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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xxi
“还有还有, ”黎晓说，“到时候是不是可像她们一晚上去酒——”
季扶倾的神情越来越冷峻，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噤了声。
黎晓保持沉默, 小心翼翼跟在身后。鞋底踩过掉落满的杨花,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她上大学后做什么关季扶倾什么事？她为什么要征询的意见？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还真把自当个人物了。
两人逆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 不知不觉来到体育馆附近。
大晚上的, 球场上方亮着好大一盏灯，照得整个球场惶惶如昼。季扶倾微微驻足，隔着拦网看一群男生打篮球。
黎晓瞧见体育馆楼下有个自动售货机, 说：“我有点儿渴了，去买瓶饮料。”
篮球场侧面有长凳供人休息，季扶倾索『性』坐下来等她。
黎晓来到自动售货机旁边, 机器四周有五颜六『色』的灯带闪烁。
可乐、雪碧、柠檬茶……黎晓的视线自上而下扫过每一排, 突然在最底层发了一款熟悉的饮料。
这款饮料她在深城常喝, 到了北城再也没见过，没到竟在这儿瞧见了。
黎晓根据指示『操』作，买了两罐饮料，用手机付了钱, 然后去球场侧面找季扶倾。
没在看球, 而是低头看手机，荧荧亮光映着的脸。单手拿手机, 仅大拇指在屏幕上灵活敲着键盘, 应该是在消息。
“喏，”黎晓把饮料递过去，“请你喝饮料。”
季扶倾没抬头, 只是顺手接过饮料。黎晓坐到旁边，“啪”打开易拉罐，惬意喝了两口。
完消息，季扶倾把手机收进兜，这才拿起饮料。
下意识看了一眼瓶身，果不其然，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啤酒？”
黎晓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一脸无辜看着。
“你知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季扶倾眼神冷厉。
“知道啊。”黎晓无所畏惧。
“黎晓，你——”
的脸『色』很是难看，黎晓却“噗”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菠萝啤，不含酒精。我们那边小孩儿都拿这个当汽水喝。”
“……”
季扶倾转动黄『色』易拉罐，看到配料表和成分表。
果真只是一款菠萝口味的碳酸饮料，零酒精含量。
她这是在耍。
黎晓目光狡黠，故意揶揄道：“季委，你刚刚好可怕，我都被你吓坏了。”
见不搭腔，她又说：“你不尝尝这个吗？很好喝的。”
“没兴趣。”季扶倾语气寡淡。
“上次送你橙汁，你不喝。这次送你菠萝啤，你也不喝。”黎晓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季委，你这个人好难伺候呀。”
她心情一好，老『毛』病就犯了。
季扶倾斜睨着她，嘴角蓦扯起一丝嘲意。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菠萝、碳水、麦芽混合在一起，组成一种从未尝过的奇妙味道。
黎晓笑意盈盈问：“是不是还挺好喝的？”
季扶倾拎着饮料罐，直视前方的篮球场，指尖轻敲着罐身，发出清脆的声音。隔了两秒，才说：“喝不大惯。”
她说：“多喝两口就习惯了，吃烧烤的时候配这个最好了。”
季扶倾没说话，只是缓缓仰起头，又灌了一口。然后垂下胳膊，望着遥远的夜空。
棱角分明的侧脸隐在冥冥的黑暗中，仿佛一张边缘锐利的剪影。
黎晓顺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藏蓝的夜幕上，淡淡的云翳滑过，繁星闪烁着光芒——在光污染严重的北城，这种景致是不常见的。
春末夏初的夜晚，她和并肩坐在大学校园的长凳上。
舌尖弥漫菠萝啤的清香，耳边传来球场喧闹的声音，眼底倒映旖旎璀璨的星空。
徐徐的晚风，吹得人心旌摇曳。
世再没有比这美好的事情了。
如果时能在这一刻静止就好了，黎晓心。
只可惜，下一秒，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起——不是季扶倾的铃声，而是她的。
来电显示写着“殷丽娜”，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黎晓既不敢挂，也不敢接。
挂了，再打来一万个。接了，就是无止尽的谩骂。
黎晓抬起眼帘，撞上了季扶倾的视线。不说话，眼眸却坚毅深沉——这莫名给了她一种勇气。
是啊，在她身边的人是。她妈再凶，也不能隔着电话线把她怎么吧？
骂一顿就骂一顿呗，反正她脸皮够厚。
黎晓深呼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黎晓，你是不是把我给气死？”
殷丽娜上来劈头盖脸骂了黎晓一通。她的声音尖锐且刺耳，黎晓不大听，索『性』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
“你要是不上大学就直说，在就给我出去找个厂上班。”
殷丽娜说的“找个厂上班”，和季扶倾调侃她的“找个厂上班”完全是两码事。
这是真·找个厂上班。
“妈，我没有不上大学……”
“四百分都考不到，你告诉我你上什么大学？哪个大学要你？家蹲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