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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lv
听黎晓这么一问, 薛南枝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哎……”黎晓悠悠地叹了一口，“我找个人帮我补课。”
忙活了半个学期，季扶倾没泡到手也就罢了，成绩还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 她可能真要失学了。
这两日, 黎晓心情低落。
难得见她要重整旗鼓、奋发图强，薛南枝发自内心地她感到开心。
“我帮你问问哈, ”薛南枝说, “他每周二、周帮我补课，不知道别的时候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让我妈帮你再找个学长。”
黎晓说：“最好长得帅一点, 我学习起来也有动力。”
薛南枝：“……”
说她变了，又好像没变。说她没变，又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薛南枝帮黎晓联系的这个大一学长名叫林衍辰, 就读于隔壁c大数学系。
林衍辰……
黎晓看着这三个字, 不禁感慨, 这个名字好像言情小说男主哦。
“他说每周一三五可以帮你补课，每次两小时，收费一百。”薛南枝说，“这个价格还挺划算的, 比去外面辅导班强。”
辅导班一个师要照顾好多学生, 林衍辰是一对一教学。市面名师一对一，可远不止这个价格。
而且, 能考c大数学系, 说林衍辰高中时期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不光数学好，各科都不差。
找名校大一学生当家教的好处就在于，高中知识对他们来说尚且还不算陌生, 各科都能辅导，收费也便宜。
“怎么样？一个月一千二，要是ok，我就直接给他回复了。”薛南枝说。
若是平时，这点钱对黎晓来说就是『毛』『毛』雨。可黎亮把她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扣光了，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看来，只能低下头厚脸皮去管黎亮要钱了。
没办法，哪怕她再不和父母有瓜葛，她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经济收入来源的未成人。
黎晓犹豫再三，主动给黎亮打了个电话：“爸……”
黎亮：“什么事？”
语气不冷不热的，估计气也该消了。
“那个……”黎晓说，“你最近在北城吗？”
“你们师又找我？”黎亮颇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是叫家长啊。”
黎晓赶忙矢口否认：“这次不是。”
“我找人帮我补课。”黎晓说。
“补什么课？”黎亮问。
“各科都补，尤是数理化这一块。”黎晓说，“人我已经联系好了，是c大的在校生。”
黎亮“哦”了一声，说：“那就补呗。”
黎晓小心翼翼地说：“补课要收费的，一次一百，一个月一千二。”
黎亮：“我每个月不是给你不少钱么？”
黎晓很无语，黎亮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这个月没给她零花钱的事？
要是她不找他要钱，可能他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吧？
黎亮后知后觉地起来这回事，这才说：“你不是在骗我吧？”
黎晓：“……”
莫名妙家长怀疑是在骗钱，她很委屈。她以前是没有好好学习，可从来没有巧立名目从他手骗过钱啊。
黎亮这人最爱在外面大方，尤是对外面的女人。可他不傻，结婚的成本比给女人买包要大多了，所以至今没有再结婚。
黎晓是他亲女儿，他对她不算很抠门，但给她花的远没有给别的女人多。一个小孩能有多大开销？对他而言不过洒洒水罢了。
至于前妻殷丽娜……那是能不花就不花。
当初给她买假黄金首饰黎晓无意间拆穿，殷丽娜把一堆首饰拿去鉴定，最后发现没几样是真的，她死活要跟他离婚。
他不白，既然已经是夫妻，什么还要花钱买那些劳什子呢？一颗宝石几十万，说白了就是没意义的石头。
女人，就是虚荣。尤是夫妻，买了以后还得受气。不像外面的女人，随手买个包就能对他甜言蜜语、笑脸相迎。
“爸，我真的是找学长补课，”黎晓说，“我这次一定好好学习的。”
黎亮似乎懒得和她掰扯一两千块钱的事，说：“等儿我把钱打给你，你下次要是再考三百多——”
“不的不的，”黎晓说，“我肯定不了。”
至少也得破个百分吧。
黎晓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钱就到账了。
黎亮还算有良心，给她打了两千块，还富余了八百。虽然比起平时少了很多，可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这笔零花钱可以美美地过一个月。
她捉襟见肘的生活终于结束了——虽然也就过了没两。
黎晓加了林衍辰的微信号。
说话，她还是一次和大学生打交道。
【黎晓：学长好。】
【林衍辰：你好。】
黎晓跟林衍辰讲了自己目前的情况，期中考试不到百分，数理化尤薄弱。
她不算是最聪的那一挂，但她也不是个白痴。成绩那么差的根本原，在于她平时压根没有认真学习。
以前在深城的时候，她的学习态度比现在是要端正一些的。可自从殷丽娜送到北城，黎晓嘴不说，心理着有一段时间难以接受。
再加北城和深城的教材不，她没能及时跟得。
各种原综合到一起，导致她的成绩压根不能看。
【林衍辰：这说你还有很大的潜力。】
【林衍辰：今周一，你放学之后直接过来吧。】
【黎晓：今就去吗？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林衍辰：没事，你桌也是我辅导的，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教学进度。】
黎晓觉得，自己的成绩兴许真的有救了。
薛南枝这次期中考试名次就进步了，这说林衍辰是有些本事的。
下午五点半，放学之后，黎晓做完值日，便收拾东西去隔壁c大找林衍辰。
下楼之后，却在廊意外碰见了她最不见的人——季扶倾。
他的肩膀戴着纪检委员的红袖章，手拿着《值日日志》，像是刚汇报完工作。
他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并没有拒绝她而显得憔悴，看去一点儿都不难过。
不像黎晓，这件破事暗自伤心了好几，体重都掉了两斤。
狭路相逢，黎晓装作不认识他，他也没有给她多余的神。
没错，就该这样。地球离了谁难道就不转了吗？
黎晓背着包，往c大附中南门的方向。
过了窄窄的辅路，有一个男生等在c大北门处，应该就是林衍辰了。
他穿着数学学院发的黑『色』院衫，胸口是一堆黎晓看不懂的数字和几何图形。泛白牛仔裤，国产运动鞋，一身行头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三百块钱。
不过，他人长得挺标致。
薛南枝除了说他长得帅，还简单地和黎晓说过他的基本情况。
家在西南一座小城市，家庭条件很一般，母亲生病，妹妹还在初中，全家只靠父亲微薄的收入维系。
在北城大学，开销不小。考大学之后，他一直办法兼/职赚钱补贴学费和家用，做家教也是收入的一环。
“挺不容易的，两个小时才收一百块钱，良心价。”薛南枝说，“我妈每个月多给他两百块钱，也帮他申请了学校的助学金。”
所以黎晓说找家教的时候，薛南枝一时间还是联系到林衍辰，替他介绍生意。
黎晓一直觉得自己过得挺惨的，爹不爱娘不要。
可是，比起林衍辰，至少她在物质是富裕的。换做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未必能有他这样的担当。
黎晓主动打了招呼：“学长好。”
林衍辰跟她确认身份：“你就是黎晓吧？”
黎晓点了点头。
林衍辰和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自动黎晓放行。
“吃过饭了吗？”林衍辰问。
“还没有，”黎晓说，“我刚刚在学校做值日，没空吃饭。”
“下次吃完饭再过来，”林衍辰说，“人饿的时候，很难集中精力学习。”
黎晓乖巧道：“知道了。”
两人刚好路过c大北区食堂，季扶倾曾经带她去过三楼的教授餐厅，所以黎晓熟这栋建筑。
正是饭点，不少学生出入食堂，空气中有食物的香气。
林衍辰停下脚步，说：“先吃晚饭。”
黎晓说：“这边吃饭不是要校园卡吗？我没有。”
“一次见面，请你吃顿饭。”林衍辰撩开帘子，示意黎晓进来。
黎晓到他的家境，不愿让他白白请客，便说：“不用，我等儿回家吃也是一样的。”
“不吃晚饭，等儿熬不住。”林衍辰似乎知道她的顾虑，“一顿晚饭而已，没多贵。”
黎晓不笨，这种时候拒绝可能更伤别人的自尊。对男生而言，哪怕经济条件不好，也不愿意让他人看扁。
于是黎晓跟林衍辰进去了。
一层是大伙食堂，黎晓拿了一只餐盘，混在一群大学生，好奇地处打量。
这边比c大附中的食堂看起来要更丰富一些，有来自南海北的各『色』菜肴。
黎晓在一个窗口停住，眉头轻皱：“青菜炒橘子……”
这是什么菜？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打菜的大爷听见了，以她要打这道菜，“吧唧”往她的餐盘打了一勺，然后说：“还要什么？”
黎晓：“……”
不愧是在大学食堂干活的大爷，领悟力果然非凡响。她还没开口，就替她做了决定。
“不用了，谢谢大爷。”黎晓讪笑着将餐盘端。
这像模像样的菜少则五元，多则十元。说，比黎晓象中要贵不少，至少是比c大附中食堂贵的。
黎晓不敢『乱』点菜，只要了一个一块钱的清炒豆芽。这种菜可能是学校针对贫困生的福利吧？
她又点了一两米饭，端着餐盘去结账区，林衍辰已经在等她了。
他看了一她的餐盘，有些惊讶地说：“你吃这么素？”
“晚饭不能多吃，要减肥的。”
“高中生减什么肥？你已经很瘦了。”
林衍辰替她刷了卡，机器提示音消费5.20元。
橘子炒青菜4元，清炒豆芽1元，米饭0.2元，凑成了这么一个神奇的数字。
黎晓留意了一下，他卡余额不多，还不超过五十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