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荣与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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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领完工资后，我打电话给小管，约他周日小聚一下，顺便还钱给他。
想着第四个月开始，给家里寄1000元，除掉房租，每月可以挥霍（嗯，要吃早点了，各种口味的面条随便吃）2500大洋，心里一阵激动，感觉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生活了。对了，得给晓萍1000自由资金，美女嘛，还是要打扮打扮的。
“你等一下，师父”，小管在电话里开心地说，“杨总找你。”
“老同学，在忙什么呢？”杨子江的声音总是那么柔和，不紧不慢，这是世界尽在掌握中的，成功人士的标配吧？
“给资本家打工，顺便研究一下剩余价值”。尽管到目前为止，我这个老同学，是我们那所西南著名的财经大学统计系87级最有钱的（没有之一），但是，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差距，只不过，我被耽误了而已。
“哈哈哈，还是那么幽默”。杨子江顿了顿，察言观色地说，“晚上有空吗？我约了几个朋友，谈点事情。”
知道请我吃饭，我不会去，这点可怜的自尊。
“你们谈事情，我去不合适！”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我养精蓄锐地准备和晓敏挑灯夜战呢。
“听小管说，你女朋友来了？”扬子江开着玩笑，“掉进温柔乡了吧？你可别乐不思蜀了啊！”
“哈哈哈，你怎么也学会了贫？”这家伙，上大学时，总是不苟言笑，还振振有词：干部嘛，总得装模作样的，总得一本正经的，总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部里上班呢，其实就是个小班长。
“不是跟你学的吗？”扬子江看我心情好，趁热打铁，“有一个收购计划，我们不太懂财务，你来帮忙看看。顺便带上嫂子，不会金屋藏娇吧?”
“哦，那行吧”。听说是财务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去帮帮他。
打车去到外滩（本想公交转地铁的，可架不住晓敏说和成功人士聚餐，要准时）时，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了。说来惭愧，晓敏来东海三个月了，还没有陪她来外滩看看，更别说去哪旅旅游了。
奇怪的是，作为好奇宝宝的晓敏，居然对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没有发出“哇噻”的感叹词，让我暗暗佩服她的定力。
东海中山东一路18号，blue d
eam（蓝色梦幻）酒楼。
一进门，一个巨大的7帆三桅暗红木船，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海盗船长手持单筒望远镜，指挥着水手们在奋力搏击！
以海蓝色作为主色调，用水晶灯饰、摆饰和锐利的金属光泽打造出这里华丽而大胆的性格，围绕厨房的高脚椅吧台用餐区是这里的一大特点。顾客面前，精致水晶柜中的陈设应季而变，鲜亮色彩带来视觉冲击也开胃。
当然，地处外滩，更不能不提窗外妖娆的外滩夜景。华灯初上之时，水晶灯光和外头夜景争奇斗艳，蓝色的背景更加彰显出一种梦幻般的情调，让人还没尝到菜，就已心醉了。
也许，这就是我努力奋斗，未来能经常光顾的地方吗？我心里想着。多年以后，当我把这里变成自家的厨房时，却怎么也找不到第一次来的那种震撼的感觉了。
难道，真的是景随心动？
当晓敏挽着我的手，走进包间时，扬子江在对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同学，坐过来吧”。
他1米78，因为打排球和踢足球，身材匀称，比我长得帅气。眼睛不大，但很聚光，皮肤有点黑，来自云滇高原嘛。性格内敛而沉稳。
我们走了过去，我挨着杨子江坐了下来，晓敏靠着我坐下。小管坐她边上。
我环看了一下，我来之前，一共4个男人，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小管没有）。我不想浪费笔墨描述她们不同的美，因为，对于不属于自己的美好，我只是浏览一下，就过了。
“我来介绍一下”，扬子江微笑着说道，“这是我同学刘大军，注册会计师，现在外企当会计。”
说着，又转向另外两个和身边姑娘打情骂俏的男人，一个40来岁，秃顶，顶级夹克；另一个38、9岁，穿着笔挺西装，金丝眼镜。
在心里，我对这两个男人，没什么好感。
“这位是范总，成功的地产商人”。子江微笑着介绍。顶级夹克捧了捧油肚，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位是胡总，《吴上时光》主编”。老同学手指向另外一边，金丝眼镜敷衍地笑了一下。
狗眼看人低，因为穿着一件普通的蓝色夹克，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蓝领，当然，几年以后，蓝领因为用工荒很吃香，大多数的工薪甚至超过了一般的白领。
“我是扬子江的大学同学，刘大军”，不想让老同学为难，“请多关照”。我客气地浅笑着说。
“什么师？会计是伐？”顶级夹克不屑地说道，“有会计师职称吗？”
“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口吃了，搞搞清楚好吗?少爷我1年就过了会计师，2年才考上注册会计师，每年1%的通过率，比你母亲考大学都难。
“注册会计师是最难的，相当于高级会计师，懂了吧？”扬子江站起来解围。
“我知道，我知道，”金丝眼镜说道，“也算高级人才了，怎么混这么惨？”尼玛，知识分子骂人不带脏字。
“阿拉（我们）无（不）和小抖卵（小混混）白相（聚会）”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美女声音尖刻。
“刘大军？你就是刘大军吗？”我正在尴尬，碍于同学面子，既不能像刚参加工作那会拂袖而去，又不知道说什么，想想就知道那个尖声刻薄的女人在骂我，只好咬了咬嘴唇。
“可见到你了”！扬子江身边一个西域长相、清丽脱俗、带点古典美的年轻美女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他，跑到我身后，在我刚站起来那一刹那，热情地伸出双臂，想拥抱我。
“你好，请问你是？”我赶紧后退了一步，闪电般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同时借力打力地将她另一只手臂划了下去。这动作行云流水，外人只能看到的是：我两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秀手，像粉丝一样，热烈地摇着。
好嘛！借什么情况？上来就要拥抱，咱也不是老外啊！这姑娘万一是杨同学的女朋友，吃醋是小事，哥们可是恪遵古训：朋友之这个，不可那个。
“我系，阿依古丽”，女孩脸一红，回眸望向扬子江，希望他介绍。
“大军，美女是维吾尔族同胞”，扬子江站了起来，“二级演员呢”。
“额，额，想起来了”，我假装恍然大悟，“你是电影明星嘛！”好歹桌上有个人对你热情，咱也不能说不认识她吧？那个时候，对明星的追捧还没有几年后的登峰造极，否则，早就保镖开道了。
“我朋友”。扬子江落落大方地说。
“我认识你”，阿依古丽的笑容很可爱，眼睛如弯弯的月牙儿，让人想起了戈壁大漠上，湛蓝的天空下的一朵洁白的云。
“嗯？”我和杨同学同时石化。
“啊，不是的，不认识，认识的，报纸，我买的”，阿依古丽急得一跺脚，摆摆手，这天山来的雪莲啊！汉语不太好吧？
“哈哈哈，是报纸上见过他吧？”扬子江爽朗地笑问。
“对的，对的。”美女的脸蛋像秋天成熟的葡萄，娇俏的表情会让你沉醉，臻首轻点，穿着鲜艳的花裙，犹如乔老爷子《思念》歌曲里那个飞到我窗口的蝴蝶。
“你就是，刘，大，军？！”阿依古丽热情似火，“一个，打，7个坏人的，雄英。”
晓敏在一旁“呵呵”一笑。“是英雄吧？”
“这是怎么回事呢？”扬子江也不淡定了。
“是这样的”，小管看到阿依古丽的汉语不标准，就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起我为了救王楚涵，勇斗7个歹徒的传奇。其间，小管少不了添油加醋，把他自己遵照师父的命令，在旁边勇敢保护两名美女的事也说了出来。
还好，小管看懂了我的眼色，没有说出我认识杨妍她们，否则，哥们又要给晓敏写检讨书了。
“老同学，看不出来啊！”扬子江看到一脸崇拜的阿依古丽，脸上涩了涩，“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嘛！”
说完，杨同学把我在大学里“花见花关，人见人欺”的糗事讲解了一遍，末了，对着几个美女说道“你们知道刘大军在大学里的外号是什么吗？”
吊足了胃口，当所有的美女都花枝乱揺时，才说“跑得快----打架啊，吵架啊，第一个逃跑。”
“呵呵呵，哈哈哈”这次是花枝乱颤了！
“原来你以前这么窝囊啊！”晓敏一边笑，一边轻轻捶打我的胸膛。
“这有什么？一介武夫而已。”范总撇了撇嘴。阿依古丽已经坐回了座位，对范的大献殷情不理不睬，所以，范总不服气，说了句。
“你，”阿依古丽站起来，小脸通红，指着范总大声吼道。“你打一个试试？”
“好了，好了，不讲这些了”我一看气氛要坏，赶紧对着阿依古丽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杨总啊，上菜吧，听说你请客，老哥我三天前就没吃饭了。”
“呵呵呵”，阿依古丽最先反应过来，笑吟吟地坐了下来，还玉指一点，对着我，眼睛闪了闪。
“waite
”,扬子江打了个响指，“上菜”！
门开了，左边4位旗袍华夏美女，右边4位短裙金发美女，每人托着一盘菜，莺莺燕燕地扭了进来。
我环视了一下，范总流着哈喇子，被旁边的珠光宝气的尖牙美女揪住了耳朵；胡主编则取下金丝眼镜，一边斜视，一边认真地擦拭着。只有杨同学云淡风轻地和阿依古丽小声说着话。小管则小脸红彤彤的。
要不是其中一个姑娘大珠小珠落玉盘地报着菜名，来自盆地的我可认不全这些珍品菜肴。
当82年的拉菲上来两瓶的时候，晓敏和尖牙女人都叫了起来。
“这很贵吗？”我小声问晓敏。
“酒店里15000一瓶吧”，晓敏对时尚很有研究，可惜跟着我，目前也只有小姐身子丫鬟命了。
“这小子，出大血了”。虽然不是我买单，但我还是很心疼。今晚这一桌，怕得4、5万了，哥们10个月的工资啊！
学着别人把餐巾铺在胸前，为了不扫老同学的面子，我没有要啤酒。
席间，晓敏和阿依古丽成了桌上的焦点，要说漂亮，晓敏中等吧，阿依古丽才是那晚的明星。反正，在我的那个时代，倾城倾国的没有出现过，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有几位，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但，阿依古丽一点也不比她们逊色。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国语系毕业，晓敏落落大方地频频向胡主编敬酒，嘴里热情地拍着马屁，甚至还隔着小管，给他夹菜，这可是我都没有的待遇啊！
有一瞬间，哥们心里一酸，从来都是我给晓敏夹菜，什么时候见过这回头筷啊？！
阿依古丽就正好相反，生性直爽的她，甚至要求杨子江和她换位子，袅袅婷婷坐在我身边，带来了一种迷人的体香。
“雄鹰，我敬你。”阿依古丽声音很大地笑问，“谁要欺负我，你也救我吗？”
葡萄美酒夜光杯，还有，西域美人和红唇。我有些慌乱地抱了抱拳，“一定”，说完，一饮而尽。
“哎，阿依古丽，你听过刀郎的一首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吗？”
我轻轻问道，掩饰一下驿动的心情。
“啊，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的歌词，为什么2路汽车会停在8楼？我一直以为这是歌词艺术化了，很可能就是刀郎幻想着把车开到8楼他的家里去亲自接他！对吗？”
阿依古丽香气迷人，柔情天山，款款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