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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个好天气。黄亭随着谭棉花进了山,她抬眼望去,就见青山绿水,草木辉映,此处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打眼看去,倒是个不错的居处。“这里一点活物都没有”
谭棉花将羽船停在谷外,“怎么会没有活物,这山这水都是活的。师姐你仔细看看,这其中处处都是杀气。”黄亭闻言心中一动,她将神识展开,灵气探出,只见风吹着树梢,拂过水面,灰尘浮动,深浅不一,粗细不均,无声的律动弥漫在空中。黄亭的眸子一闪,“你说的不错,果然是个好所在。”
谭棉花得意的笑道“就知道你会喜欢。”她低头整了整衣裳,“师姐,你也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进去了。里面虽说没什么危险,受伤总是难免。这里方圆数十里,不如我们分开,各自参悟,稍后,我们便在此处汇合。”俩人又将谷内的细节梳理一番,这才走了进去。
黄亭闭着眼走在路上,细心感受着一切。在神识之中,她看到浅淡的风,它从她的身上划过,衣衫随风而裂,血丝将风染红。她看到树藤轻轻摆动,戾气将风分割。她看到水波轮转,藤枝被它绞断。她看到一点点生机涌动,它们拱破土层,又被尘土随风碾平。
这是生命的轮回,每一分每一秒,它们相互泯杀,又互相催生。这一切都好似循环,它们遵循着既定的规律,却又时常出现偶然的异变。黄亭心头一亮,这是天地的法则。
走的越深,戾气越重,黄亭将体内的灵气与周遭融合,试着捕捉那丝律动。她随着风,缠绕枝头,顺着水,涌上堤岸,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相生相克,相似相绝,不知不觉,黄亭觉察到那丝玄妙,她沉入其中,隐隐的杀意随着她一举一动。
时间无声无息的溜走,似乎只是眨眼之间。黄亭盘膝而坐,她瞧着四周的山水,犹自出神片刻,她轻叹了一声,一只藤应声而落。她瞧着眼前的石壁,上面遍布沟壑,崖下洒落着碎石。黄亭站起身,她深深施礼,说道“多谢前辈。”
她不知自己谢的是谁,她从这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之中悟道,而这山水却并非偶然。正所谓前人植树,后人乘凉,她是受益者,这一拜是应该的。
黄亭在谷外等了几日,始终不见谭棉花,她正打算进去寻她,就见远处一人缓缓走来。黄亭迟疑的叫道“谭师妹”
谭棉花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也碎的不成样子。她走到黄亭近前,低声说道“我来迟了,师姐莫怪。”黄亭闻言当时就一惊,她指尖一握,长鞭在手,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谭棉花抬眼看了看黄亭,她突然朗声笑道“黄师姐眼力真好,居然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她,难怪她会如此喜欢你。”雪儿扒在谭棉花的头顶,它无精打采的瞧着黄亭,黄亭瞧着它那模样,只觉得在它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无奈。
雪儿是谭棉花的灵宠,若是谭棉花遇害,它势必也会丧命,可如今它却好好的,黄亭瞧着它,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谭师妹与你无怨无仇,你何故害她你今日夺舍于她,难道就不怕他日心魔缠身,从此无法进阶”
谭棉花伸手将雪儿抓在手中,她淡然说道“我夺舍她你问问她这灵宠,是我夺舍她,还是她夺舍我”雪儿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它用头轻轻蹭着谭棉花,谭棉花低头微微一笑,一松手,雪儿就忙不迭的跑回她的头上,它将身子一卷,又藏到了她发髻之中。雪儿躲了。
黄亭瞧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到底是谁”谭棉花突然眼色迷茫,她喃喃说道“我是昙花。”黄亭眼见谭棉花冲她一眨眼,“师姐,你早出来啦”她脸上当时就一僵,随后她不确定的问道“谭师妹,是你吗”
谭师妹伸手采住黄亭的袖子,“除了我还能是谁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说到此处,她脸上猛地变了颜色,她慌乱的摸着脸,问道“难道我毁容了”黄亭揉了揉眉角,“没有,你很好。”
谭棉花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师姐,不带你这样的,老吓我。”黄亭心说,是你吓我好吗。她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师妹,你认识昙花吗”谭棉花正低头理着破袖子,她闻言抬头道“谁不认识昙花啊,喔,我小时候还叫昙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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