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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v
谈谈？
谈什么？
黎晓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一下, 视线落到季扶倾身上。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眉骨突出，眼窝略深。纯黑的眼，像是一道深不可测的漩涡, 周遭的光线吸进去。
淡朱『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皮肤在明亮的灯光显出难得的冷白。
兴许是有身高加持，又兴许是有钢琴傍身, 看上去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矜贵与清高。
黎晓的失神仅仅维持了三秒, 便倏然清醒过来。她佯装拍了拍胸口，说：“突然叫，好吓人。”
季扶倾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说：“吓人？”
黎晓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地看着，说：“不道, 其……特别地怕。”
她的表, 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 眼神里有不安的光在晃动。
季扶倾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寻找，却发她在看的地方是的左臂——别纪检委员红袖章的地方。
一般只有上岗的时候才会戴这个东西，今天下课来得匆忙，忘记摘了。
“在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黎晓说, “，还有王主任……们两人只要一叫的名字, 准没有好事等着。”
季扶倾看着鲜红的红袖章, 莫名地嗤笑一下，没有出声。接着，上手把那红袖章取下来, 塞进校服裤兜里。
“黎晓，”季扶倾说，“要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也不至于——”
后的话，没说。
黎晓问：“不至于什么？”
季扶倾淡淡地瞥她一眼。
还能是什么，就她犯的那些坏事，不说出来是给她留着。
见不说，黎晓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的裙摆漾开一丝波浪，人走到跟前来。
她抬起头，嘴角有一抹笑意：“要跟谈什么？谈人生，还是谈理想，或者说，想跟谈……”
话到嘴边，她主动消了音。
可季扶倾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粉红『色』的舌尖先是抵着上颚，然后落了下来，接着嘴唇张开……两个音节。
恋爱。
没猜错的话，她想说的是这个。
黎晓以为会和平时一样，对她的戏弄，不屑地轻哼，出言讽刺她既普通又信。
或者板起脸，严肃地警告她：“根据校规第7章第2条规定，男女生间严禁交往过密。”
谁季扶倾只是默默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开，声音放得很低：“是上次的事。”
“上次？”黎晓懵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她完不记得，是她记『性』变差了吗？
季扶倾沉『吟』片刻，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哭的那次。”
黎晓后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扶倾，该不会以为……她是被给弄哭的吧？
被一个男生的话气哭，她还没有那么脆弱。
只是因为说的那句关于“父母”的话，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这种事哪里怪得了别人，要怪也是怪她的父母，和其父母不一样。
黎晓整理着思绪，那天晚上她干什么了吗？
回家后，季扶倾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两句话，被她“嗯”和“哦”打发了。
她一直以为是不想跟她多说话，在想想……难道是觉得她在生的气，所以才肯不理么？
难得季扶倾对她有一丝愧疚，黎晓犹豫片刻，决定再试探一下：“没事。”
这句话是可以被解读的，女生说“没事”其就是有事。
季扶倾：“没事就好。”
黎晓：“……”
她突然好恨，恨季扶倾是一块木头。连鲍晖都能听懂这句话的弦外音，居然听不懂么？
窗外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黎晓正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整个音乐室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她望了望天花板：“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季扶倾看了一眼手机，荧荧的光线映上棱角分明的脸。不慌不忙道：“九点，艺术楼拉闸。”
接着，拿起随身物品，说：“可以走了。”
看上去，的事是谈完了。
季扶倾正要抬脚往室外走，校服的衣袖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轻如蚊讷的声音传来：“……害怕。”
黎晓软糯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无辜：“这个人，特别特别怕黑。”
女孩子怕黑，多么好的示弱借口。
只要想，就可以把她护在怀里，或者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艺术楼。
待保护着她走完这一程，暧昧的种子便种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万籁俱寂的音乐室里，黎晓甚至能听清季扶倾浅浅起伏的呼吸声。
然后，她听见说话的声音：“那晚上睡觉的时候，要不要关灯？”
黎晓：“……？”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季扶倾手机后置的灯光打开，慢悠悠地说：“只是不理解，怕黑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