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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端木埸放下梨汁，顺手拿起一只柑橘，准备剥皮。
“要不，你先喝梨汁？”阎?抿了抿嘴，把竹节向好友推了推，“老崔说要乘早喝，它比炊饼和柑橘更容易变质，新鲜味也会丢失的。”
端木埸没有搭话，瞥了一眼竹节，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停止。在剥下整个橘子皮后，便一瓣一瓣地把柑橘往嘴里送，一只柑橘吃完，又拿起了烧饼。
看着好友并没有动他带过来的梨汁，阎?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坐下，看着好友嚼着炊饼。
“吃了炊饼，他至少要喝点什么吧……”阎?暗暗想着。
“你不吃点什么吗？”端木埸拿起一块炊饼，递向阎?，“你应该没有吃早饭吧？你也得吃一点才行。”
“啊，我？说实在的，我吃过了，毕竟杏花楼都去过一遍了。”阎?连连摆手，向好友解释道，“这是按你的饭量买的，我要是吃了，你就吃不饱了。”
“确实是你会做的事，阎?，做得很周全。”端木埸嘴角微扬，继续吃着早饭。
“说真的，我不想对你这样做，真的是太残忍了。”阎?双手搭住脑袋，痛苦又无奈地说道，“你真的不想品尝梨汁吗？真的要不新鲜了。”
“哼，我早就想到盟主会让你来做这个。”端木埸咽下嘴里的炊饼说道，“他直接来或者叫其他人过来都能完成这个任务，或者不让你单独过来都行，偏偏就让你一个人做自己有愧的事情。你该庆幸你有一位这样的父亲。”
“他让我来做这个任务，我早就预料到了。”阎?看着好友，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在旁人看来，让作为你好友的我来做这样的事情，是很不周全的。所以，所以在我看来，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我，或者测试我，他也是人啊，他也知道他这样做会怎样。”
端木埸吃完第三个炊饼，正准备剥柑橘，听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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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放到一边。
“你的意思是说，他叫你来，还是希望你有可能搞砸这个任务是吗？”端木埸脸色一沉，语气也随之一变，“呵，盟主确实帮助我们家许多。所以你认为他派你过来就是为了期待你完不成任务？别扯犊子了！”
端木埸起身离开桌子，在父母的灵柩旁再度跪下，垂下脑袋。
“听着，阎?。”端木埸呼了一口气，说道，“我父亲是联盟的追捕者，把他派去当敌人内部的卧底，我们家都没有意见，这是作为联盟追捕者的本分。至于盟主关心我母亲和我，是他对我父亲的保证，因为联盟追捕者也有自己的家和家人，有了盟主的保护，为联盟工作自然无后顾之忧。但这不意味着，你父亲真的关心我们，要说关心，乔夏师父才是关心我们的人，没有盟主的保护他也会帮助我们。
“确实，盟主没有食言，在别人看来他很讲信用，爱护下属，如果不多接触了解，谁都会这么想。”
端木埸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呼出。
“出于对你的尊重，我就告诉你我的想法吧，阎?。”端木埸冷静地说道，“为了防止我冲动误事，他把乔夏师父和你派过来，一个给我施情绪压抑咒，另一个要让我继续保持他想要的状态，不是为了我好，而是为了大局。这个，其实我还可以理解。”
“但是，为了这样。”端木埸恨恨地说，“他谁都不派，唯独派你们来做这些事情，这就能说明盟主并不是真的关心我,阎?。你知道他把你派过来更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吗？就是因为可以省下人手，然后顺便培养或者测试一下你！我父母的葬礼，只是联盟本来就要做的事情，他只是在做盟主做的事情，而不是朋友！”
说罢，他一阵颤抖，身体突然前倾，双手连忙向前支起自己的身子。
“联盟又不止一个追捕者，不是吗？在我母亲命定的第三次患病已经显现到来的征兆的时候，明明还有其他人可以调遣，我父亲既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和盟主也没有多少交集，但他依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现在他们所声称的乱党依然逍遥，我父母却不曾见到彼此最后一面，即使得到安葬术士陵园的荣耀、死后团聚又怎么样？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吗，阎?？为了所谓的规章制度和传统，派我身边亲密的人过来剥夺我的情绪自由，你觉得我还会把他当作我们家的朋友？”
端木埸狠狠地锤着地面，但是呼吸却没有进一步急促，颤抖的身躯反而趋于平静。
又一声鸡鸣在远处响起，窗外已经亮了许多。温和的晨光洒进屋内，照耀着两个人的面庞。
“我确实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想的，或许你是对的，端木兄。”阎?虽然认同好友的话，但还是指着梨汁，请求般地说道，“你信任我吗？相信我会一直关心你吗？”
“你都已经带着东西来了，至少也是向他妥协了吧。出于对你的理解，我吃了一点你带的食物。”端木埸微抬起头，语气有些缓和，“难道你能保证，这些食物完全正常？”
“我就直接说了，端木埸。”阎?摇了摇头，“确实，你刚才吃的炊饼和柑橘，都有詹氏药剂的成分，它比情绪压抑咒的效果还要好，你吃的量足以应付今天的事情，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意料之中。”端木埸语气更加平缓，药剂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我不怪你，阎?。如果我是盟主，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这就是我叫你喝梨汁的原因啊！”阎?一把抓过竹节，麻利地抽出竹节上面的木片，走到端木埸身旁蹲下，把梨汁放到好友右手边，“我说服老崔给我中和剂，就放在这里面，喝了它，詹氏药剂的效果就会消失。”
看到好友无动于衷，阎?苦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去。
“你要是还相信我，就喝吧，我不强求，这是你的自由。”阎?一边收拾自己的包袱一边说道。
离开端木夫妇旧卧房前，他最后望了一眼端木埸。在观察几秒后，见好友依然无动于衷，阎?只得无奈地离去。
阎?慢慢阖上端木家的木门，低头向着自己家慢慢走去。
外面的薄雾早已散尽，句芒城的天空一片蓝净。太阳照常从东方的山巅升起，城内各处的炊烟袅袅升起，树上初醒的晨鸟叽叽欢鸣，又是新的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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