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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语文老师又抽同学默写古诗,孜斐瑜说,“抽我上吧,我就可以少默一首。”孜斐瑜才讲完便抽到他的学号,这也太巧了吧。孜斐瑜惊魂未定,他还没背熟《闻乐天左降江州司马》,看了几眼那诗便上去,写了两句,后两句便忘了。别人提示,他又写了一句,最后一句怎么也想不起来,站在黑板前想了很久,没写完就下去了。周围的同学笑孜斐瑜,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孜斐瑜终于收到莫初晴的信了,看着抽屉里黄褐色的信,孜斐瑜的心跳加速,平静的海面波涛澎湃。初晴给孜斐瑜写了留言:两点半来找你,可不见,你是不是上街了。祝你天天开心,好好学习。有些许失望。到了中午,孜斐瑜才拆开那信,只有一页,写了好几段,还好不是只言片语。那信是莫初晴十天前写的,竟然今天才寄到。看了信,孜斐瑜才知她上次月考比自己还考得好。她说她要认真学习,不必为以后担心太多。“曾以为友谊会天长地久,但各自有各自的人生路,思想的变化会使一切改变,所以各个时期的朋友也不同,有时想起昔日的朋友也不错了。地久天长就是昔日纯真的友谊永存心中。”没有语气词,多了一份深沉,孜斐瑜感到有几分凄凉和沉重。
任玮檬问孜斐瑜,“你的心怎么那么静,不好打球或者上网。我经常去打羽毛球。”孜斐瑜不知怎么回答他,“我也不知为什么,似乎什么也不喜欢,没兴趣没爱好,更没特长。”繁重的学习中,打打球听听歌也是某些人值得吹嘘的爱好。孜斐瑜不明白,有些人总认为自己活泼开朗又聪明,别人的勤奋刻苦就是书呆子,特别是成绩又不好的。
上课,孜斐瑜听得模模糊糊的。一天到晚都是复习,记笔记,写作业。孜斐瑜去找赵海鹏借一本书,在他宿舍等了许久,快熄灯了才见他回来。这也太勤奋了,竟然比我这高三的还拼。每天都那么迟回宿舍,固定的轨迹,没有一丝意外。
起风降温了,秋天快过了,冬天还远吗。秋风把木棉的黄叶一片片摘落,树枝上只剩三五片青黄的叶子,不久,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中摇摆。很多树木都是在冬天落叶,也许这里只有木棉是在秋天落光叶子的吧。相思树籽被吹落,踩上去咯吱响,那是走向冬天的足音。孜斐瑜去跑步才发现,地上掉下很多桉树的枯枝,七零八落的,飘来一种生命的凋零感。
西南的天空中出现几缕轻烟似的薄云,似铺开的轻纱,在蓝天和淡黄余晖的映衬下,十分轻柔。看着那云孜斐瑜觉得很轻松,希望往事也如烟飘散。太阳下到山头,云彩变成鱼鳞状,带上几分淡红,夕阳周边的晚霞更红艳了。孜斐瑜好想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云彩变幻,在淡黄的余晖下发呆,等夜幕渐渐降临。
孜斐瑜和几个同学打羽毛球,不知是蓝炜新太厉害还是孜斐瑜太水,总是孜斐瑜去捡球发球。别人跳绳,孜斐瑜不会,便在一边看。不久孜斐瑜出去,心像被抽空了,孤独感突然袭来,怎么也挥不去。走在街上,孜斐瑜不知去哪里。来到江边,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身在小城里,心却不知飘向何方,孜斐瑜觉得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那我的世界又在何处?逃不出的校园,逃不出的孤独,迷失在苍茫的书山茫茫的题海中。
天气忽然变暖和了,似乎一下子回到东风拂面的春天,冬雨化成了春雨。孜斐瑜感冒了,很难受,一直流鼻涕打喷嚏,头晕眼花,混混沌沌地听着课。
邵芷雁对孜斐瑜说:“下次还让我扫宿舍,这样就可以洗热水澡。”
“风水轮流转。”
“有些女生不干的,总是指挥别人干。看在我每次都那么负责的份上,让我接着扫宿舍。”
孜斐瑜为难了,“别人会有意见的。谁那么懒,下次把她们都换了。”
邵芷雁告诉孜斐瑜谁几乎不打扫宿舍的,孜斐瑜没想到有些女生那么懒,和平时看到的真不一样。
孜斐瑜吃完早餐到教室,觉得有点热,把校服脱下来放在椅子上。任玮檬关切地问孜斐瑜:“不觉得冷吗?”“刚吃饱,不冷。”不久,孜斐瑜觉得有点凉,便把校服披起来,“看到大家都穿,自己不穿反有点怪。”“是觉得冷才穿吧。”孜斐瑜无语了,冷暖自知,我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别人的另眼相看,我便觉得自己不正常,也跟着从众了。
任玮檬和孜斐瑜讨论邵芷雁有多高,邵芷雁听到了,问孜斐瑜,“在讲我什么?”
“没讲什么,反正不是讲你坏话。”孜斐瑜忙解释。
“又讲不是坏话!”
“晕了,你怎么讲都可以。”
她同桌回头突然来一句,“当一个人讲你活泼,其实是说你幼稚!”
孜斐瑜不懂她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此高水平的反语,实在理解不了。
孜斐瑜在教室写着作业,邵芷雁转过头问孜斐瑜:“你是不是把位置移了?我那位好窄好!”
“没有啊,我一来就这样。”孜斐瑜很困惑,难道我的位置就应该像原来那么窄?
“难道你同桌良心发现,让我位宽一点?”
“是我移的。”一旁的任玮檬承认。
“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移下了?”孜斐瑜没想到会是任玮檬移的桌子。
“什么良心发现,良心发现是用于坏人的!这是改正好吗!”
“是良心再发现。”孜斐瑜改口。
“都说不可以这样用。”任玮檬不服。
“这有什么不对的,不和你争了。”
任玮檬还在一旁解释,孜斐瑜不理他。
任玮檬老是和孜斐瑜聊天,有时孜斐瑜一说就说了一大堆。顾宛海看不下去,“你俩怎么那么多话!”
“我们志趣相投啊。”孜斐瑜回答,又和任玮檬聊了起来。
不知怎么,顾宛海突然对孜斐瑜说:“你这样是没前途的。”
“我也觉得没什么前途。”
顾宛海无语了,后来,邵芷雁小声对孜斐瑜说:“自己认为没前途的人是没前途的。”
“可怕。”孜斐瑜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论断。
孜斐瑜正在复习语文,看到食不(裹)果腹,分不清哪一个是对的,便问上一位。
“是果字,水果的果。为什么问这个字?”顾宛海问。
“复习错别字里有。不是吃饱没事干。”
“亭亭玉立是哪个亭?”
“当然是女字旁的啦。”
“不是,没女字旁的。”
“我不信,没女字旁是不是可以用来形容男生了?”
顾宛海拿字典查出来给孜斐瑜看,孜斐瑜一看,真是没女字旁的。这错别字真是无聊又折磨人,自己平时肯定有写错的,认识几个错别字大概是为了考别人吧,让别人知道自己多读几年书,多认得几个字。看书知其意便好,谁会认那些偏僻的错别字?孜斐瑜叹道,“认识几个字也不必去考别人吧!”
“什么意思!不看拿来!”顾宛海生气地质问孜斐瑜,把字典收回了。
孜斐瑜想想,在那里傻笑。
“笑什么?”任玮檬问孜斐瑜。
“笑自己很傻,实在太傻了。”我怎么可以对她讲这句话呢,不会自嘲的人怎么会理解得了呢。“那句真的不是说你。”孜斐瑜对顾宛海说。她不说话,仍旧低头看书。
“这样真的跳进黄海也洗不清了。”
“即使跳进黄河你也根本洗不清!”顾宛海强调。
“怎么讲我也说不清。”
考了月考,还是很杂乱,每科孜斐瑜都没写完。孜斐瑜回到家,秋粮已经收了,斐瑜爸妈在家里忙着装修新房子。莫初晴打电话给孜斐瑜,她那里不放假,因为之前放了。孜斐瑜对她说,“上次月考考得很差。”莫初晴安慰说,“努力,加把劲。”孜斐瑜说:“现在够烦了,努力不了。”“上次的信你收到了吗?”“收到了,不知怎么回,等我想写了再回你吧。”“嗯。想向你请教理综呢。”“你来找我,我就教你。不过我现在也学不好。”
斐瑜妈对孜斐瑜说:“你爸说你是怎么学的,排名那么差!他叫我讲一下你。”
孜斐瑜知道会这样,“现在多了高四的,别人复习多一年就是不同,我对学习也头痛,本来学习也不怎么样,一直都是中等。”
“你到底还想不想读书?”斐瑜妈盯着他认真地问。
“不太想,早就厌了。我现在只会读书,也不知自己有什么兴趣爱好,更不知大学选什么专业。那些等毕业再说吧。现在学习很难,学的东西不见得有什么用,我也不指望上大学可以彻底改变我的命运。”
“高四的那么厉害?”斐瑜妈问他。
“别人经历过一次失败,又复习多一年,现在更拼命,一心只在学习上。”
“那你不是一心在学习上咯?不想学就去打工结婚。难道你在谈恋爱?”斐瑜妈反问道。
斐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可不想结婚,谈恋爱有什么用!”
孜斐瑜和他爸一起干活的时候,斐瑜爸也问他,“怎么学习那么差了,是不是给钱太少,营养不良啊?”
“没那事,还是高四的厉害,别人那么拼,自己没法比。”
孜斐瑜知道爸妈的希冀,现在他们对自己不抱那么大的希望了,也明白读书很难改变家族的命运。孜斐瑜未想到人生会如此渺茫,看不到出路,更看不到远方。看来真要心如止水,努力拼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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