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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外,汹涌澎湃的长江水滚滚东去。一望无际的江面上,只有一艘小舟停靠在岸边,而岸上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那艘小舟之中,一人口衔芦苇,呆望着船篷外的天。此人名唤李二狗,自小便跟随爷爷在这扬州城外的长江以摆渡为生,日子虽然清贫,但是有这繁华的扬州城在,每日过江的南北客商及旅人极多,倒也不愁生计。后来,爷爷死了,只留下李二狗一人,他便独自一人在江上摆渡过活,日子也算清闲自在。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承平日久的扬州城忽然遭逢战乱,城中的百姓害怕丢了性命,尽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而外地的客商更不敢再来,原本热闹的渡口,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

其余渡船早已不知躲去了何处,只有李二狗舍不得生意,依然不愿离去。可惜,已有数日未曾有人渡江了,他也没有法子,只得每日躺在船中睡大觉度日。念起往常太平的日子,李二狗忍不住长叹一声。

便在此际,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群人策马奔向了江边。由于朝廷大军与叛军大战于扬州城外,李二狗唯恐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逃兵四处劫掠,慌忙起身抄起长篙,欲要撑船逃走。可是一抬眼间,却发觉那群人已然驰到了江边,十余双眼睛一齐盯着自己,李二狗登时吓得全身僵硬,如何也使不出力气了。

这群人虽是披甲戴盔,携着兵刃,不过个个狼狈不堪,有几人的衣甲上还透着血红,显然是受了伤。可尽管如此,李二狗依然吓破了胆,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莫要被眼前这群凶悍的逃兵杀掉。

那为首之人忽然长啸一声,响彻云霄。李二狗只觉双耳欲聋,以为对方要取自己的性命了,惊得双膝一软,便即跪倒在地,哭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岂料那为首之叹了一口气,道:“小哥快快请起,我等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只求小哥能把我们渡过江去!”

李二狗闻言,急忙站起身来,道:“将军尽管放心!小人在这长江边摆渡已有二十年了,自能将你们安稳地送过江去!”为首之人点点头,道:“那便有劳了。”

李二狗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兀自忐忑,唯恐这人说话不算数,待自己将他们渡过江去后又来害自己性命,却也别无他法,只得依命行事。不过他定睛一看,只见这群人个个骑马,不禁暗呼糟糕,只得硬起头皮道:“不过各位将军的马……小人的船装不下啊……”

为首之人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突然转头回望,沉声道:“敌人追来了!”余人闻言皆是一颤,有几人甚至露出了惊慌之色。众人纷纷转头望向来处,过不多时,只听得震天的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处,大批人马正自飞奔而来。

为首之人摇了摇头,对身旁的一个瘦小之人道:“姮儿,你快下马随这位小哥过江去吧!”他的语气无比悲凉,似有诀别之意。那身材瘦小之人颇为激动,猛然摘下头盔,嚷道:“不行!李郎,要走咱们便一起走!”

这身材瘦小之人的声音甜美动听,脱下头盔后更是露出了一头秀发,李二狗适才未曾留意,此时才发觉原来她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李二狗呆望片刻,心中惊叹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人!”

为首之人望望身周同伴,沉声道:“姮儿,我不能走,这些兄弟随我一同举事,与我情同手足,我怎能舍了他们苟且偷生?”其他人听了却是纷纷喊道:“英公大人,你与夫人快走!我们兄弟留下来断后!”李二狗闻言大惊,方才知晓这人的身份,竟是英国公李敬业!能见到这位当世一等一的英杰,李二狗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惧怕。

李敬业摇摇头,高声喊道:“众位兄弟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皆是因我所致,我若再舍弃众位独自逃生,那岂不是与豚犬无异?”他身旁那位穿着衣甲的美人便是他的妻子,名叫梁丽姮。梁丽姮虽是女子,却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夫君李敬业在扬州起兵反抗当朝太后武则天(注1),她便跟随丈夫在军中杀敌。只可惜功败垂成,夫妻二人只得带着亲随仓皇出逃。

朝廷的平叛大军皆在江北,是以出了扬州城,李敬业等人便一路奔至长江边,意图渡过江去继续南逃。可是只有李二狗这一艘小船停在江边,而身后的追兵业已赶到,这一艘小船已来不及将自己这一行人尽数送过江去了。无可奈何之下,他便决定带领亲随缠住追兵,以便妻子能独自逃走。

梁丽姮自然不愿与夫君分离,激动之下,便拉起李敬业的手,哽咽道:“李郎!若是没有你,妾身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着,她摇摇头,续道:“妾身绝不独活!”李敬业同样是万分激动,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叹气道:“当初不听姮儿之言,以致一败涂地,更令祖宗蒙羞,悔之晚矣!兼且天下人皆视我为叛贼,即便逃得性命,又有何处可以容身?不如与敌人死战,以成全忠义之名,也算对得起祖父大人的教诲!”梁丽姮心如刀绞,哭道:“既然如此,妾身便和夫君一起,与这群狗贼拼了!”李敬业却摇摇头,一只手掌轻抚着妻子的面颊,劝道:“你即便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咱们的儿子着想!难道你要他也同咱们一起送命吗?”

梁丽姮闻言,立时怔住,心道:“是啊,敌军无数,我们二人也不能尽数杀了,最后的下场不过是身首异处,只是我们死了,囝儿也势必要遭了敌人的毒手,他尚在襁褓,我怎么忍心就让他送了性命呢!”

李敬业回首望去,发觉追兵的面目已然依稀可见,而妻子却还在发愣,急得喝道:“姮儿,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梁丽姮浑身一颤,面如死灰,翻身下马自马腹之下抱出一个襁褓,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李二狗见她突然从马腹下抱出了一个婴儿,不禁大感新奇,仔细一瞧方才明白。原来,梁丽姮是用一块布裹住马腹,又在马背上系了一个结,做成一个兜子将婴儿兜在了马腹之下。若是为追兵赶上,她抱着孩子不便作战,只得出此下策,没想到一路颠簸,孩子却依然睡得安稳,没有哭闹。

梁丽姮抚了抚儿子的小脸,抬头望向夫君,柔声道:“李郎,姮儿这便走了,此生若能再见,定当再次侍奉夫君左右,若不复相见,那我们便来世再做夫妻!”听着妻子的诀别之语,李敬业恨不得翻身下马,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怜爱一番,可惜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只得含恨作罢。

梁丽姮也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便向丈夫狠狠点了点头,回身跃上了李二狗的小舟。没等她吩咐,李二狗便知趣地撑起了长蒿。小船慢慢离岸,夫君的脸也越来越远,梁丽姮背转过身去不忍再看,李二狗却发觉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李敬业望着妻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回忆着往昔和妻子花前月下的甜蜜,又想到此后恐怕便要人鬼殊途,心中不禁一阵绞痛。此刻追兵已然赶到,李敬业只得收拾心思,掉转马头越众而出。扫视了一眼静静停在不远处的追兵,发觉为首的将军是个白发老者,李敬业抱拳道:“见过黑齿老将军!”那白发老者便是大唐名将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淡然一笑,还了一礼,问候道:“一别经年,小将军别来无恙?”李敬业冷笑一声,哂道:“如今老将军为官我为贼,可算得上是别来无恙?”黑齿常之摇摇头,感慨道:“昔日老夫在英公帐下效命时,获益良多,也曾与小将军并肩杀敌,未料到今日却要与小将军拼个你死我活,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李敬业放声大笑,擎起手中银枪,喝道:“老将军不必多言!我今日兵败,不过是一死罢了,只是大唐的江山却要教你们这群愚忠之臣拱手送给那个妖后了,我死不瞑目!”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之下他的须发都竖了起来。

黑齿常之却丝毫不为所动,哂笑道:“小将军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便是因为心中的业障所致,如今死到临头依然不思悔改,难道真要送了性命才肯罢手吗?”话锋一转,又劝道:“只要小将军肯束手就擒,跟随老夫回东都面见太后,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敬业冷哼一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莫非老将军真以为为那妖后效力会有好下场?”说到这里,他长笑一声,又朗声道:“老将军若不幡然醒悟,必遭毒手!”

黑齿常之不敢教李敬业再说,急忙擎起手中长枪,指向李敬业,大喝道:“众军听令!徐敬业一党犯上作乱,格杀勿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兵将们便蜂拥而上,冲向了李敬业一伙。李敬业见状也大喝一声,道:“诸位今日可还愿随我陷阵杀敌?”那十余亲随纷纷举起手中兵器,高喊道:“誓死追随将军!”便一同打马冲向了官军。

武则天在洛阳听闻李敬业起兵,便火速派遣李唐宗室李孝逸统帅三十万大军东下平乱。李敬业的士卒皆是仓卒之际召集而来的,多为乞丐、囚犯及恶徒,与乌合之众无异,而李孝逸统领的三十万官军却是洛阳临近各州的府兵,与李敬业的“匡复军”相比,说是虎狼之师亦不为过!

于李孝逸而言,此战本是轻而易举,天大的功劳亦是唾手可得。可惜他一时糊涂,到得扬州城外,为李敬业以言语相激,两军对圆之际,竟与李敬业在阵前较量起了武艺。他又怎敌得过李敬业的家传武功?为李敬业一剑刺中了肩膀,受伤之下只得仓皇逃回阵中。李敬业趁势驱兵掩杀,并且身先士卒冲入敌阵。

官军阵脚大乱,自然是溃不成军,李孝逸带着残兵败将直奔了三十里方才甩脱追兵,逃得性命。只是经此一败,他已成惊弓之鸟,又如何还敢再战?只得向朝廷求援。武则天得知李孝逸大败,恼怒异常,只得派遣大唐宿将黑齿常之率领援军前去助战。

李敬业向来自负,打败李孝逸后更是目空一切,只觉凭着自己这一身武艺,夺取天下便在反掌之间,竟不把朝廷的援军放在心上。而打了胜仗,李敬业麾下的乌合之众亦生懈怠之心,整日在扬州城外的军营之中吃喝作乐,李敬业竟不加约束。待黑齿常之到了扬州,很快便收聚败兵,再次攻来。李敬业手下的乌合之众已无斗志,甫一接战便即溃不成军。

兵败如山倒,李敬业自知大势已去,也顾不上其他,带着妻子与亲随仓皇逃走。他是叛军首领,黑齿常之自然不会放过,是以占了扬州城后便立刻带兵来追,终于在李敬业渡江之前追上了他。

见李敬业擎着长枪冲上,黑齿常之心中一惊,赶忙喝道:“取徐敬业首级者赏黄金千两!”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死士”,冲在最前的官军便尽皆攻向李敬业。

堂堂的开国功臣嫡孙,大唐的世袭英国公,原本志在匡扶皇室,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个反贼的名声,李敬业的心中早已充满怨气,此时只欲杀个痛快。见官军尽数向自己冲来,他只是冷笑一声,便挺枪冲进了敌阵。

李敬业的一身武功出自家传,英国公李勣将自己一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了这个嫡孙,只盼日后他能凭着这一身武艺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李敬业也的确是天纵奇才,将祖父所传的武功融会贯通,练就了一身绝学,天下间已找不出几个对手。

李敬业挥着手中的长枪,与敌骑擦身之际,大喝一声,枪尖飞舞,倏忽间便有几个官军被刺中,翻身落马。不过官军人数众多,李敬业立时被官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身后的亲随则是转瞬之间便被大军淹没了。

李敬业虽被重重包围,可是他枪法精妙,更兼内力深厚,周遭的官军竟奈何他不得。说起来,李敬业所使的枪法却不是家传武学所创,而是李勣学自大唐的传世名将——卫国公李靖。

李勣精于剑法,对枪法却不甚精通,而两军交锋、阵上杀敌,用剑明显颇有不便,是以李勣便向李靖虚心求教,学得了李靖的绝学“卫公十三枪”。这门枪法虽然只有十三式,但每一式都是精妙绝伦,威力无比,李勣习得之后,在疆场上也是所向披靡,手下难有敌手。

现今李敬业使出这套枪法来,威力丝毫不弱于祖父李勣,只杀得众官军心惊胆战,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无人再愿上前送死。官军的阵形便被李敬业冲破了。

黑齿常之见久战不下,而李敬业单枪匹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周遭的上百将士竟然奈何他不得,心中甚是焦躁不安,沉声大喝道:“众将听令!如有畏缩不前者,斩!”身边的将官得令,纷纷上前督战,众官军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如此一来,李敬业再次陷入苦战。遥遥望见黑齿常之在远处捋须观战,他便故技重施,喊道:“黑齿将军莫非是老了?连刀也提不动了?敢不敢上来与我一战?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黑齿常之却不中计,而是哈哈一笑,喊道:“贼首已然无计可施!诸位若再踟蹰不前,这天大的富贵便要为旁人夺了!”

此言一出,围着李敬业的官军不禁振作,奋勇向前、人人争先,挺枪搠戟扑了上去。李敬业见黑齿常之不仅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更将计就计,重又激发了手下兵将的斗志,气得大吼一声,挺枪打马朝他冲了过去。

黑齿常之冷笑一声,拈弓搭箭向李敬业射了过去。李敬业虽然被围攻,但仍有余暇,一枪便挑落了来箭,只是臂膀却感到一阵酥麻。原来,黑齿常之在箭中灌注了内力,这一箭的劲道非同寻常。

李敬业的动作不由得一滞,险些为身旁的官军一枪刺中。黑齿常之再次自箭壶之中抽出一根箭来,射向李敬业,虽仍被挑落,李敬业却再次陷入了手忙脚乱的窘境中。黑齿常之身旁的将官见状,纷纷效仿主帅,张弓搭箭射向了李敬业。

冷箭一支接着一支,李敬业彻底陷入苦战。面对重重包围,他虽然尚能勉力支撑,但深厚的内力业却已近枯竭。黑齿常之料到李敬业已是油尽灯枯,便趁他不注意,打马绕到他身后,一箭射去。

李敬业功力将尽,耳力自也大不如前,待这一箭射近方才惊觉,虽然匆忙闪躲,却还是迟了。右肩中箭,李敬业惨叫一声,只觉浑身的力气似是用尽了一般,再也握不住手中长枪。

长枪坠地,李敬业还欲抽出腰间的长剑再战,可惜,一名官军已将枪尖抵在他的咽喉之上。李敬业只得停手,周遭的官军纷纷将枪尖抵在他身上。

黑齿常之分开人群来到李敬业身前,哈哈一笑道:“小将军虽勇,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啊!怎么样,随老夫回洛阳面见太后受审吧!”自古成王败寇,李敬业心知到了洛阳,武则天不仅不会饶了自己,还会教自己受尽屈辱、折磨,索性将心一横,身子猛然前倾,枪尖便深深插进了脖子。

黑齿常之见李敬业久久不回话,料到他欲寻死,待要阻拦之时却已来不及了。见枪尖已刺穿了李敬业的脖子,黑齿常之回想起昔年初在英国公李勣帐下效命时,李敬业还只是个童子,如今却已是天人相隔,不禁老泪纵横。

那以枪尖抵住李敬业喉咙的官军见李敬业竟然自杀而死,唯恐受到主帅的责罚,赶忙松开了手。李敬业虽已气若游丝,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头向南望去,发觉江面之上,李二狗的那艘小船已然没了踪影,方才安心闭上了眼。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大唐第一位起兵反武的枭雄殒命而终,众官军不胜唏嘘之时,望着李敬业身周横七竖八躺着的上百具尸首,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暗感叹他的卓绝武功。

李敬业既死,扬州之乱便算是彻底平息。黑齿常之命士卒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一名探子向他禀报道:“将军,徐敬业的家眷渡过长江南逃了!”黑齿常之点点头,策马来到长江边,暗叹一声。

却说梁丽姮与夫君诀别,乘着李二狗的小舟渡过长江。在南岸下了船,梁丽姮掏出一锭金子抛给李二狗,嘱咐道:“小哥,这锭金子你收下,算是你助我脱难的谢礼。你将我渡到南岸,朝廷恐怕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也赶紧逃吧,去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居,这锭金子足够你逍遥一辈子了!”

李二狗接住金子,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怕是有二十两。便在他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梁丽姮又望了一眼对岸,猛然转身,迈步便走。李二狗忍不住问道:“小娘子这是要去向何处?”

梁丽姮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李二狗,而是问道:“小哥可知这附近哪里有村子?”李二狗指向南边道:“小娘子向南走,离此十几里便是丹徒,周围可有不少村子呢。”梁丽姮点点头,抱紧怀中的孩子,运起轻功飞掠而去。

李二狗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梁丽姮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他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揣起那锭金子上岸而去。

梁丽姮身上的衣甲已是血迹斑斑,走至何处都会惹人怀疑,可是出逃之时,匆忙间顾不得收拾行李,是以她思量一番,便欲寻一户人家,偷一套衣服换上,而后再继续赶路,如此便能避过许多麻烦。

顺着李二狗所指的方向,梁丽姮一路飞掠,很快便望见了一个村子。悄悄潜入村中,梁丽姮寻了一户无人的院子跃了进去,在屋中的一口箱子中随意翻了翻,便找到一身农家女的粗布衣衫。

这身衣衫颇为陈旧,若在平日里,梁丽姮是决计不会穿的,可是如今这般关头,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将儿子放在榻上便脱去了身上的衣甲,换上了这身粗布衣衫。

换好衣服,又在桌上放下一锭金子作为答谢,她才抱起儿子,拿起换下来的衣甲,准备离去。可是刚刚走出两步,她却又觉出不妥,自己这样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却用一块绸缎做襁褓包着孩子,更加会惹人怀疑!只得将儿子又放回到榻上,拿起一件破旧衣衫,用贴身的匕首裁下一块铺在榻上,打开襁褓把儿子抱了起来,却发觉儿子身下压着一封信。

梁丽姮一愣,大感诧异,将儿子放到破布上重新裹好,便拆开了信封。信封之中除了一张纸,另有半块玉佩。这半块玉佩非是寻常的圆形,而是呈细长形,被雕琢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龙,状若出海之蛟,气势如虹,玉的色泽更是晶莹剔透,绝非凡品。只是不知为何,这块龙形玉佩被人从当中切为两半,梁丽姮手中持着的只是玉佩的前半部分,便是龙的前半个身子与两只前爪,而没有龙的后半个身子。

梁丽姮虽然不知这块玉佩是何来历,却也料到它绝不简单,只是为何会在儿子的襁褓中呢?梁丽姮很是诧异。放下玉佩,她又拿起了那张纸。只见其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是夫君的手书!

梁丽姮不禁一阵激动,轻声念道:“吾妻俪鉴:吾恐不久于世,望汝节哀,哺吾芝兰,授其武艺,为吾报仇!前日骆兄独自归隐,乃是往金陵城外栖霞寺清修,吾与其议定,若是事败,汝可往栖霞寺,依附骆兄。此玉乃是吾家之信物,日后吾儿可持此玉,寻助其报仇之人。吾妻珍重!”下面的落款写着:“夫,敬业泣留。”

梁丽姮强忍着悲伤读罢夫君的绝笔,心中再次掀起一阵波澜,想到此时丈夫恐怕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一路之上都没有哭闹的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被娘亲的哭声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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