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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极有眼力劲儿的往旁边退了退,在她身旁的云柔依只好不情愿地跟着退了退。以往在乔府只远远的看到过太子的身影,这次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看着太子俊美的容颜,目光顺着太子的脸,颈,臂膀,手,最终落在乔永熙的头顶,云柔依目光中的倾慕渐渐被嫉妒所取代。
乔永熙未料到他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的唤她,有些僵硬地起身,一眼也未给他,道:“谢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
龙少卿原本也并不是要全程陪同皇后在凤仪宫受礼的,知道乔永熙一向喜欢自己,故意在众女面前表现出与她的亲昵,哪知乔永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拂了他的面子,以往在别的贵女面前她不就是爱显得与他亲密么。龙少卿微微皱眉,看着身前的少女,总觉得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却和以往不一样了,难道是在怪他没有在她落水之后看望她?不,没有不一样,依然是一个任性、倔强而又蠢笨的丫头,龙少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伸出的手并没有因为尴尬而缩回,反而改为放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大步走出凤仪宫。
他笑的是,威名赫赫的赤玉将军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蠢丫头,还被乔家父子当个宝宠?
他也笑,她既然都想尽办法引起自己的注意了,那他就帮她一把。
男人从不需要折磨女人来达到目的,因为自然会有女人来折磨女人,女人的战场与男人不同,女人是男人的战利品,但男人又何尝不是女人的战利品呢?不同的是,女人作为战利品是臣服,而男人作为战利品,是统治。
众贵女痴痴望着太子,充满禁欲气息的太子此时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乔家小姐如此亲昵,竟然还对她笑!那乔家小姐如此造作,居然勾引太子,真是太可恶了!
龙少卿向来平易近人,政务学业多为勤勉,年近二十尚未选妃纳妾,容貌俊美又不近女色,身份尊贵,且不说那些权臣心中是如何计量的,试问整个大梁的贵女又有哪个不怀着一份春心为这样的男人动情。乔永熙感受到来自众女嫉妒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这样的情形她也不能再熟悉了,根本不以为惧,她轻轻抚了抚刘海儿,挑衅似的,露出一抹得意的淡笑,直笑得众位贵女心中妒火飙升。她心里却将龙少卿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所为的一切都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挑起众女的对自己的嫉妒和愤怒,她又岂会不知,又有何理由不接招。
因乔永熙出了头,乔老夫人便第一个携着自家女眷全都出来见礼。接着其他府上的众命妇及女眷们也都一一拜见过皇后。皇后乃国母,是以女眷们按照礼制需在这一天拜见皇后,就像点花名册一般,参加年宴的贵妇及贵女们须得按照前来的顺序报上家门,一则是对皇后的尊敬,二来也是令皇后心中有数这家府上的人准时来了,皇后也就走过场将一众贵女们过个目,寒暄几句。
说起来今日称为年宴,但真正的宴会到晚上才开始,白天是年轻人的社交盛宴,也是皇后与后宫妃嫔以及各位贵夫人联络感情的机会。
乔老夫人上了年纪,同几个老姐妹与皇后娘娘在凤仪宫后殿寒暄了几句,皇后娘娘事务繁忙,要四处走动照顾到所有臣子的夫人又要控制大局,是以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几位老夫人跟着散去,便只余乔老夫人及余老夫人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子孙。
余国公府上的余老夫人比乔老夫人更年长些,细长的眉眼,一笑起来全是褶子,二人年轻时便是手帕交,说话并没有那么多顾忌,她笑眯眯地瞅着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乔老夫人身边的云柔依冲乔老夫人问道:“哟,这是哪房的丫头,瞧着与你挺亲近。”
乔老夫人闻言也笑了,宠溺地看着云柔依,握着余老夫人的手道:“老姐姐,这是我那苦命凡儿的遗孤,父家姓云,名柔依。说起来,多亏了你当年帮着我给凡儿找了个好陪房,恐怕我的依姐儿还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如今她父亲也不在了,我瞅着孩子挺可怜的,左思右想,就把这孩子接到乔府养着了。当初也是我亏欠了凡儿……”其实乔老夫人说的也夸张了些,当年周妈妈不过是刚好哺乳期夭折了儿子,正好奶了云柔依几日,即便没有周妈妈的奶,云家也不敢将云柔依饿死啊。
余老夫人早已不记得这回事了,但老姐妹女儿早亡的事却是知道的,眼看着乔老夫人就要落下泪来,点了点头拍了拍乔老夫人的手,“凡儿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太过伤心,如今外孙女承欢膝下,儿子们又都孝顺,你也是个有福之人,不像我……瞧瞧,咱们依姐儿这么标志的姑娘,我这瞅着,怎么觉着比她娘当年还俏似你几分呢!”说着慈爱地看向一直低头不语跟着乔老夫人一样快要哭出来的云柔依笑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不在了,依姐儿也别拘着了,去找姗丫头玩儿去吧。”乔凡并未继承乔老夫人的容貌,反而像乔老太爷多一些,而乔凡的女儿云柔依却俏似乔老夫人当年,乔老夫人私心里偏爱云柔依也有这样的一个因素,余老夫人的话让乔老夫人听得浑身熨帖甚是舒心,想当年她也是京城名姝,如今容颜老去,却有子孙继承了她的容貌,自然心中欢喜十分爱重。
跟余老夫人一起来的余珊珊方才与云柔依已经打过招呼了,二人同岁,余姗姗活泼爱动,一早便和其他贵女们去御花园了,而云柔依本就是想给皇后娘娘多留下一些印象,增加眼缘的,此时皇后走了,她也乐得多认识一些贵女融入圈子,看了看乔老夫人,待她点了头,才起身拜别后去往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树木栽种像一个小迷宫,增添趣味,冬日里没有春夏的繁花似锦,但积了雪,松柏林立,梅花绽放,又是另一幅动人画面。
“呜呜……骗人……”
“不是说太子哥哥在这边么?怎么没找到他?都怪那几个蠢奴才,也不知道今天早点叫本公主起来!害的本公主到现在都没有用膳,又找不到太子哥哥,呜呜,本公主不依!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在哪?呜呜……”
云柔依同其他贵女一般带了两个丫鬟,杏羽和灵翘二人早就得了孔妈妈的教导,进了皇宫便规规矩矩地不乱看不多说,此时经过一角突然有人哭闹起来,三人本无意停留,云柔依却突然听到一声太子哥哥一声本公主,云柔依心念动了动,脚下一顿,转身走了进去。
御花园北角偏僻的阁楼上,乔永熙俯视御花园的某个方向,将鬓发拢入耳后,轻轻牵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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