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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伯约侧头望望沈秋霜与杨再兴,心中一阵唏嘘。渡河之前,他怎想得到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也想不到会遇见沈秋霜与杨再兴。

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马性厌水,此刻重归陆地,大宛马自然高兴,忍不住便扬起前蹄,长声嘶鸣。习伯约也不禁笑了起来,轻抚着大宛马的鬃毛道:“适才委屈你了,待会就让你好好跑一跑!”对于自己的坐骑,他是爱若性命的。

杨再兴瞧得羡慕不已,叹道:“师弟是从何处觅得如此良驹的?真是教人羡煞!”沈秋霜听了,心中却是不快。大宛马是何人所赠的,她自然知道,习伯约与大宛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就如同是王芷兰始终陪伴在习伯约左右一般,教沈秋霜醋意大生。

不出沈秋霜所料,经杨再兴这么一问,习伯约真的想起了王芷兰,自扬州一别,二人已经有好久未曾见面了,也不知王芷兰近况如何。拍拍大宛马的面颊,习伯约不禁微微一叹,对于王芷兰,他心中始终有愧。

杨再兴见沈秋霜面露不豫之色,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便嘻嘻一笑道:“莫非是哪个红颜知己送与师弟的?”习伯约听了,面色微变,眼角偷偷瞥向沈秋霜,果然,沈秋霜冷哼一声,他便赶忙道:“师兄莫要胡猜!只是个朋友罢了。”

沈秋霜却已轻移莲步,向前走去。习伯约只得牵马跟上,杨再兴心中快意,也含笑跟了上去。

此行回归扬州,路途遥远,习伯约本想与沈秋霜同乘一骑,一路驰回扬州,但沈秋霜正因为大宛马而不痛快,他自然也不敢提了。兼且杨再兴一直跟着,他也不便开口。

如此信步而行,自然慢了许多,走了几个时辰才走出十里。杨再兴自然是乐意的,走得越慢,他能陪在沈秋霜身边的时候就更久,若是骑马而行,习伯约与沈秋霜早就与他分道扬镳了。

习伯约终究忍耐不住,便提议买两匹马,三人一人一骑,纵马而行,那就快得多了。杨再兴听了,心生一计,道:“师弟,何必花钱买马,此去不到百里,便是泰山了,那是咱们青龙坛的地盘,要找两匹快马自然不是难事!”

习伯约心知到了泰山脚下,恐怕又要耽搁,正欲拒绝,却听沈秋霜道:“吹絮、舞蝶与我失散,肯定急坏了,找不到我,她们肯定也不敢自行回扬州去,所以一定还在宋州附近。”杨再兴道:“秋霜师妹是想让我帮忙寻找?”沈秋霜点点头。杨再兴昂首挺胸,道:“小事一桩!到了山下,我命坛中弟子去找寻便是,相信不出几日必能找到。”沈秋霜这才放心。

习伯约想了想,只觉徒步前往泰山还是太慢,便坚持要去买马。杨再兴也不好再阻拦。三人入了齐州城,在城中用过午饭,花重金买了两匹快马,便出了齐州城。

杨再兴本想按辔缓行,但沈秋霜心中愈发担心吹絮、舞蝶,恨不得立时找到二人,是以便狠抽马股,马儿吃痛,自然发足狂奔。可是沈秋霜尚是首次骑马,猝不及防之下便被甩下了马背,好在习伯约见机得快,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沈秋霜惊魂未定,也不再顾忌一旁的杨再兴,紧紧偎入了习伯约的怀中。习伯约微微苦笑,只得继续打马赶路。

有杨再兴在,自然也不愁迷路,一路疾驰,到得入夜时分,终于到了泰山左近。泰山巍峨,乃五岳之尊,自始皇泰山封禅以来,汉武帝、汉光帝、唐高宗皆曾来泰山封禅。麟德二年,唐高宗封禅泰山,伏寻登封之礼,远迈古光,只不过,与从前的三位帝王不同的是,唐高宗是携着皇后武则天一同前来,更令其充当亚献,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入了泰山山阴的小镇,三人便下马步行,来到了一间客栈前。此时已是子时,这间客栈已经打烊,杨再兴拍怕门,许久才有人应道:“谁啊?这么晚了还来叫门。”杨再兴道:“你开门瞧瞧便知!”

过不多时,客栈的门便开了,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探出半边身子,见门外站的是杨再兴,惊得低呼道:“是公子回来了?”杨再兴冷哼一声,那小二赶忙开门,将三人请了进去。

杨再兴在厅中坐下,吩咐道:“去请向师兄过来!”那小二点头应是,快步去了后堂。须臾,便有一人快步而来,道:“师弟,你总算回来了!”这人是个中年汉子,相貌无奇,但习伯约却觉得他甚是眼熟。

杨再兴低声问道:“师兄,我爹他……”那人微微一笑,反问道:“现下知道怕了?”杨再兴面色一红,微微点头。那人道:“放心吧,师父神通广大,已将祸患消除了。”杨再兴闻言,长出一口气,道:“习师弟,秋霜师妹,这位是向煊向师兄,乃是嵩山脚下那位向煌师兄的胞兄!”

习伯约听了,心道:“怪不得我瞧他眼熟呢,原来是向煌的哥哥!”便与沈秋霜一齐起身见礼。向煊还礼道:“早就听闻朱雀坛的习师弟与沈师妹是超凡脱俗的人物,今日一见,果非虚言!”

杨再兴道:“向师兄,有两位朱雀坛的师妹在宋州与秋霜师妹走散了,你立刻派人去宋州附近搜寻。”向煊点头称是。沈秋霜将吹絮、舞蝶的样貌特征描述了一番,向煊便派人连夜启程,前往宋州。

当晚三人便在客栈中歇下。第二日一早,向煊便将客栈中的客人尽数赶了出去,只因杨青龙到了。

三人中,习伯约最先醒来,梳洗完毕后便来到大堂,却发觉杨青龙独自坐在大堂中,正在悠然品茶,赶忙上去见礼。

杨青龙仰天一笑,道:“师侄,我教你前往河北,可不是命你去杀突厥的!”习伯约听得一愕,道:“杨师伯都知道了?”杨青龙冷哼一声,道:“已经传遍天下了,我又怎会不知?”习伯约心中无愧,昂首道:“突厥狗残害百姓,我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

杨青龙点点头,垂首片刻,忽然望向习伯约,目中精光逼射,冷声道:“为何放过狄仁杰?”饶是习伯约胆气过人,被杨青龙如此逼视,也是浑身一颤。他赶忙强镇心神,道:“其中缘由我已禀报了吴师伯,想必他也向杨师伯通报了吧?”杨青龙道:“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习伯约只得将讲给吴执之言又说了一遍。不过,面对杨青龙,习伯约心中委实有些忐忑,却也只得强作镇定。杨青龙听罢,依然瞪视着习伯约,厉声道:“按照宫中规矩,不尊号令、擅自行事者必遭重罚,但一来你是初犯,二来你是朱雀坛的弟子,我现下还不是宫主,也不好代师妹责罚你,所以,这一次便饶过你,只不过,下不为例!”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习伯约赶忙称是,心中却是不服,道:“杨师伯,小侄自忖没有做错!留下狄仁杰的性命远好过除掉他!”杨青龙摇摇头,道:“日后不论是武氏继位还是李氏复辟,皆不足为虑!当务之急乃是教武则天失去民心,只要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吾等便有机可乘了!”他说得极为在理,便是习伯约也不得不点头。

杨青龙又道:“那狄仁杰乃是治国之奇才,此次突厥入寇,本是挑动河北百姓的大好机会,但狄仁杰到了后,数日间就安定了民心,所以,此人不除,何谈复辟大业?”习伯约心中一凛,急忙思索该如何劝杨青龙打消这个念头,但左思右想,实无良策,只得道:“杨师伯,既然是我之过,那么便由我将功折罪,再去取那狄仁杰的性命!”他想借此稳住杨青龙,能拖一时是一时。杨青龙却已摇摇手道:“算了,稳妥起见,便由我亲自出马吧!”

习伯约闻言,登时慌了,以杨青龙的武功智谋,狄仁杰绝难幸免!便在他暗暗叫苦之际,沈秋霜与杨再兴一前一后来到了大堂中。

沈秋霜见习伯约面露苦色,登时急了。她知道习伯约无功而返,未能杀了狄仁杰,只以为杨青龙要责罚习伯约,赶忙走至习伯约身旁,道:“大师伯,那狄仁杰护卫众多,伯约哥哥单凭一己之力未能杀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杨青龙听她语带嗔怪之意,不由得摇头苦笑,道:“霜儿,我可没有怪他!而且,我可是为他找了帮手的,只不过被他打跑了而已!”习伯约并未将鸦怪人的事告诉沈秋霜,是以沈秋霜听得一头雾水,望向习伯约。

习伯约正要解释,杨青龙又道:“贤侄,你这一趟河北可没有白跑,习伯约之名,现下恐怕是天下皆知了。”沈秋霜听了,不禁兴奋莫名,赶忙询问缘由。习伯约心知要糟,却又不能阻拦,只得任由杨青龙说了。

不过,杨青龙说得倒是与当时的情况相差无几,不似百姓道听途说所传的那般离奇。沈秋霜听了,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已惊得目瞪口呆。杨再兴却是嫉妒无比,试问哪个男儿不愿扬名天下呢?不禁暗骂:“这小子当真是好运气!”他却不想,若换做是他,当时可有勇气上去一战?又可能全身而退?

习伯约见沈秋霜秀目含泪,心知她担心自己,赶忙道:“其实也只有几百个突厥骑兵而已!”沈秋霜再也按捺不住,嗔道:“几百个骑兵而已?你有三头六臂吗?”习伯约无言以对,只得摇头苦笑。

有杨氏父子在,沈秋霜也不便多说,只得紧咬朱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杨青龙见状,赶忙道:“霜儿,你不必担心你那二个婢女,她们已与你娘汇合,不日便即赶到。”沈秋霜闻言,惊喜万分,道:“我娘要来?”杨青龙点点头。

原来,吹絮与舞蝶发觉沈秋霜不见了踪影,急忙在左近找寻,苦寻不见之后也不敢耽搁,立即传讯扬州。沈丽娘得知后也是惊慌失措,急忙领着几个弟子亲自赶了过去。她知道习伯约被杨青龙派去了河北,已猜到沈秋霜是去找习伯约了,是以也没有责怪吹絮、舞蝶,只是带着众人一路向北寻找。

沈丽娘算定女儿还在河南,便传讯于青龙坛,向杨青龙求援。昨夜杨再兴领着习、沈二人到了后,向煊便连夜通知了杨青龙,杨青龙也急忙向沈丽娘报讯。

及至天明时分,信鸽便已飞回,杨青龙取来一看,登时大喜过望,沈丽娘要亲自来泰山与女儿相会。他与沈丽娘虽然偶有传书,却已有近三十年未曾见面了,心中实是思念得紧,便急忙下了山,早早便来到了客栈中等候。

习伯约、沈秋霜与沈丽娘分别已有数月,心中同样思念得紧,得知沈丽娘不日即到,自然高兴。沈秋霜初时还担心见到沈丽娘后会被责骂,但想到能与娘亲重聚,她也不在乎了。

杨再兴也是兴奋莫名,只因他早就想与沈丽娘一见了。杨再兴自幼便从未见过母亲,母亲是死是活,样貌如何,姓甚名谁,他一概不知,杨青龙也从未与他说起过,似乎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杨再兴自然想知道母亲的情况,但他自幼便对杨青龙异常畏惧,也不敢问,便一直憋在了心里。九岁时,有一次他到杨青龙的书房中玩耍,无意中发现一幅画轴,打开来一看,竟是一个貌赛天仙的女子。

杨再兴心中登时冒出一个念头:“这一定是我娘!”便赶忙拿着画轴去寻杨青龙,见到杨青龙后便大声问道:“这是不是我娘?”杨青龙面色一冷,劈手夺过画轴小心翼翼地卷好,摇摇头道:“不是!她比你娘强上千百倍!”说罢,便拂袖而去。

杨再兴后来才知道,画轴上的女子原来是父亲的师妹,名叫沈丽娘。自此他便想见一见沈丽娘,瞧瞧沈丽娘究竟是何样的人物,竟然教父亲绝情于自己的妻子。

杨青龙心中畅快,便命三个孩子坐下来与他一同用早饭。饭后,杨青龙问起了习伯约与鸦怪人交手的经过,沈秋霜这才知道,原来习伯约不光同突厥大军血战了一场,还与一位高手打了一架,不禁更是忧心。

此中缘由,吴执恐怕早已告知了杨青龙,是以习伯约也不敢扯谎,只得道:“那老贼在道上胡乱杀人,我上前阻拦,便与他动起了手。”杨青龙听罢,叹道:“贤侄,你这侠义心肠要不得啊!为了王图霸业,牺牲个把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顿了顿,他又道:“隋末天下大乱,大隋宗室大多为奸人所害,他们又有何辜?不过是大隋暗弱而各路奸贼势大罢了,弱肉强食,自古之理,又有何怨言?”习伯约知道杨青龙行事之风,是以也不愿多言,只是点头答应了。

闲来无事,杨青龙便与习伯约、杨再兴来到客栈的后院,切磋武艺。习伯约先与杨再兴过招,二人各展所学,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杨青龙发觉习伯约出招之时挥洒自如,心知他未出全力,不禁感叹,自己的儿子虽已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与习伯约一比,却又差得远了。

杨青龙便命杨再兴退下,由他亲自来与习伯约过招。习伯约自然乐意,便即抖擞精神,与杨青龙斗在了一处。杨青龙不比杨再兴,对上杨青龙,习伯约即便是使出全力也不是对手,又如何还敢留力?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斗了二百招,杨青龙发觉自己若不使出“烈阳掌”,这手上的功夫竟然已胜不得习伯约,不禁惊叹道:“几日未见,贤侄的武功又有长进啊!”这几日间,习伯约与鸦怪人这等高手连番激斗,又曾与吴执切磋过招,武功自然有所长进。杨青龙又望望儿子,忍不住叹息道:“兴儿,你日后可要勤修苦练了!”

杨再兴天资聪慧,自小练武便是一教即会,以致他骄傲自大、眼高于顶,只觉得天下的年轻一辈中,已无人可与自己匹敌,直至遇见了习伯约。习伯约比他年幼几岁,武功却远胜于他,人品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兼且沈秋霜对他不屑一顾,对习伯约却是一往情深,自然教他自尊受挫。从前杨再兴练武从未下过苦功,现下也打定心思了,日后刻苦修炼,定要胜过习伯约。

杨青龙又指点一番,三人便各自回了卧房。习伯约回到房中,见沈秋霜坐在凳上,正自怔怔出神。沈秋霜被开门声惊醒,见是习伯约回来了,赶忙起身相迎。习伯约笑道:“霜儿,你怎么没回房休息?”

他才与杨青龙过完招,额头上一层细汗,沈秋霜便拿出丝巾,轻轻为习伯约拭去了汗水。二人四目相对,沈秋霜轻叹一声,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习伯约已知其意,便握住沈秋霜的手道:“霜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遇上恶人行凶、百姓受难,你叫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沈秋霜无言以对,心想:“伯约哥哥武艺高强,豪气干云,注定是个英雄人物,或许我为他牵肠挂肚,也是命中注定的。”想通之后,便道:“我知道伯约哥哥侠义心肠,遇到歹人行凶,绝不会坐视不理,但伯约哥哥一定要答应我,切不可强出头!”习伯约自然点头答应。沈秋霜这才满意。

沈秋霜在客栈中闷得无聊,便央求习伯约陪她出去逛逛。习伯约请示过杨青龙后,便陪着沈秋霜到街上闲逛,第二日,又去了泰山。二人知道沈丽娘就要到了,自然不敢上山,便在山脚下游玩了一番。

杨再兴原本也想跟去,但想到岱岳观也在泰山上,倘若碰见了岱岳观门人,打不过倒是无妨,若是将自己的丑事揭破,教沈秋霜知道了,那可要糟糕,只得打消了念头。

第二日晚间,杨青龙算定沈丽娘快要到了,便在大堂等候。他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便抓起一只茶杯把玩。及至子时时分,忽听一阵马蹄声响,杨青龙心知沈丽娘到了,赶忙放下茶杯,起身望向客栈外。

果然,过不多时,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自客栈敞开的大门中走入,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沈丽娘。沈丽娘面上虽然蒙着面纱,但她的身姿,杨青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

二人阔别近三十年,此刻终于相见,杨青龙已是双目含泪,哽咽着唤道:“师妹!”沈丽娘不疾不徐地走到杨青龙身前,微笑着道:“丽娘见过大师兄!”而后微一万福。杨青龙呆望着沈丽娘,泪水已止不住流下。

沈丽娘轻叹一声,取出丝帕为杨青龙拭去泪水,黯然道:“大师兄,许久未见,你消瘦了。”杨青龙任由沈丽娘为自己拭去眼泪,叹气道:“哎!这二十余年,一事无成,虚度光阴,每每念起师父的教诲,便感愧疚,又怎能不憔悴?”沈丽娘心疼不已,道:“过了这么久,你们师兄弟间的怨气早该消了,从今往后,咱们齐心协力,定能达成师父遗愿!”杨青龙点点头。

这时,习伯约与沈秋霜、杨再兴也来到了大堂。沈秋霜原本也在房中等候,但她白日里玩得累了,一不小心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朦胧间听见有人说话,心知是母亲到了,赶忙出来相见。习伯约与杨再兴也听到了说话声,三人便一齐来到了大堂。

沈秋霜与母亲分别数月,早已思念得紧,此刻相见,便快步扑入了母亲怀中。沈丽娘抱住女儿,在女儿的耳边柔声安慰着。她这才摘下面纱,杨氏父子见到她的面容,皆是一惊。

杨青龙心道:“二十余年未见,师妹的样貌竟然一如往昔,当真是驻颜有术!”想到自己已快要变成老头子了,不禁黯然。他英俊潇洒,是以极为自负,但此刻竟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也是生平头一遭了。

亲眼见到沈丽娘,杨再兴亦是颇为震惊,暗道:“怪不得父亲会对她如此着迷,确是有倾国倾城之貌,想来我的母亲是及不上的。”

习伯约向沈丽娘施礼毕,便去与立在一旁的四剑婢叙话。沈丽娘心急女儿,是以四剑婢一个未留,将弄影与飘雪也一齐带了出来。弄影、飘雪与习伯约也是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吹絮与舞蝶则向习伯约请罪,在嵩山脚下分手时,习伯约曾嘱咐二人务必要看顾好沈秋霜,但二人却一时疏忽教沈秋霜溜了,是以颇为自责。

习伯约自然不会责怪二人,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弄影与飘雪则问起了习伯约是否练成“幽冥神掌”,习伯约摇头苦笑,自承才智不及,未能练成。

四剑婢也取下了面纱,杨再兴瞧了,更觉惊诧,暗道:“这朱雀坛怎么个个都是美人,不仅霜儿与她娘是人间绝色,那四个侍婢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心动之余,却已有些不能自持,望向众女的目光中已含了一丝猥亵。他正自陶醉,却忽觉一道精光射来,原来是沈丽娘在瞪着自己。沈丽娘的目光冰冷如刀,吓得杨再兴赶忙低下了头。

沈丽娘兼程赶路,略显疲惫,杨青龙便教大家先行歇息。沈丽娘与女儿分别日久,便与女儿同房睡了。母女二人畅叙别离,直至深夜才睡下。

杨青龙心中兴奋,无法安睡,次日早早便起来了,习伯约醒来后则在房中打坐练功,直至沈丽娘母女醒来,众人才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杨青龙道:“师妹,难得你大驾光临,务必要随我上山去看看。”沈丽娘点点头,吃过早饭,众人便一齐上了山。

泰山的主峰名叫玉皇顶,而青龙坛便建在其峰之后,极为隐蔽。众人一路上山,也遇到了不少游人,不过为免得惊世骇俗,沈丽娘等人都带上了面纱。顾及沈秋霜体力不济,一行人也是走得极慢。

杨青龙与沈丽娘并肩走在最前,其余人倒也识趣,皆缀在二人身后不远处。走到半山腰时,忽见两个道士自山上下来,杨再兴面色顿时一变。那二个道士望见杨青龙,却是面如土色,赶忙垂下头,快步走过。

习伯约不期能在此遇见道门中人,倒是一愣,不过想起师父遍数天下道门时曾提到过,岱岳观便是在泰山之上,心知那二人是岱岳观的道士无疑了。

岱岳观的武功自有独到之处,在道门中也只次于天师道与上清派,若非此次有杨青龙等人同行,习伯约倒是想去拜访拜访。

待那二个道士走远,杨青龙停下脚步,回首笑道:“习贤侄,适才那二个道士乃是岱岳观的,与你同是道门弟子呢。”习伯约道:“略有耳闻。”杨青龙微微点头,未再说话。

及至日暮时分,众人方才来到玉皇顶,自一条隐蔽小径走过,终于来到了青龙坛的所在。青龙坛的屋宇楼台像极了总坛,只是略微小了一些,沈秋霜见了,凑至习伯约耳旁道:“伯约哥哥,我怎么觉得这里建得与总坛一般无二?”习伯约点点头。

幽冥宫的总坛与四个分坛,他已去过四个,其中只有总坛与青龙坛是在崇山峻岭之中,而朱雀坛、玄武坛与目下他唯一未曾到过的白虎坛,皆是在繁华大邑之中,想来四分坛中,小公主更加看重青龙坛,况且连屋舍瓦楞都是一模一样,可见她有多么偏爱这位大弟子。

青龙坛的大门前,已有九人一字排开,恭候杨青龙一行人的到来。习伯约定睛一看,发觉狻猊与螭吻便在其中,知道这九人便是杨青龙的九个义子了。

习伯约等人距他们还有十丈时,这九人便躬身施礼,齐声喊道:“恭迎义父回府。”杨青龙哈哈一笑,指向那九人道:“师妹,这是我收的九个义子。”沈丽娘道:“得大师兄调教,确是英武非凡。”

杨青龙又向九个义子吩咐道:“还不快向师叔行礼!”那九人便自囚牛起,至螭吻毕,依次报上姓名,而后一齐道:“见过师叔!”

螭吻与狻猊习伯约已见过了,而其余七人却尚是初见。囚牛、睚眦与嘲风三人目中精光内敛,显然是内功已到了一定火候,而其余几人的武功也要强于杨再兴,更是远胜崔劼之流。习伯约心想,也怪不得杨再兴能在河南道的武林中兴风作浪了,他有这九个义兄相助,自然可以横行无忌了。

习伯约也不禁有些佩服杨青龙,至少在授徒上,他可是远胜吴执与孙匡了,当然,更是远胜沈丽娘。

囚牛与八个兄弟在前领路,众人便进了大门。一众青龙坛弟子已在院中等候,人人皆着青色衣衫,习伯约暗暗估算,怕是有数百人之多。众人一齐向沈丽娘施礼,倒是极为壮观。杨青龙微微一笑,领着一行人进了前厅。

囚牛早已命人备好了酒席为沈丽娘接风。杨青龙心中高兴,自然是酒到杯干。沈丽娘坐在他身旁,忽然忆起杨青龙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发觉几十年过去,尽管自己这位大师兄已入暮年,却依然是神采飞扬,气概豪迈,不禁兴致大起,便亲自斟酒,与杨青龙对饮起来。

沈秋霜虽然不爱饮酒,但也与习伯约喝了几杯。她不胜酒力,喝了两杯后双颊便现出了一丝红晕,更显娇艳可人。杨再兴瞧得心驰神摇,也来向沈秋霜敬酒,沈秋霜推说不胜酒力,便望向了身旁的习伯约。习伯约会意,举起酒杯挡在了沈秋霜身前。杨再兴面色一变,却也没有发作,含笑与习伯约一饮而尽。

直至晚间,酒欢人散,各人方才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杨青龙与沈丽娘一同登上玉皇顶,观赏日出美景。二人伫立绝壁,静静地望着朝阳自远方缓缓升起,良久未语。阳光照在身上,沈丽娘只觉无比惬意,自从师父死后,她已有很久未曾如此无忧无虑地欣赏美景了,不禁感叹道:“大师兄,还记得从前在嵩山上时,师父拉着我的手,你与二师兄、三师兄在一旁跟着,咱们也曾一起看过日出。”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喃喃道:“那时的我,似乎比现下的霜儿还小,而三位师兄之间,也是齐心协力,毫无罅隙。”

杨青龙听罢,也是心生感慨,长叹道:“都怪我当年太过好胜,无论何事都不肯谦虚退让,这才令二位师弟心生不满,哎,真是愧对师父的苦心栽培!”沈丽娘忽然低声道:“正所谓‘红颜多祸水’,我还以为是因我而起,看来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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