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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天气愈发寒冷,沈秋霜内功不济,已披上了寒衣。习伯约心中郁郁,便一直闷在府中,未再出去游玩。

如此过了二十余日,却始终不得杨青龙的消息。习伯约不禁焦躁起来,与景克逸到皇城外探察了一番,见皇城的守卫似乎也算不得森严,便生出了自行动手的念头。

回到嘉庆坊,习伯约将杨再兴等人聚在一起商议。习伯约道:“杨师伯迟迟不来,咱们若是再等下去,生了变故可就不妙了。”景克逸听了,沉思半晌,问道:“依你之意,咱们便不等了吗?”习伯约点头道:“正是!杨师伯不知何日才能归来,而且我看那宫城守备也并不森严,只要宫中的细作想个法子教咱们悄悄地溜进去,到那天堂中取了诏书便走,想来不是难事!”杨再兴却摇摇头,道:“师弟,恐怕你太过小觑宫城的守备了,那里毕竟是皇宫,虽然值守的卫军、千牛卫不足为虑,但是宫中必然还有高手,不可掉以轻心啊!”

景克逸与沈秋霜纷纷点头。沈秋霜自然不愿习伯约前去冒险,便道:“是啊!伯约哥哥,那里一定有很多高手的,还是不要去了!”景克逸也劝道:“君子不履险地,师弟,还是稍安勿躁为妙啊!”习伯约虽知几人皆是好意,心中却是愈发烦躁,沉声道:“吾意已决,景师兄只需去为小弟想个法子入宫便可!”沈秋霜听了,不禁极是担忧。

景克逸自视甚高,幽冥宫这诸多晚辈中,他也只佩服习伯约这一人。但此刻他却着实想不通,这位一向老成持重的师弟,为何如此鲁莽?想了想,他只得道:“既然师弟之意已决,那便由我陪你走一趟吧!”景克逸素来机智,习伯约也觉有其相助,更多了几分胜算,便点头答应了。沈秋霜本想说:“我也跟去!”但想到自己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多个累赘,只得暗叹一口气,心道:“这一次恐怕又要提心吊胆了,只盼他能平安归来!”杨再兴道:“如此还需隐秘行事,我便与二位义兄在宫门外接应,如何?”习伯约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景克逸只得派人去与宫中的细作联络。那细作仅是守卫宫城的一名羽林卫,但很快便为习伯约等人想出了法子。

原来,武则天日渐老迈,也是愈发昏庸,整日贪图享乐,已不似当年那般勤政爱民了。邙山的泉水甘甜无比,武则天最是喜爱,每日早晚便有专人驾车往宫中送水,习伯约与景克逸只需伺机躲入水车之中,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宫中。

习伯约与景克逸商议一番,也觉可行,便到城北探察了两日,发觉送水之人乃是山上的一家猎户,早间是老夫妻送水,晚间则是这对老夫妻的两个儿子。

习伯约不愿再等,只想早日窃得诏书,离开洛阳,便与景克逸等人商定晚间行动。送水之人每日晚间酉时三刻自圆壁城的北门——龙光门而入,是以习伯约与景克逸申时便要出发,前往城外守候。

习伯约担心泄露身份,自然不敢携带赤炎刃,只与景克逸各自佩了一把长剑,换过夜行衣装,又与杨再兴商定好接应之处,便出发了。

临行前,习伯约又将沈秋霜安慰了一番,但这一次沈秋霜心中却是慌乱得厉害,似乎将有祸事。她有心劝习伯约改日再去,但想到习伯约乃是言出必行的性子,也只得叮嘱他小心,而后便在心中不断祈祷,盼他平安无事。

习伯约与景克逸登上马车,由两个白虎坛的弟子驾车,一路出了洛阳城,来到了城北的官道上。

此时已是傍晚,天气又十分寒冷,官道之上已难见人影。习伯约等人将马车停在荒野中,便来到道旁埋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有两辆驴车自北而来。习伯约远远望去,见两个男子各赶一辆车,车上装有几个水桶,赶忙向景克逸等人道:“他们来了,依计行事!”

习伯约与景克逸依旧在道旁伏着,那两个弟子则来到道上,假装争执起来。一人抓住另一人的衣领,嚷道:“该归我!”另一人骂道:“放屁,明明是老子先看到的!”

那两辆驴车已到了二人身前不远处,却被二人挡住了去路,只得缓缓停下。当先的赶车之人皱皱眉头,道:“二位兄台,何故在此争吵?还请让让路,我等有要事,耽误不得!”一个白虎坛弟子道:“兄台,你来评评理,这锭金子明明是我先捡到的,这人却冒出来想要抢走。”说着,便举起手来,掌中赫然是一锭黄金。

世人谁不爱财?那二个赶车之人见到黄金,登时瞪大了双眼。一个白虎坛的弟子忽然松手,奔向道旁,高声道:“这里还有!”另外那个弟子也急忙跑了过去,而后欢呼道:“这里也有!”

二个赶车之人登时心动,也赶忙弃了车,跑了过去。四人在四下仔细搜寻了一番,总共又找到三个金锭,一个白虎坛弟子道:“三位兄台,咱们也不要再争了,如今刚好四个金锭,咱们四人一人一块,可好?”另一个弟子赶忙道:“如此甚好!那么三位,就此别过。”便即回身大步去了。

二个白虎坛弟子倏忽而去,只剩下那二个赶车之人立在当地,面面相觑,不过二人凭白得了金子,心中欢喜已极,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免得失主回来找寻。

二人回到车旁,其中一人忽然道:“哥,有古怪,我这车上为何洒了些水?”另一人道:“莫要疑神疑鬼的,你将水装得太满,道路又不平整,自然会洒出来。”那人点点头,也未多想,二人便继续赶车,向龙华门行去。

趁着他们找金子的工夫,习伯约与景克逸已各自钻入了一个水桶中。桶中本已装满了水,二人再钻入其中,自然会有水溢出来。习伯约与景克逸内力深厚,在桶中屏息闭气,也能坚持甚久。

水车到得龙光门外,守门的监门卫虽然将每个水桶皆打开盖子察看了一番,但天色已黑,习、景二人潜在水中,又着的乃是黑衣,那守卫如何瞧得见?当即便挥手放行了。

水车驶入龙光门,自有宫人接应,将水车领至尚食局,二个赶车之人将水桶卸下,又将前日喝光的空桶装走,便离开了皇宫。

宫人赶忙用刚刚送来的泉水为武则天烧水泡茶,好在没有打开习伯约与景克逸所藏的水桶,不然难保二人不被发现。习伯约不敢冒失,又在桶中等了半晌,而后将耳朵贴在桶边,凝神听了听外面动静,发觉四周无人,方才自桶中跳出。

今日宫中无饮宴,武则天又已用过晚膳,尚食局中的宫人与御厨早已歇息去了,此时尚食局中刚好无人。习伯约逐一找寻,将景克逸找出,二人蒙上面巾,便赶忙出了尚食局。

天寒地冻,二人虽有高明内功,但浑身湿透后也觉寒意袭人,便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中,在草丛中坐下,先运功将身上蒸干,而后方才向天堂赶去。

天堂高耸入云,雄伟壮观,到了夜间点起灯,更是美轮美奂。习伯约与景克逸小心翼翼,避过巡视的千牛卫及过往宫人,渐渐靠近了天堂。

天堂状似宝塔,方圆数十丈,二人抵近观之,更觉其金碧辉煌,不似凡间所能有。习伯约极是恼怒,心道:“妖妇不知体恤爱民,却只顾搜刮民脂民膏来建她的劳什子佛堂,当真该死!”

天堂其下又有台基,台基高数丈,方圆近百丈,习伯约见四下无人,便与景克逸快步掠至台基之下,一跃而起,上了台基。

天堂于东西南北各有一门,四门大敞,极是通透。习、景二人伏在门外,习伯约微微探首,见内里无人,便打个手势,与景克逸一同闪入其中。

天堂内雕梁画柱,更显富丽堂皇!一层只有一尊佛像,却是巨大无比,有十数丈之高。习伯约最是厌恶佛家,瞧见这尊大佛,不禁皱了皱眉,便道:“景师兄,咱们先将黑油洒下,到时若是出了变故,也不必费力,只需将这些烛灯打翻便可点燃。这天堂如此雄伟,武则天必然爱之,岂肯令其付之一炬?到时宫中必然大乱,咱们便可趁乱逃脱了。”

那黑油乃是取自西域,遇火即燃,泼水不灭。景克逸得知习伯约欲放火烧掉天堂,便即传讯长安,教人送来了一些。二人将黑油装入水囊中,藏于身上,带入了宫中。此刻二人便将黑油洒在四周,而后顺楼梯上了二层。

二层再无佛像,却架起一座高台,高台上有数十个蒲团,想来是宣讲佛法之地。习伯约不禁冷哼一声,心道:“世间尚有谁不知武则天建这天堂乃是为了与面首苟且?又何必如此费力布置呢。”

二人探察一番,未见异样,便即又上到了三层。三层同样是一个人影也无,景克逸不禁心生狐疑,低声道:“师弟,有古怪啊!这偌大的一座天堂,怎可能一个人也没有?”习伯约虽也觉蹊跷,却只得硬起头皮道:“开弓未有回头箭!咱们既已到了此地,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教人笑话?”景克逸无奈点头。二人只得倍加小心,每一步皆是小心翼翼,唯恐地上设有陷阱。三、四两层皆是极高的书柜,应是用来收藏佛经之所。

自四层的台阶而上,终于要到达天堂之顶,习、景二人虽然极是兴奋,却是屏住呼吸,小心谨慎地到了五层。

二人在五层站定,却不禁相视苦笑,心中皆道:“便知不会如此轻易得手!”原来,有一人盘坐于尽头处烛光昏暗之地,习伯约望不清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穿的乃是袈裟,想来该是个和尚了。此外,便再无别人了。而且五层极是空旷,既无书柜亦无大佛,只在正中摆有一张书案。习伯约定睛望去,见那张书案上放有一个铁匣,下压一段绫锦,似乎便是诏书。

习伯约见那和尚一动不动,似乎已入定中,心道:“这和尚莫非便是武则天的面首?不然怎会在此?”有心将其毙了,但思量一番还是打消了念头,心想还是诏书更为紧要,便向景克逸打个手势,蹑足向前走去。

待习伯约走至书案近前,那个和尚忽然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施主,老衲已等候你们多时了!”习伯约只觉这声音极是耳熟,不禁定睛望去,那和尚站起身来,烛光照至面上,习伯约不禁惊呼道:“是你!”

习伯约虽然蒙面,但那和尚似乎对习伯约的声音也极是熟悉,听后微微一愣,便即大笑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小施主,咱们又见面了!”习伯约不禁怒道:“你这贼秃竟然自背后偷袭一个晚辈,当真是不要脸!”

原来,这和尚竟是曾在扬州城外的官道上偷袭于他的神秀老和尚。其时不仅未能取了习伯约性命,更被司马承祯设计打为重伤,神秀引为奇耻大辱,此刻闻言,自是恨得咬牙切齿,怒道:“当日未能取你性命,今日老衲倒要瞧瞧还有何人能救你!”

此前若非是有司马承祯及时赶到,习伯约恐怕早已丧命,是以他深知神秀的厉害,急忙掠至案前,抓起那铁匣与诏书,一齐扔向景克逸,道:“接着!”话音刚落,神秀却已攻到,习伯约赶忙抵御。

这一次,神秀心中再无他念,只想取了习伯约的性命,是以下手毫不留情,一招快过一招,招招不离习伯约胸腹要害。

景克逸接住诏书与那铁匣,赶忙展开察看,见其确是废后诏书,不禁大喜,却忽听劲风呼呼,抬头看时,发觉习伯约已然陷入苦战,急忙将诏书与铁匣收入怀中,上前助战。他虽不知那铁匣中所装何物,但既然放在此处,则必是贵重之物,是以也不客气。

神秀一番疾攻之下,习伯约匆忙应付,不禁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却终究是未曾落败。神秀心中暗惊,忖道:“半载未见,此子的武功又有精进,果非凡物,今日绝不能容其再逃了,不然日后佛家危矣!”

这时,景克逸持剑赶到,与习伯约双战神秀,习伯约方才有喘息之机,赶忙也擎起了所配长剑。神秀只凭双掌对敌习、景二人的两柄长剑,却是夷然自若。他闻听习伯约唤景克逸“师兄”,以为景克逸亦是天师道弟子,心中忖道:“既是如此,便将这二人一齐毙了!”

上一次交手时,习伯约施展出“六壬无极剑”,不仅未能得胜,反而教神秀窥破剑势,打成重伤。是以这一次习伯约便学了乖,不再使用“六壬无极剑”,而是改以“太清剑法”与神秀抗衡。

景克逸也施展出白虎堂的精妙剑法,二人双战神秀,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又过三十招,神秀依然奈何不得习、景二个年轻晚辈,心中不禁大为恼怒,一掌将二人逼退,顺手执起了旁边的一根灯柱。

这根灯柱长有三尺,粗如手臂,乃是以熟铜打造,挥舞起来倒是与禅杖无甚差异,而习、景二人的长剑又非是削铁如泥的利刃,砍在灯柱之上,便发出“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却也是砍不断。

神秀有了兵器在手,形势自然便与此前不同了,他虽年已近百,但内力之精纯,已是超凡入圣,是以这根灯柱虽然有三、四十斤之重,但到了神秀手中,却是如若无物。神秀心知习、景二人内力不济,是以舞起灯柱,每一招皆走的是刚猛的路子。

如此一来,习伯约与景克逸招架不住,只得不停躲闪,形势可说是急转直下。习伯约不禁大为后悔,心道:“早知会被这老贼秃认出,还不如将‘赤炎刃’携来,此刻也不会在兵刃上受制了!”

二人四处躲闪,苦苦撑了十余招,忽听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习伯约心中一震,暗道:“我等在此斗了这么久,定然惊动到宫中的守卫了!”便当机立断,喝道:“师兄,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景克逸也料到是守卫到了,心知此时不走,再过刻被团团围住,便是插翅难飞了。不过教他弃了习伯约独自逃走,却又不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他非是拖泥带水之人,知道此等关头,容不得自己犹豫,便即向后一跃,向楼梯逃去。却只听“噔噔”之声传来,景克逸尚未迈步,千牛卫却已来到了顶层,他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习伯约拼死为景克逸缠住神秀,瞥眼见千牛卫到了,景克逸已是无路可退,他急中生智,喊道:“跳下去!”

天堂除去第一层,其上四层皆有窗户。景克逸闻言,也知只有此法才可逃脱,便即奔向了最近的窗户。神秀见状,急忙喝道:“快拦住他!”但那些千牛卫如何赶得上身法如电的景克逸?便被景克逸撞破窗户,跃下了天堂。

天堂高有五十丈,便是神秀、李淳风这等武功已臻化境之人自顶层跃下,也是必死无疑,更何况是景克逸了。不过他无路可逃,也只得拼死一试了。

走了景克逸,神秀自然恼怒,为防习伯约也如此逃了,他急忙喝道:“尔等快将窗户挡住!”说罢,他却反而住了手,笑道:“小施主,如今你被困在此处,上天不得下地不能,恐怕是逃不掉了!”

习伯约也乐得有此喘息之机,急忙运功调息。他心知神秀既然如此说,而后必有文章,便道:“逃得掉如何?逃不掉,又如何?”神秀哈哈一笑,赞道:“小施主年纪虽幼,但气度胆识却是远胜常人!”顿了顿,他又道:“逃不掉嘛,便丢了性命。小施主年纪轻轻,岂不可惜!”

习伯约闻言,冷哼一声道:“怎么,听你话中之意,是要放了我?”神秀道:“老衲确有此意!不过,此地乃是皇宫,非是佛寺,老衲之言,也是不作数的,须是陛下答应才可!”习伯约不由得哂道:“既然你的话不作数,又何必多费唇舌!”神秀道:“老衲之言虽然作不得数,但老衲可以为小施主求情,陛下瞧在老衲的面上,必会网开一面的!”

习伯约听了,倒是大感稀奇,冷笑道:“这可奇了!你这老和尚何时如此好心了?”神秀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自然是要引人为善的!不过,便是老衲为小施主说情,小施主也需悔过自新,将同党之名报出!”

习伯约乃是道门弟子,神秀又怎会好心救他?恨不得立时将其毙了。只不过,他忽然心生一计,却是比取了习伯约的性命更为划算。习伯约年纪轻轻,若说是有人指使他闯入皇宫的,武则天必会相信。到时武则天问起是何人指使的,只要让习伯约诬陷几个道门的领袖人物,武则天大怒之下,必会严惩道门。到时,神秀再与几大佛家门派一同为难道门,即便不能令道门就此绝迹,也能令其元气大伤了。

神秀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响,习伯约却非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忘恩负义、背叛师门。习伯约假作犹豫不决之状,皱眉道:“容我思量一番。”却是在苦思逃脱之策。神秀微微点头,静待习伯约做出决定。

冲到顶层之人虽将习伯约团团围住,可未得神秀号令,也不敢上前动手。习伯约见其中竟然还有不少持着棍棒的和尚,不禁大感奇怪,心道:“这里是皇宫还是寺院?怎会有这么多老贼秃的徒子徒孙?”

此前无人阻拦,景克逸才能跳窗逃脱,但此刻那群和尚与侍卫已将各个窗口挡得密不透风,而且神秀也有了防备,习伯约心知故技重施是绝无可能了,不禁心急如焚。

望着天堂的四壁,他心中一动,知道要想脱身便只有这一个法子可用了。这时,忽听天堂下人声鼎沸,铜锣敲得叮当响,习伯约侧耳倾听,似乎有人高声呼喊“走火了”!习伯约不禁大喜,这火还能是何人放的?必定是景克逸安然落至了地面,将二人早已洒好的黑油点燃了。

神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想来也是听到走火了。有两个守在窗前的僧人遥遥望见下面火光冲天,不禁惊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众人听了,纷纷挤到窗前察看,见火势滔天,已快烧到第三层了,登时慌了,几个胆小的和尚便当先逃了。

其余人便也跟着逃了,一时间乱成一片,神秀怒道:“都不许走!”习伯约见其终于分心,心知就是此刻,急忙向后急掠,将功力运至全身,猛地撞破墙壁跳了下去。

神秀虽然急忙去追,却终究是慢了一步。习、景二人皆自他面前逃走,教他如何不怒?长啸一声,便也猛地一纵,跃下了天堂。

却说天堂极是高耸,自其上跌下,自然是粉身碎骨无疑了,是以习伯约急忙抓住四层的屋檐,以阻住下坠之势。但他有一手持剑,只能单手去抓,虽然手上的力道已将屋檐抓得碎裂,却仍然无法阻住下坠之势。

天堂乃是以名贵的梨木制成,极是易燃,而且守在一层的侍卫也不知习、景二人洒了黑油,这把火刚被点燃时,一众侍卫急忙泼水救火,却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此时大火已烧到了第三层,适才冲上顶层的侍卫、和尚被大火阻住,已是无路可逃,不少人身上也着起了火,一时间,惨呼声震天。有些胆大的,便也从窗口跳了下去。

眼见要落至第三层了,这一次习伯约学了乖,赶忙将手中长剑弃了,以双手去抓屋檐。却有一个和尚忽然自窗口跳出,恰巧在习伯约下方,习伯约便以双脚踏在那人头上,而后全力抓住三层的屋檐,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可还未容他稍作喘息,便痛呼一声,重又掉了下去。

原来,大火已将整座天堂烧得灼热无比,习伯约毫无防备,便被烫得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习伯约不禁暗呼糟糕,可是这瞬息之间也容不得他再想别的法,是以落至第二层时,他也只得咬紧牙关,再次抓向屋檐。这一次他有了防备,倒是强忍住了那股剧痛。

第二层已近地面,习伯约低头望去,却又是叫苦连天。原来,有一队侍卫,约是二百余人,见他将要落下,已执戟持枪奔了过来,更有几人已在弯弓搭箭了。

习伯约心知再过片刻,自己即便未被劲箭射死,落下后也要被地上的根根长枪刺死,是以不再犹豫,便即松了手。

最后这十余丈的高度,倒是难不倒习伯约。他将“正一玄功”运起全身,一时身轻如燕,终于安然落下。甫一落地,一众侍卫便已赶到,刀枪剑戟一齐向习伯约招呼。

不过,以这群千牛卫的武功,自然伤不到习伯约。习伯约虽然手无兵刃,但避过砍来的兵刃,便劈手夺过了一柄长刀。持刀在手,习伯约正欲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皇城,却忽听头顶风声飒然,却是神秀落了下来。

习伯约急忙闪身躲开。神秀在半空时却未像习伯约那般抓住屋檐以减下坠之势,不过,他却有自己的法子。眼见快要落地,神秀怒喝一声,双掌冠以全力向下拍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千牛卫便被这有千钧之势的一掌打得血肉横飞,分尸当场,便是地上也被这一掌轰出了一个大坑。

神秀虽是安然落地,但这一掌耗去他太多内力,一时间也只能站在原地,运功调息。若是此时习伯约扑上去,与神秀拼死相搏,虽不一定能杀了神秀,但是令其重伤却是极有可能的。

可惜,神秀以掌力化解下坠力道之举太过骇人,习伯约已惊得呆了,根本未想到此乃打败神秀的绝好机会。就连围住习伯约的众多侍卫也呆住了,一时间忘了进攻,习伯约若是趁此时机偷偷溜走,虽然不一定就能逃了,但至不济也能摔开这群侍卫。

天赐良机,稍纵即逝,神秀将内息运转一周天,便已压住了翻涌的气血。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走至神秀身旁,毕恭毕敬地道:“此人不必劳烦大师出手,由我等将其抓捕便可!”神秀却摇摇头,道:“此子恶孽太重,老衲虽然慈悲为怀,却也容不得他。”

那个将军点点头,挥了挥手,一众侍卫便即退开。习伯约心知神秀这是要亲自来取自己的性命,赶忙凝神戒备。他手中有把长刀,虽然不是惯用的兵刃,但总好过空手,若是手中没有兵刃,恐怕不要三十招,神秀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好在神秀乃是空手,那根灯柱被他扔在了天堂之上,而且此地众目睽睽,他对付一个后生,又怎好意思使用兵刃?不过,此刻习伯约没了景克逸相助,孤掌难鸣,神秀自信即便是空手也可轻松将其拿下。

待那将军走开,神秀瞪视习伯约半晌,却不动手,习伯约不禁有些沉不住气,骂道:“老秃驴,你要是不打,老子可要走了!”神秀不禁怒喝一声,冲向习伯约。

神秀自幼习武,至今已逾九十载,武功已是独步天下,是以习伯约能两次自他手中逃得性命,足可自豪了。神秀的武功博采佛门众家之长,早已不拘泥于招数套路,对敌时专擅以守代攻,待窥破对方破绽时,再一击制敌。他上一次与习伯约交手时,便是窥破了习伯约的剑势,才将其轻松击败的。

此刻神秀虽然率先出手,但依然是以此法应对,避过习伯约攻来的五招后,终于出掌还击,却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急于猛攻。习伯约以刀代剑,依然以“太清剑法”迎战。

适才在天堂顶层时,神秀要分神顾及景克逸,不能全力对付习伯约,是以也未能瞧出习伯约这套“太清剑法”中的破绽。此刻他打定主意,要在十招内将习伯约的剑招看穿,便在心中默念:“一招,两招……第九招。”

待习伯约再一招攻来时,神秀高喝一声:“第十招!”便即挥掌斜击习伯约肋下。习伯约急忙撤剑招架,神秀却已闪身劈向他后颈,习伯约再举左掌招架时却已来不及了。

脖颈乃是人之要害,神秀这一式若是当真打中,习伯约必是立时毙命,是以周遭观战的侍卫皆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便在此等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嗤”的一声,一枚暗器破空而来,射向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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