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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丽姮赶忙止住哭泣,将夫君的信贴身收好,抱起儿子哄了起来。她虽然武功高强,却不擅长哄孩子,儿子出生之后便有乳娘伺候,梁丽姮只是经常抱在怀中逗弄,喂奶、把尿这些活计都是由乳娘来做,是以她抱着儿子哄了好久方才恍然大悟:“囝儿莫非是饿了?”赶忙便去厨房找了一点米,煮了一小碗稀粥喂儿子吃了下去。小家伙这才止了哭声,重又乖乖睡去。

梁丽姮不禁松了一口气。望着儿子吃剩下的半碗粥,她不禁一阵出神。堂堂的国公夫人如今沦落到这等田地,甚至连累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跟着受苦,又想起生死未卜的丈夫,她心中不禁一阵难过,忍不住再次轻声抽泣起来。

正哭泣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梁丽姮料想是这一户的主人回来了,便急忙将那半块玉佩收入怀中,抱起儿子,又拿起换下来的衣甲,来到院中翻墙走了。

到了村庄外的荒野,梁丽姮将儿子放在地上,用匕首刨了个小坑,将换下来的衣甲与襁褓埋了,便找准方向,抱起儿子向金陵赶去。李敬业在信中所提到的“骆大哥”便是与他共同举事的大才子骆宾王,此刻梁丽姮无处可去,也只得遵从夫君的遗命。

金陵在扬州城的西南方,与扬州相距二百余里,梁丽姮不敢走官道,更不敢骑马,只能专挑荒僻小路走,到了晚间便在一个庄户人家中借宿了一夜,第二日早起继续赶路。她轻功不凡,再加上荒野无人,也不必顾忌,是以第二日傍晚便赶到了离金陵只有十里的一座小镇。

梁丽姮赶了一天的路,着实疲惫,兼且一直未曾进食,即便她受得住,怀中的孩子也早已饿了,是以相距栖霞寺虽只有十里,却不得不停下来先找个地方用饭,顺便歇息一下。

梁丽姮权衡了一番,还是没有走入镇中,只是在镇子外围找了一间破落的客栈。走了客栈中,她随意选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尚未坐下便有个小二上来招呼道:“小娘子要吃什么?”梁丽姮道:“小二哥为奴家随意端些饭菜便好,顺便再端一些稀粥,奴家的孩子饿了。”小二点头而去。

这间客栈十分简陋,客人也不多,除却梁丽姮,便只有一桌客人,倒也十分清净。那小二走后,梁丽姮一人闲来无事,便逗弄起了怀里的儿子,却只听一个声音道:“小娘子何不亲自给孩子哺乳?如此岂不是更显得母子情深?”语气甚是下流。

梁丽姮闻言,蛾眉微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立于柜台之后,正自一脸淫猥地望着自己。梁丽姮未予理睬,却听另外那桌客人中有人搭腔道:“掌柜的,小娘子定是害羞呢!况且她这般貌美,咱们若看了她的身子,或许一时兴起,便在此与她成了好事呢!”另一人道:“那倒也是一段美事啊!只是咱们兄弟这么多人,只怕小娘子招架不住啊!”说罢,他便看向身旁的同伴,一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也甚是淫猥。

梁丽姮听了这一番话,直气得七窍生烟。若在往昔,她早已拔出剑来,冲上去一人刺一个窟窿,结果了这群无礼之徒。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看着怀中的儿子,想起凶多吉少的丈夫,她只得强压着怒火,佯装没有听到。掌柜和那几个客人见她不做声,也未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小二端上几碟菜来,梁丽姮正欲用饭,突然觉出一丝不妥。这客栈之中太过安静了!另外那一桌的客人除却适才出言调戏了自己一番,几人之间再也未曾交谈过,而且也并不动箸,只是坐在那里。梁丽姮又偷眼望向那掌柜,发现那掌柜也在有意无意间注视着自己,忽然感觉不妙,扔下一锭碎银便欲起身离去。

她刚刚站起身来,一个食客便纵身一闪,堵在了门口,露出一脸淫猥的笑容,嘻嘻笑道:“小娘子这便要走了吗?我们兄弟可还想与你在这客栈中成就一番好事呢,可舍不得小娘子这么快便走!”他的几个同伴却没有动,依然坐在凳子上,不过皆是转身望向梁丽姮,闻言齐声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猥亵的意味。

梁丽姮依然不敢发作,强忍着怒气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哀求道:“奴家着急赶路,这位大哥行行好,放过奴家吧!”堵在门口的食客哈哈大笑,没有答话,一个声音从客栈的二楼传来:“真是教人意想不到啊!堂堂的国公夫人居然也有今日!”

梁丽姮闻言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客栈二楼的栏杆边站着一个身穿深绯色官服的男子,正自背着手,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看清此人面目,梁丽姮不禁惊呼道:“周兴!是你!”二楼的男子非是别人,便是武周时助纣为虐的酷吏——周兴!

周兴微微一笑,叹道:“小娘子即便是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依然是如此美艳多娇,不得不让人惊叹于小娘子的风华绝代啊!”顿了顿,又道:“长安一别,本官还真是思念小娘子得紧呢!所以今日特来此地等候小娘子,便是想要和小娘子再续前缘。”

事已至此,梁丽姮也知没有必要再扮下去,索性破口大骂道:“狗贼,当日在长安,要不是我夫君心慈手软留了你一条狗命,你早已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哪里还容得你在此放肆!”

周兴纵身自二楼跳下,落地之后冷笑一声,哂道:“你那自命不凡的夫君此时早已做了无头鬼,你还指望他能来救你?真是痴人说梦!”虽然早已料到夫君躲不过这一劫,但此刻听到周兴说出,梁丽姮仍然忍不住大吼道:“你胡说!以我夫君的武功,谁能奈何得了他!”

周兴再次冷笑一声,道:“你夫君犯上作乱,早已被平叛大军就地正法了,他才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我们今日在此等你,便是专程来送你去与夫君团聚的!”说罢,他一挥手,大喝道:“动手!”

一声令下,那堵在门口的食客便当先一掌朝拍向了梁丽姮,梁丽姮慌忙举掌相迎。双掌相交,那食客的内力远不如梁丽姮深厚,被梁丽姮震得连退数步方才站稳。客栈中的食客、掌柜皆是周兴的手下,见同伴吃了亏,便赶忙抽出藏在桌下的兵刃,扑向了梁丽姮。

梁丽姮既然扮作村妇,又如何能携带兵器?只是在身上藏了一柄匕首。现今敌人擎着兵刃砍来,她便匆忙掏出那柄匕首招架起来。好在这柄匕首乃是以精钢打造,坚韧异常,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折断。

梁丽姮的武功本就不弱,与李敬业成亲之后,夫妻二人时常切磋,李敬业又向妻子传授了一些家传武功,是以即便是江湖之中的许多知名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周兴这几个手下。不过,所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李敬业夫妻惯用的兵刃乃是剑,而此时梁丽姮手中只有一把短小匕首,自然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力了。更教梁丽姮心慌的是,甫一动手,怀中的儿子便哇哇大哭起来。她也知道儿子这是饿了,可如此关头又如何抽得出手来喂儿子吃饭呢?

好在周兴这群手下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梁丽姮撑过最初的几十招,便渐渐挽回了颓势。梁丽姮用匕首挡开身前刺来之剑,趁着那人收剑的一刹那,赶在其他人的兵刃砍到之前纵身扑上去,刺穿了那人的喉咙,夺过了他手中的剑。其人人见同伴稍有疏忽便即丧命,心中皆是一凛,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攻向梁丽姮。

梁丽姮持剑在手,自然不再惧怕周围的敌人。她心中早已充满了怨气,此时便也不再容情,施展出“姹女剑法”,展开反击。“姹女剑法”乃是姹女教的独门武功,由于姹女教中皆是女子,是以这门剑法的招式也是阴柔奇诡,非常适于女子习练,用来对付周兴这群武功并不怎么高明的手下当然是绰绰有余。顷刻间,梁丽姮便又杀掉一人。

周兴本是背负双手,站在一旁观战,可是眼见得自己的手下快要招架不住了,他再也沉不住气,大吼道:“一群废物,都给我退下!”待手下人散开后,他冷笑道:“小娘子的武功更胜当年啊!”梁丽姮怒目瞪着周兴,哂笑道:“哼!我的武功再差劲,收拾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周兴闻言大怒,不再多言,抽出腰间宝剑便即攻上。

梁丽姮慌忙举剑相迎。两剑相交,倏忽之间二人便斗了十余招,竟然是平分秋色!不过,梁丽姮赶了一整日的路,又已恶斗一场,此刻已是筋疲力尽,兼且左手抱着孩子,行动间颇有不便,周兴却仍不能取胜,二人的武功还是相去甚远的。

梁丽姮的内力已然不济,自然不愿再与周兴纠缠,便使出了“姹女剑法”中的凌厉杀招,刷刷两剑便将周兴逼得连退数步。此般良机,梁丽姮本可趁势猛攻,可惜她内力不济,只得停下来喘息片刻,并借机骂道:“上清派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真是武林之耻!”

上清派便是周兴的师门,乃是当世第一道派,门下弟子众多,且多与宗室贵胄交好,在整个大唐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派内又分南北二宗,北宗的祖庭在嵩山双泉岭嵩阳观,南宗的祖庭则在茅山华阳宫,其中,北宗由于临近东都洛阳,尤其昌盛。上清派掌门潘师正于五个月前羽化,现今北宗由潘师正的弟子吴筠暂管,南宗则由他的弟子韦法昭暂管。

周兴则是韦法昭的入室弟子。他在上清派中学艺多年,习得了一身好武艺,艺成下山之后便入朝为官,没想到数年之后竟成了武则天荼毒天下的帮凶。上清派上上下下虽对周兴诬陷忠良、滥杀无辜之举很是愤慨,可周兴是朝廷命官,上清派也奈何他不得。如此一来,周兴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此刻闻言,他不怒反笑,举剑指向梁丽姮,反唇相讥道:“我是败类?那你这个妖女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靠美色迷惑男人罢了!”说罢,便挺剑再次攻了上去。

二人重又斗在一起,这次周兴不敢托大,使出了师门绝学“上清含象剑”来对付梁丽姮的“姹女剑法”,梁丽姮一时之间倒有些招架不住。“上清含象剑”乃是由潘师正的另一位弟子,“二僧二道”之一的司马承祯所创。

司马承祯天纵英才,自幼便拜入道门,于武学和道学之上皆有非凡天赋,尤其在武学一道上建树颇著。他精研剑法多年,以上清派的“上清剑法”和“混元剑”两种剑法自创出了“上清含象剑”,成为了上清派的镇派绝学。

司马承祯凭着这门剑法成为了天下知名的剑法大家,乃是上清派内仅次于上代掌门潘师正的武学高手,也是潘师正最得意的弟子。

“上清含象剑”依循四规之法,进退攻守之间暗合八卦之意,招式变化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周兴作为韦法昭的入室弟子,有幸得传此剑法,虽然只是学得了一点皮毛,但是使出来威力依然不小。

面对周兴凌厉的剑势,梁丽姮只觉压力徒增,不得不拼尽全力招架。二人又斗了片刻,本已内力不济的梁丽姮动作越来越慢,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周兴的一众手下在旁观战,此时便有人起哄道:“瞧小娘子这般无力的模样,莫非是路上已经与情郎的亲热了一番,此时尚未恢复力气呢?”另一人接口道:“那反贼徐敬业也算是个人物,可怜他昨日刚刚丧命,今日娇妻便有了面首。”众人一阵大笑,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梁丽姮气得浑身颤抖,直欲将这群人碎尸万段。周兴见梁丽姮乱了心神,心下大喜,剑势愈加凶狠,每一剑都是直直劈向梁丽姮,妄图逼迫梁丽姮运起内力与他硬拼。梁丽姮虽然猜到了周兴的意图,但她怀中抱着孩子,本就行动不便,此刻甚至已经使不出力气闪躲了,只得硬起头皮硬接周兴劈来的剑。

“当!当!当!”连续招架了三下,梁丽姮的手臂被周兴剑上所传来的力道震得完全麻木,手中剑也脱手而出,“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周兴见梁丽姮面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禁不住升起一丝怜惜,便止住剑势,狞笑道:“看来今日小娘子是难逃一死了!不过……若是小娘子愿意从我,我周兴一定竭尽全力保住你的性命!”梁丽姮喘了两口气,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却猛然向周兴啐了一口唾沫。

周兴侧身闪开,一怒之下挺剑刺向梁丽姮,梁丽姮自知今日难以幸免,是以竟不闪躲,被周兴一剑刺中了胸口。梁丽姮惨哼一声,慌忙低头看去,只见怀中的儿子毫发未伤,方才松了一口气。

周兴见状,暗自冷笑,忽然一把将梁丽姮的儿子抢过。望了两眼,见这孩子眉清目秀甚是可爱,他不禁妒火中烧,望向梁丽姮狞笑道:“这便是徐敬业的孽种吧?”梁丽姮中剑之后身子再无力气,已然软倒在地,见儿子被周兴抢去了,她勉力抬手抓住周兴的裤脚,尖叫道:“还我孩子!”周兴抬脚将梁丽姮踢开,收剑回鞘,一手掐住孩子的脖子,一手指向梁丽姮,恨恨地道:“当日你那般辱我,可曾想到会有今日?”说罢,仰天大笑,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了那孩子。

那孩子似乎察觉到自己已是命悬一线,吓得不敢再哭了,一双小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周兴。便在众人皆以为那孩子要被周兴所害之际,只听“叮”的一声,一枚暗器从客栈之外疾射而来,打在了周兴的匕首上。

周兴的手腕被那暗器上的力道震得一麻,痛得低呼一声,匕首便脱手而飞。周兴低头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枚暗器原来只是一根白色的细长尾毛,似是从拂尘之上扯下来的,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暗凛:“是何人有如此精湛的内功?”再抬头时,只见梁丽姮身后不远处已经多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正自怒目瞪着自己。看清来人的面目,周兴惊呼道:“师……师叔!”

原来,梁丽姮身后这位手拿拂尘、腰悬长剑的中年道士便是创出“上清含象剑”的司马承祯,也就是韦法昭的师弟,周兴的师叔。司马承祯本是去金陵访友,途经此镇时,忽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他心中一惊,慌忙循声找去。到得客栈外,只见其内有个男子举着一柄匕首,正欲向一个婴儿行凶。

司马承祯救人心切,便自拂尘之上扯下一根银丝,贯以内力打了出去。待得看清行凶之人居然便是自己的师侄周兴,司马承祯不禁怒气冲天,身形一闪便进了客栈。听得周兴尚有脸面叫自己“师叔”,司马承祯沉声喝道:“孽畜!想不到你依然不思悔改,在此为非作歹,还不快放下手中的孩子!”

听得这声大喝,梁丽姮方知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听到身后人高声训斥周兴,梁丽姮料想此人必是上清派中的长辈,便赶忙挣扎着转过身去,哀求道:“道长开恩,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司马承祯俯身点了梁丽姮的肩井穴,为她暂时止住血,安慰道:“小娘子放心,贫道今日定要清理门户,为武林除害!”梁丽姮慌忙点头称谢。司马承祯直起身,向周兴喝道:“想不到你这孽畜即便是在朝中为官依然是如此没有长进,堂堂七尺男儿为难一个妇人!还不快快将孩子放下!”

周兴深知这孩子乃是自己的护身符,只要他还在自己手中,师叔投鼠忌器,便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是以这孩子是绝对不能放下的!打定主意,周兴沉声道:“师叔,你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她便是扬州叛乱的贼首徐敬业之妻,师侄在此可不是为非作歹,而是奉旨捉拿朝廷钦犯!师叔可不要阻拦!”

司马承祯摇摇头,沉声道:“我不管她是谁,也不管你是奉了何人旨意,总之,我上清派弟子决不能残害无辜小儿!你再不把孩子放下,我认得你,手中的剑可不认得你!”说着,“呛啷”一声,悬在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

周兴见师叔拔剑在手,登时吓得双腿发软,慌忙后退两步,两只手掐住孩子的脖子,威胁道:“师叔,只要你放过我,我也绝对不再为难这对母子,不然的话……”他冷笑一声,续道:“我便拼个鱼死网破,让这孩子给我陪葬!”

司马承祯无计可施,只得点点头,将长剑收回了腰间,道:“好,只要你不为难这对母子,我答应放过你!”周兴冷笑一声,低头望了望梁丽姮,心念一转,调笑道:“这小娘子貌似天仙,师叔莫非是动了凡心,想给我添个师叔母?不然为何对他们母子如此上心?”

司马承祯本想先将瘫坐在地的梁丽姮扶起,可听了周兴这一番话,也只得暂避男女之嫌,将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心中叹道:“罢了,就让这位小娘子再委屈一下吧,待这孽畜走了再扶也不迟!”周兴见状,又是嘿嘿一笑,司马承祯愈发感到尴尬,涨红了面皮冷冷地道:“孽畜!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无情!”

周兴此刻只想溜之大吉,也不敢再去招惹司马承祯,便不再说话。他向手下人打了个手势,一众人便避开司马承祯和梁丽姮,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梁丽姮见周兴仍旧抓着自己的孩子不放,不由得担心起来,再次尖叫道:“你还我孩子!”

周兴却不为所动,依然死死地掐着孩子的脖子,冷哼道:“等我走到门口自然还你!”梁丽姮担心周兴出尔反尔,周兴同样担心司马承祯会按捺不住,师叔可是出名的嫉恶如仇呢!是以他怎么也不会将孩子提前还给梁丽姮的。

在司马承祯与梁丽姮的瞪视下,周兴终于走到了客栈门口,狞笑道:“师叔,后会有期!”说罢,猛然将手中的孩子朝天一抛,便即转身逃了。

梁丽姮见儿子被周兴高高抛起,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司马承祯赶忙纵身跃起,将孩子揽在怀中,轻轻落地,抱给了梁丽姮。其实,凭司马承祯的武功,完全可以在周兴伤到孩子之前便结果了他,但周兴终究是师兄韦法昭的弟子,司马承祯也不愿因此而惹得师兄不快,是以才饶了周兴一命。

经过适才那一番剧斗,梁丽姮的内力已近枯竭,而后又中了一剑,虽然伤的并非要害之处,却依然流了不少血。而且儿子险些遭了周兴的毒手,她又是一阵担惊受怕,此刻儿子终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怀抱,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便感浑身无力,连怀中的儿子都有些抱不动了。梁丽姮知道,自己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司马承祯见梁丽姮似是不行了,赶忙转到她身后,单掌抵在她的后背上为她渡去内力。过了半晌,司马承祯方才收掌,哀叹一声道:“小娘子内力损耗过剧,丹田之中已经虚若无物,现在全凭贫道的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才能勉强保住不死,但恐怕是时日无多了,有何后事,小娘子请尽快吩咐吧。”

梁丽姮面色煞白,勉强低下头去亲了亲儿子的小脸,道:“道长,我不放心的……只有我的儿子,他爹爹一世英雄,只留下这一点骨血,希望道长能代为抚养,待他……长大成人之后,为父报仇!”她已是有气无力,这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说完。

司马承祯思量一番,却摇头道:“贫道乃是出家之人,实是爱莫能助,不如我帮小娘子将令郎送到亲朋家中寄养,可好?”梁丽姮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便道:“那就请道长把他送到金陵……金陵城外的栖霞寺,我夫君的好友骆宾王便在寺中隐居……”司马承祯点点头,答应道:“好,金陵,栖霞寺,小娘子放心吧,贫道一定办到!”梁丽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道长,我怀中有一块玉佩,请你……”说到此处,她再也坚持不住,气绝身亡了。那孩子似是察觉自己的娘亲死了,再次哭闹起来。

司马承祯心知即便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决计救不活梁丽姮,便替她合上了双眼,将孩子自她的怀中抱了过来。司马承祯叹了口气,任凭他武功如何之高,面对着哭闹的婴儿也是全然不知所措。无奈之下,他只得央求道:“无上天尊!乖孩子!你别哭了,再哭,我……我……!”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出办法。

这孩子似乎也不想让这位武林之中德高望重的道长太过难堪,又哭了一会便乖乖地停止了哭泣,沉沉睡去。司马承祯这才松了一口气,抱起梁丽姮的尸身出了客栈。

到得郊外,司马承祯拔出刺入梁丽姮胸口的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到了梁丽姮的怀里,摸出了那半块玉佩,然后用那把剑刨了个坑,将梁丽姮葬了。

司马承祯立在坟前,拜了两拜,想起梁丽姮临死前的吩咐,便抱着孩子去了金陵。

按:武则天的本名史籍并无记载,“武媚”为其入宫后太宗的赐号,“武曌”为其称帝前自取之名,近代取其“则天顺圣皇后”之号而称其为“武则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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