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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xxiii
黎晓眨了眨眼睛, 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没有人来给我开家长会……”
她仿佛一只被人遗弃在街头的小动物，独自躲在街巷的角落疗伤。
季扶倾静静望着她，眼眸像一汪静谧的深潭。
“怎么办呀？”黎晓坐到钢琴凳上, 跟他挨在一块儿。一条胳膊搭在钢琴键盘上, 压出杂『乱』无章的琴音。
季扶倾下意识想挪开，脚步刚一动, 却又停住了——黎晓的另一只手模仿着弹钢琴的动, 在他大腿上轻轻敲击着。
“你心疼我了，是不是？”黎晓凝望着他，眼底似有水波晃动。
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 一下一下点着他的腿。
季扶倾紧绷的下颌线条微动，一把抓住她不规矩的小手，说：“别闹。”
“我骗你的, 有人来给我开家长会。”黎晓勾了勾唇角, 又说, “季委，你干嘛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呀？”
季扶倾：“……”
下一秒，手便松开了。
黎晓又笑眯眯凑上来，说：“你不好奇谁来给我开家长会吗？”
季扶倾弹着钢琴, 不理会她。
黎晓自言自语道：“我花了百块钱, 从网上雇了一个临时演员，让她假扮我的家长, 就说是我二舅的表哥的小姨的姑妈。”
季扶倾一本正经说：“黎晓, 你二舅的表哥，就是你妈的表哥，也是你的表舅。表舅的小姨的姑妈, 就是你表舅妈的姑妈。”
黎晓：“？”
季扶倾：“么跟你班主任说，应该更可信。”
黎晓：“……”
等等，他是认真在纠正她吗？
“你个人怎么那么讨厌？”黎晓拧着眉头，娇嗔着，“人家只是跟你开玩笑。”
“知道你是开玩笑，”季扶倾说，“所以我也在跟你开玩笑。”
黎晓实话实话：“其实……我让家里的阿姨来帮我开家长会。”
别人都有家长，就她没有，那得多尴尬啊。她不想当一个异类，也不想旁人对她的家庭情况多加关注。
索就让张阿姨来开会，直接跟师说她家长人在赶不回来。反正她爸妈都知道她的期中考试成绩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虽说是应付过去了，但心里的确不是滋味。件事意味着，黎晓又一次被她的父母抛弃了。
更可恶的是，因为她和黎天亮大吵一架，黎天亮把她下个月的零花钱全都扣了。本来她还打算五一出去逛街买点儿漂亮衣服呢，下全都拉倒。
黎晓不禁叹了一气，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季扶倾仍在弹琴，手指在琴键上灵活舞动，像翩飞的蝴蝶。
首曲他烂熟于心，哪怕闭上眼，都能准确无误弹奏。
“季扶倾，你是不是喜欢弹钢琴呀？”黎晓问，“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肯定是因为喜欢吧？”
“如果我说不是呢？”季扶倾轻嗤。
个回答出乎黎晓的预料。她惊讶睁大眼睛，说：“你不喜欢弹钢琴？那你为什么要学钢琴？”
“小时候，家长觉得应该学一门乐器，就学了。”季扶倾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家长嫌我没有音乐天赋，所以不让我学乐器。”黎晓回忆着，“我现在就特别后悔，别人都有才艺，就我没有。”
本来她还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但自从父母离婚，快乐的童年也没有了。
“你现在不是会打角铁吗？”季扶倾说。
“角铁……”黎晓自己都嫌弃，“角铁算什么才艺。”
就叮叮当当那几下，铁匠都比她打得好。
季扶倾的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说：“把你的角铁拿过来。”
黎晓从盒里取出角铁，递到他手里。
“看好了。”
他把绳环挂到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另两指固定住角铁，击槌敲打边缘。
然后变换手指持握的位置，改变击槌敲打的方式，飞快打着节奏。
演奏出来的声音变幻莫测，极其悦耳且有律动。
黎晓看呆了，她第一次知道角铁还可以么玩。
“哇，好厉害。”她由衷发出慨，“你居然还会打角铁？”
季扶倾把角铁还给黎晓，她不禁心生欢喜，两眼放光。
不是一块废铁，是一块宝藏啊。
黎晓夸赞道：“你角铁得有十级吧？”
季扶倾：“黎晓。”
黎晓：“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