劳香”是何物,只有车中之人惊呼道:“‘刀劳香’?”沈丽娘冷声道:“不错,正是‘刀劳香’!武则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便在她说话之时,在场诸人已尽数倒在地上,只有杨青龙、吴执、习伯约及法藏依然未倒,不过四人也觉浑身酸软,站立不稳。

一时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沈丽娘手执长剑,缓步走向马车,车中之人道:“‘刀劳香’奇毒无比,吸入者必死无疑!你连同门的性命也不顾了吗?”沈丽娘闻言,不禁停下脚步,回首望了望杨青龙及吴执,又望了望习伯约,见三人面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心知他们已是痛苦不堪。沈丽娘虽然心如刀绞,却终究还是硬起心肠道:“只要能为师父报仇,便是牺牲所有幽冥宫弟子的性命又如何?”车中之人叹息一声,道:“你这份狠毒心肠倒是与你娘一般无二呢!”沈丽娘闻言,心中一震:“她识得我娘?”沈丽娘是由师父抚养长大,不仅从未见过生身父母,更不知他们的姓名身份,如今忽然听人提起,不禁陷入迷惘。

杨青龙强忍疼痛,高声道:“师妹,不必在意我等,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快杀了这贱妇为师父报仇!”沈丽娘方才惊醒,恨恨骂道:“这贱妇当真狡猾!”当下不敢再耽搁,快步走向马车。那些千牛卫及佛门高手尽皆瘫倒,便是法藏也无力站起,自然无人再能阻拦她。

走至马车前,沈丽娘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揭马车的门帘。激动之下,她的手竟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便在她的手触到门帘之时,忽然远方有个苍老的声音高声叫道:“且慢!”沈丽娘登时吓了一跳,只以为是神秀去而复返。她不敢与神秀动手,不过也不怕神秀能救了武则天的性命,只因“刀劳香”毒性猛烈,中毒之人不出三刻必死。是以沈丽娘心念一转,只觉令武则天受尽痛苦折磨而死,更胜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便冷笑一声,道:“武则天,便容你再多活片刻!”而后快步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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