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道争衡中岳颤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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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行真这一招虽被法藏挡住,却恰好藉着法藏招架之力向前跃起,落在了法藏身后。如此一来,二人背对着背,相距却只有三尺,便急忙挥起兵刃,反手砍向对方。只听得兵刃破空之声,二人虽知对方的兵刃砍来,却已不及躲闪,郭行真一剑刺中法藏左臂,而法藏的长刀则砍在了郭行真的大腿之上。
二人各自惨呼一声,便即跃开,察看伤势。二人的伤口不浅,一时血流如注,登时便染红了衣裤。法藏将左臂的穴道点住,冷笑道:“郭道长好本领!”郭行真伤在腿上,却不能闭了穴道,只得撕下一段道袍将伤口暂且包扎,沉声道:“大师承让了!”二人皆不甘心就此认输,对望片刻,便再次斗在一起。
法藏以右手持刀,是以左臂受伤却是无碍,但郭行真乃是大腿受伤,下盘自然不似之前那般灵活。法藏自然察觉,便迈开步子,绕着郭行真以“天地万藏刀”疾攻,每一招却又不待使老便即收回。郭行真疲于应付,习伯约心知如此下去,不出三十招郭行真便要落败,不禁暗自叹息。
果然,又过二十余招,法藏绕至郭行真身侧,手中刀猛劈郭行真右肩。这一招名为“天崩地裂”,乃是“天地万藏刀”的最后一招,威力无匹又含虚招。郭行真为虚招所惑,只慢了一瞬便已不及招架,被法藏的长刀劈在了肩头。好在郭行真自幼修习玄门内功,一遇外力便即自行抵御,手臂才未被这一刀砍下,不过刀锋也已入肉寸许,伤及了肩骨。
如此重伤之下,郭行真自然无力再战,只得道:“大师技高一筹,贫道甘拜下风!”法藏仰天一笑,得意至极,道:“承让!承让!”胜负已分,二人各自下台。
自有道门弟子迎上,为郭行真处理伤势。这一阵乃是郭行真自告奋勇,最后却未能得胜,自然羞得无地自容,肩上伤势稍作处理后竟然告辞而去了。苏诩等人知他心中郁愤,也未加挽留。
武三思挥一挥手,一个千牛卫便走上高台,高声道:“恭喜佛门先胜一场!接下来,便请两门再派高手比试第二场吧!”如今已负一场,韦法昭不由得望望习伯约,心道:“此子武功确实胜过我,第三场还需由他去一决胜负!”便站起身道:“这第二阵便由我上场吧!”他的武艺胜过师兄吴筠及苏诩,是以吴、苏二人自然同意。韦法昭便即一跃而起,落于了高台之上,朗声喝道:“不知哪位高僧来与贫道一决高下?”他执着长剑昂然而立,真气运行之下身上的道袍竟然微微飘起,当真气势非凡,登时惹得台下的俗家武林中人不住叫好。
忽然有人放声大笑,竟然将数百人的呼声盖过。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度境手执禅杖缓步走上高台,沉声道:“阿弥陀佛!便由老衲与韦道长过两招吧!”韦法昭微微一笑,道:“那便有请大师赐教!”二十年前,他便曾胜过度境,如今武功又有精进,自觉此阵十拿九稳,是以也不慌张。自法缘死后,佛门之中人才凋零,除却神秀与慧能之外已乏绝世高手,度境虽然自知不敌韦法昭,却也只得硬起头皮登场比试,不过心中已怯了三分。
二人各施一礼,便即各展绝学,斗在了一处。韦法昭使的自然是“混元剑”,这套剑法刚猛有余而轻灵不足,若以快剑疾攻便可克制,可惜度境的仗法亦是刚猛的路子,只能与韦法昭硬拼,但他功力不及韦法昭,便渐渐落入下风。习伯约已知此阵韦法昭必胜无疑,不禁吁了一口气,毕竟若是第二场也输了,就无需再比第三场了。
果然,如此剧斗之下,仅仅三百余招度境便感内力不济,招式的威力自然弱了几分。韦法昭业已察觉,剑势登时一变,转而以“上清剑法”疾攻。度境手中的禅杖有数十斤之重,怎及长剑灵便?是以韦法昭以快剑游斗,度境立时左支右绌,又过三十招,竟被韦法昭一剑割破了袈裟下摆。度境只得认输,这第二场便是道家胜了。
如今佛、道两派各胜一场,便要以第三场比试一决胜负了。习伯约站起身来,仔细扫视佛门众僧,见其中并无神秀的身影,心中不禁纳闷:“莫非是韦道长的消息有误,神秀未曾前来嵩山,抑或是他不屑于参加这佛道大会?”便在习伯约疑惑之时,一个身着金缕袈裟,左手执杖、右手执钵的老和尚自中岳殿中缓步走出,登上了高台,却正是神秀。
望见神秀,台下的数百佛门僧人竟然一齐站起,向其见礼,而俗家的武林人士中有不少人已激动得高声呼喊起来。他们自四方赶来嵩山,为的就是一睹佛道两家绝顶高手之间比武过招,如今天下第一人登上了高台,他们自是兴奋不已,均在猜测道门派出哪一位高手上场与神秀比试。
神秀生于隋大业二年,如今年已近百,却更见矍铄。他立于高台之上,高声道:“一年前,老衲与上清派的司马道长相约于佛道大会之上一决高下,今日特来赴约!”台下的俗家武林人士听了,更为激动,已有人高喊道:“司马道长呢?快来与神秀大师一决高下啊!”若真是司马承祯与神秀较量,那么众人可真是不虚此行了。
苏诩闻言,也问吴筠道:“子微也来了么?”“子微”乃是司马承祯的表字。吴筠望望韦法昭,摇头道:“司马师弟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也不知他是否来了。”习伯约心想:“司马道长若是来了,倒可教训教训这老贼秃!”
可惜众人盼了良久,司马承祯依然没有现身。神秀立于高台之上,也已不耐,望见吴筠,他便高声问道:“吴道长,贵派的司马道长可是因故未能赶来?”吴筠还未答话,远方已有人答道:“与大师之约,贫道岂敢不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已自远方飘然而来,正是司马承祯。
这一次,则是道门中人齐齐站起了。司马承祯威望极隆,一路行来,不仅道门弟子向其见礼,俗家武林人士也纷纷躬身施礼。司马承祯越过众人,走至韦法昭等人身前,先向韦法昭、吴筠行礼道:“见过二位师兄!”吴筠很是欢喜,笑道:“五师弟,你来了便好,适才我们还在发愁由何人去比试这第三场呢!”而韦法昭却是沉着脸,一言未发,只是还了一礼。习伯约见了,心下恍然:“怪不得我说与司马道长熟识,他立时大怒!”司马承祯又与苏诩见礼,而后则向习伯约笑道:“小兄弟,经年未见,英姿更胜往昔啊!”见了司马承祯,习伯约亦是喜形于色,急忙一揖到地。
神秀望见司马承祯与道门众人寒暄,根本不理会自己,不禁恼火,高声道:“司马道长果然是守信之人!”司马承祯闻声望向神秀,微微一笑便即跃上了高台,高声道:“今日于天下英雄面前,还请大师不吝赐教!”神秀闻言,放声狂笑,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功力稍弱之人已然禁受不住,急忙举手掩住了双耳。
适才尚有不少人高声起哄,待神秀这一声大笑过后,众人骇得肝胆俱裂,已无人再敢叫嚷了。神秀如此显示功力,司马承祯却是面色不变,只是静静望着神秀,神秀也不禁笑容尽敛,心想:“今日定教你在天下英雄门面前颜面扫地,俯首认输,以报当年那一掌之仇!”
当年司马承祯自神秀手中救下习伯约,又设计将神秀打为重伤,每每想起此事,神秀便恨得咬牙切齿。一年前,二人于一场论道大会之上相遇,神秀大怒之下本欲动手,却苦于有不少信徒在场,只得作罢。他便以言语相激,逼得司马承祯同意于佛道大会之上一较高下。
武三思坐于远处,见二人迟迟不动手,早已不耐,便高声道:“二位皆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高手,今日于此比武过招,寡人与天下豪杰倒要大饱眼福了!”台下诸人为神秀那一声狂笑所震慑,此时竟然无人敢起哄附和。司马承祯与神秀不再迟疑,先向武三思施了一礼,又互相施了一礼,才各施绝学,斗在一处。
司马承祯与神秀同列“二僧二道”,皆是江湖绝顶高手,年岁却相差了四十载,若论功力,自然是神秀更胜一筹。不过,司马承祯亦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壮年便即创出“上清含象剑”,剑法上的造诣较之习伯约之师李淳风亦是不遑多让。如此两位高手对决,场面自然精彩绝伦,在场之人,不论是僧、道、俗,皆是屏息观战,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线之间,是以司马承祯与神秀甫一交手便各自使出最得意的功夫,司马承祯使的自然是自己所创绝学“上清含象剑”,神秀则使的则是佛门禅宗的“大金刚杖法”。
“上清含象剑”依循四规之法,进退攻守之间暗合八卦之意,招式兼具“混元剑”的刚猛以及“上清剑法”的轻灵迅捷,变化奇诡之至。神秀却只是将手中钢杖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刚猛,大开大阖,司马承祯本就功力稍弱,手中又只有一柄长剑,自然知道不能力敌,便以迅疾剑招游斗。神秀攻出一招,司马承祯却能刺出两剑,第一剑时,神秀挥出钢杖,司马承祯不敢直撄其锋,只得收招闪避,待他避过神秀的钢杖再疾刺第二剑时,神秀一招使老,也只得闪避。“上清含象剑”招式精妙,神秀有时躲避不开,竟抬左臂去挡。
围观之人见了,自是大吃一惊,心中皆想:“他莫非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却听“叮”的一声,神秀竟以左手所持的钵挡住了司马承祯的长剑。那钵也不知是以何种金石制成,司马承祯的宝剑竟然刺不穿、劈不开。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目瞪口呆。司马承祯亦是一愣,微微分神之际,神秀的钢杖已打横扫来,司马承祯急忙后退,方才堪堪避过,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神秀这一杖的威力,便是神仙也禁受不住,司马承祯若被击中自然性命难保!如此一来,他又怎敢再大意?自是凝神应敌。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百余招,却仍是难分胜负。苏诩忽然低声问道:“各位以为子微胜算几何?”韦法昭望望吴筠,吴筠犹豫片刻,答道:“胜负该是五五之数!”苏诩又望向习伯约,心道:“且听名师之徒有何见地。”习伯约沉吟片刻,道:“司马道长若不出奇招,恐怕……恐怕会输!”苏诩等人闻言一愕,待要问个明白时,却忽听高台之上一声暴喝,神秀已挥杖击向司马承祯肩头。这一杖势大力沉,夹着呼呼风声,苏诩等人急忙凝神观战。
司马承祯拼力躲闪却不能完全避过,只得举剑招架。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剑杖相交,司马承祯的宝剑竟未断折,反而将神秀的钢杖砍出了一道裂痕,不过神秀这一招使出了十成功力,劲道大得出奇,司马承祯虽然勉强挡住,却也被迫得连退了五步方才站住。
神秀占了上风,佛门弟子自是喜不自胜,道门弟子则是忧心忡忡,而俗家武林人士中有些胆子大的,已叫起好来。
神秀也不趁势进击,而是笑问:“司马道长,可还能再战?”司马承祯只是右臂有些酸麻,却并未受伤,自然不啃就此认输。神秀心道:“今次便是不取你性命,也要将你当年伤我的那只手臂废了!”
二人对视片刻,忽然一齐出手,再次斗在一起。适才被神秀以刚猛招式胜了一筹,司马承祯却不服气,竟也使出了刚猛的招式,要与神秀以硬碰硬。未料到神秀不再施展“大金刚杖法”,而是单手将钢杖挺起,以杖头疾刺司马承祯。台下众人见神秀将钢杖化作长枪挥刺,无比叹服。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司马承祯的长剑刚刚劈出,神秀的禅杖却已刺到,司马承祯只得回剑护身,如此一来,自然再次落入下风。望着台上的无数杖影,习伯约却不由得心灰意冷。他自觉功力有所长进,妄图与神秀再决高下,但神秀只以一根禅杖猛劈疾刺,也无甚精妙招式,便将司马承祯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若是换他上去与神秀交手,虽不至似之前那般十余招便即落败,但也绝对撑不到此刻。
习伯约思忖片刻,只觉生平所遇高手之中,杨青龙、鸦怪人等人皆不是神秀的对手,只有师父李淳风可与神秀匹敌。忽然想起于皇宫之中出手相救的蒙面人,习伯约心想:“他也算是个可与神秀匹敌之人,只是不知他是何来历。”
便在习伯约沉思之际,台上风云忽变。司马承祯心知如此必败,便暴喝一声,将剑势一变,施展“上清剑法”与神秀以快打快。神秀大笑一声,手中禅杖刺得更快。二人一齐抢攻,越打越快,瞬息之间便已过了二十余招。如此一来,台下观战之人只能见到两团人影闪动,却瞧不清二人所使的招式了。
又过片刻,忽听“叮”的一声脆响,原来,司马承祯的剑尖竟恰好刺在了神秀的杖头之上。神秀灵机一动,将钢杖猛地一挑,司马承祯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长剑竟有脱手而出之势。无奈之下,他只得借势跃起,以消解神秀的力道。神秀力贯双腿,竟也高高跃起。
习伯约望见二人跃起,立觉不妙!要知神秀与司马承祯已斗了数百招,神秀虽然占尽上风,但司马承祯拼力闪转招架,始终未露败象,但人在半空之中无处着力,如何闪躲?神秀若是猛攻,司马承祯只有硬接一途!
果然,不出习伯约所料,二人身在半空,神秀暴喝一声,运起十成功力挥杖猛击司马承祯。这一招真有千钧之势,司马承祯虽知抵敌不住却也只得举剑招架。二人的兵刃相击,司马承祯的力道弱了神秀太多,长剑登时折断,身子亦是仰天坠下。神秀立意要折辱司马承祯,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罢休,手中禅杖便再次挥出。
长剑已断,这一次司马承祯已无法招架,却也不会闭目待死,急中生智之下便以双足猛蹬神秀前胸。神秀只得举左手格挡,司马承祯的双足恰巧蹬在神秀左手所持的钵上,足尖微一用力,下坠之势便陡然加快,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神秀这要命的一招。
神秀本以为这一杖必中,未料到竟被司马承祯巧妙避过,暴怒之下便将禅杖猛地掷向司马承祯。司马承祯急忙效仿,也将手中的半截断剑掷出,将神秀掷来的禅杖打偏,方才逃得性命。神秀这一掷乃是含怒出手,力道奇大,那钢杖自司马承祯身旁擦过后打在高台之上,只听喀喇喇一声巨响,竟将高台打塌了。
司马承祯与神秀于空中这一番拼斗,当真是斗智斗力,在场诸人无不叹服。待高台坍塌,众人惊得纷纷站起,只是尘土漫天之下,也不望见其中情势。便在众人惊愕之际,忽然传来神秀的笑声,伴着这一声狂笑,竟有狂风掀起,将烟尘刮得四散吹向观战诸人,众人急忙遮头掩面。
片刻之后,笑声止了,狂风也随之停歇,众人睁眼望去,只见司马承祯与神秀相距二丈,立于废墟之上,而神秀的禅杖则斜插于地上。司马承祯的嘴角竟有一丝血迹,原来,他受了神秀那一杖的绝大力道,虽未受伤,内息却已紊乱。落地之后,神秀又施展禅宗的“虎啸功”,纵声狂笑之时,内劲便随笑声逼向司马承祯,登时令司马承祯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来。
神秀道:“阿弥陀佛!司马道长,可还能再战?”司马承祯虽然只是稍受轻伤,却知道自己武艺不及神秀,再打下去只会败得更惨,只得道:“神秀大师武艺高超,贫道甘拜下风!”终令司马承祯亲口认输,神秀自是得意万分,转头扫视了一番台下众人,拔起禅杖拂袖而去,转瞬间便隐入了中岳殿中。司马承祯性子淡泊,胜负不存于心,是以虽然输给了神秀,心中倒无沮丧之意,只是韦法昭对他多有成见,他也不愿多留,向着吴筠等人道一声“无上天尊”,便转身自另一侧飘然而去。
这一战,江湖中的两大绝顶高手尽展绝学,当真惊心动魄,观战诸人早已瞧得入神,是以须臾之间,司马承祯与神秀虽然尽皆离去,众人却仍未回过神来。这等绝顶高手间的对决,还是佛道大会之上从未有过的。江湖中的绝顶高手虽然尽是道、佛两门中人,但除却司马承祯,其余人皆未曾前来参与佛道大会,而司马承祯前次前来,也只是与薛怀义对敌,不曾施展真实本领。
过了片刻,武三思忽然站起身,高声道:“既然第三场比试司马道长认输,那么今次佛道大会,便是佛家胜了!”此言一出,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前两届佛道大会皆是道家胜出,这一次佛门终于取胜,一众僧人自然高兴不已,有些年少的小和尚已笑了起来。道门中人则是扼腕长叹,颇为惋惜。习伯约也不禁后悔,心道:“我若将赤炎刃借给司马道长,他早已将老贼秃的那把禅杖削断了!”
武三思又客套了几句,便领着一众千牛卫返回了中岳殿。前来观战的僧、道、俗也各自离去,有朝廷约束,道佛两家的弟子也不敢生事。今次佛门得胜,一群和尚们自然是趾高气扬地走了,道门中人则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俗家的江湖人士间有不少相熟的,于此重逢,自是一醉方休。
司马承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习伯约不得与其欢聚,自是大感遗憾。辞别了韦法昭、苏诩等人及三位师兄,他便独自回了嵩阳镇的客栈,望着空空如也的客房,念起李裹儿,心情不禁更加郁郁。
晚间,向煌领着二个弟子来到习伯约房中。原来,沈丽娘得知习伯约到了,便命人来请他前去总坛相会,这二个弟子正是前来引路的。习伯约虽已去过幽冥宫总坛,但依幽冥宫的规矩,依然要由总坛弟子引领。习伯约只盼早日脱离幽冥宫,前去洛阳与李裹儿相会,是以第二日一早,他便随那二个弟子上山,一路来到了连天峰的幽冥宫总坛。
幽冥宫总坛的大殿中,不仅杨青龙、沈丽娘、吴执在座,崔劼、四剑婢以及杨青龙的九个义子亦在。习伯约迈步走入大殿,见众人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不觉奇怪。见了习伯约,沈丽娘及四剑婢方才露出一丝笑容,急忙起身相迎,崔劼更是激动不已,已抢先一步迎上,道:“习师弟,我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不会这么轻易为人害死!”说罢,他竟瞪了杨青龙一眼。崔劼恼恨杨青龙不分青红皂白,一心要取习伯约性命,若非吴执早有吩咐,恐怕甫一见面他便要斥责杨青龙了。
吴执见了,急忙斥道:“劼儿,不得无礼!”习伯约笑着向崔劼使个眼色,便先向杨青龙行了一礼,而后才与各人见礼。沈丽娘尚不知习伯约已与杨青龙见过一面,她唯恐习伯约不安,便拉着习伯约的手一同坐下,问道:“约儿,那佛道大会可还精彩?”习伯约点点头,吹絮问道:“少爷可曾上场比试?”不待习伯约回答,舞蝶已抢着道:“以少爷的武功,肯定将那群和尚道士打得屁滚尿流!”弄影与飘雪也道:“那是自然!”四剑婢见习伯约独自前来,身旁已无女子陪伴,心怀大畅之下便你一言我一语,谈笑起来。
习伯约听得莞尔,道:“那三场比试倒也精彩,不过道门之中高手甚多,我一个后生晚辈,自然没有资格上台比试!”沈丽娘道:“那佛道两门派的是何人登场?”习伯约道:“前两场比试无足轻重,不过第三场比试却是上清派的司马道长与神秀老和尚对敌。”杨青龙闻言,急忙问道:“是谁胜了?”习伯约便将司马承祯与神秀比试的经过详细讲出。杨青龙与沈丽娘听罢,对望一眼,面上忧色更浓。
如此一来,四剑婢也不敢再嘻笑了,大殿之中登时安静。过了片刻,吴执道:“师兄,神秀那老和尚武艺虽高,你却未必不是对手,又何必忧虑?”杨青龙望向吴执,沉吟片刻,道:“二师弟,我忧心的不是那老和尚,而是武则天!她熟知总坛的情况,到时恐怕不易对付。”吴执道:“那又如何?今日咱们齐聚在此,那老妖妇不来便罢,若是来了,管教她有来无回!”
习伯约插口道:“我听闻武则天前来嵩山封禅,亦觉蹊跷,莫非她当真有何阴谋?”杨青龙道:“那倒未必,只是有备无患,吾等还需多加提防才是!”吴执想了想,道:“不如命弟子换了衣衫,到谷外放哨,若有风吹草动及时回报!”杨青龙点点头,当即便命囚牛去安排此事。
而后大殿之中再次陷入沉寂,杨青龙忽然喃喃道:“三师弟怎的还未到?”吴执道:“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趁着二人交谈之际,习伯约便在沈丽娘耳畔低声问道:“姨娘,霜儿来了吗?”沈丽娘暗叹一声,正欲回答,忽听“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地动山摇,似乎是嵩山正在崩塌一般。
变生俄顷,殿中诸人无不大惊失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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