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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习伯约纵马狂奔,也不知自己该逃向何处,只得任由大宛马一路向北飞驰。

他初时尚自清醒,只是浑身燥热、汗如雨下,体内经脉的灼痛愈发剧烈,渐渐的,竟全身虚脱,终于无力支持,眼前一黑便自大宛马上跌了下来。

大宛马见主人跌落在地,赶忙停了下来,掉头跑回主人身旁,伸出舌头舔舐起了他的面庞。可是舔了半晌,却仍不见习伯约醒来,大宛马虽然通灵,却终究只是匹马,便到道旁去吃草了。

官道上不时有人经过,有不少好奇之人见习伯约躺倒在地,便走近察看,待望见习伯约面色血红,尽皆吓了一跳,重又各自赶路去了。却有个贪心的汉子,见大宛马神骏非凡,竟起了贼心,走过去提起缰绳,欲将其牵走。大宛马却忽然扬起后蹄,踢在了那汉子的肋下,

那汉子断了两根肋骨,躺倒在地,疼得不住惨呼,几个路过之人见了,纷纷掩嘴偷笑。那汉子疼了半晌,终于爬起身,却不敢再去招惹大宛马,他见习伯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想此人的坐骑如此神骏,身上也该带着金银,便走至习伯约身旁,忍痛蹲下身,欲盗取习伯约身上的财物。

却听大宛马长嘶一声,冲向那汉子。那汉子躲避不及,又被撞得跌出两丈远,终于收起了谋财之心,挣扎着爬起来逃了。

过了不知多久,习伯约终于醒转,却仍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经脉中的灼痛感也是丝毫未减。习伯约勉力爬起身来,见大宛马还在身旁,便抚了抚它的鬃毛,正要翻身而上,忽见有一骑自南疾驰而来。

习伯约定睛一看,却是杨青龙纵马追了过来,登时吓了一跳,急忙跨上大宛马,打马便逃,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杨青龙早已望见了他,知道他的坐骑快若闪电,以自己所乘之马是万万追不上的,便自马上跃起,落地后施展轻功疾奔而来。

杨青龙功力非凡,以双腿疾奔反而更快。待他赶至习伯约身后三丈处,见大宛马已是发足狂奔,便大喝一声,力贯双腿猛地跃起,自半空扑向习伯约。

习伯约听得身后衣袂风声,心知是杨青龙追了上来,急忙回身应战,二人便对了一掌。好在杨青龙之前被习伯约踢了一脚,也受了内伤,这一掌的威力只有从前的五成。不过习伯约同样受伤不轻,虽然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却仍是被杨青龙掌上的力道震得气血狂涌,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杨青龙与习伯约对了这一掌,再落地时,大宛马却已奔出了十丈远。杨青龙心中大恨,长啸一声,便又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习伯约吐了一口血,身子便有些摇摆,好在他及时俯下身去抱住大宛马的脖子,方才没有跌下马去。

似这般一个在前策马狂奔,一个在后拼命疾追,杨青龙渐渐便被大宛马甩在了身后。二个时辰后,大宛马已奔到了黄河边,杨青龙却仍在三里之外。此刻习伯约经脉中的灼烧之痛已是无法忍受,只得下马稍作歇息。

习伯约心知如此下去,自己一时无力支持,恐怕还会晕倒,终究还是逃不出杨青龙的魔掌,是以他见有个与自己身量相近的青年经过身旁,便生一计。

他喊住那青年道:“兄台留步!”那青年闻言转身,看到习伯约面色通红,吃了一惊。习伯约见状,不由得面露苦笑,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兄台能否帮忙?”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

那青年见习伯约手中的银子着实不小,登时心动,笑道:“兄弟有事尽管说,我定当竭尽所能!”习伯约道:“倒也非是什么难事,只是我心慕山河繁华,想要游历天下,我爹却要将我抓回家中去读书,所以想请兄台假扮成我,将我爹爹引走!只要兄台愿意帮忙,这锭银子便是答谢了!”

那青年点点头,喜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习伯约便将银子交与那青年,二人到一旁隐蔽处将外袍互相换了,而后习伯约将那青年扶上了大宛马。

那青年虽未见过世面,但也知大宛马价值连城,便道:“难不成这匹马也一并送我?”习伯约心知若无大宛马,杨青龙两步便能将其追上,只得狠下心肠点点头,道:“兄弟尽管骑去便是!”那青年闻言,大喜过望,心想莫非是上天眷顾?竟让自己遇到此等好事。

自王芷兰将大宛马赠与习伯约后,大宛马便伴着习伯约闯荡江湖,他们这一人一马感情已极为深厚。此刻要与心爱坐骑分别,习伯约也极是难过,便抱住与大宛马的脖子,与其道别。

大宛马似乎也不愿离开习伯约,便呲牙嘶叫了两声。习伯约见状,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若是有缘,日后老天自会将其归还!”

又过片刻,习伯约隐隐望见南方有一道人影竟好似离弦之箭一般赶来,迅疾无比,心知是杨青龙追了上来,便赶忙道:“兄台,我爹爹来了,我这马快,你可要坐稳了!”而后拍了拍马股,便即隐至了道旁的草丛中。

那青年转头望去,也看到了杨青龙那道迅若闪电的身影,登时惊呆了,心道:“这位小兄弟的爹爹怎么跑得如此之快!莫非是妖怪不成?”不容他多想,大宛马已发足狂奔,幸好那青年死死抓住缰绳,不然就要被甩下马背了。

大宛马心中不快,更是发蹄狂奔,杨青龙遥遥望见,果真上当,急忙追了上去。习伯约藏于草丛中,见杨青龙去得远了才敢现身。大宛马引着杨青龙一路向西而去,习伯约自然要向东逃了。

虽然暂时甩脱了杨青龙,但习伯约知道,恐怕不用一个时辰,自己的计谋便会被识破,是以沿着黄河一路行来,他一直在思量着而后该逃往何处。往东逃肯定是不行的了,越向东行便越近泰山,太过危险,而折而向南逃回扬州,对于他来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想到杨青龙识破计谋后,定会立刻向南去追,便也放弃了。如此一来,便只能向北逃了。

行了三里才见到一个码头,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八,百姓们已各自归家,筹备诸事以迎除夕,是以码头之上只有寥寥数人,正自往一艘大船上搬运货物。

瞧那几人的穿着,该是哪一户人家的家丁,习伯约便走上前去,施礼道:“各位兄台,不知这艘船驶向何处?可否顺便载我过河去?”那几人互相望了望,谁也没有回答。习伯约愣了愣,正感奇怪,忽有一人自船上走下,向习伯约道:“这位朋友,这艘船专是为主人家载货之用,我等可不敢擅自教生人上船,若是被主人知道了,必会责罚,所以还请见谅!”说罢,便回身而去,高喝道:“好了,时辰不早了,若是耽搁了谁也吃罪不起!”习伯约见此人神色俨然,心知其必是管事之人。

果然,那几个家丁急忙搬起码头上仅剩的大箱,随那人上船去了。习伯约只得暗叹一声,正欲离去,无意间瞥见那船头飘着的旗帜,只觉其上所画图案似曾相识。他微一沉思,忽然喊道:“你们可是太原王家的人?”便自怀中拿出王芷兰送给他的那块木牌,高高举起道:“我是你家芷兰小姐的朋友!”

那管事之人听了,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习伯约手上的木牌。他仔细分辨一番,见那木牌果真是王芷兰的信物,心中便是一震,赶忙俯身施礼道:“原来阁下是我家三小姐的朋友,小人名叫王全,乃是府中的副总管,适才多有无礼之处,还请海涵!”

习伯约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怪!你们这艘船是驶向何方?”王全道:“是回太原的!”他指指那些大箱,道:“这些皆是我等去各地采办的一应器物,以备正月之用!”太原王氏乃是高门望族,每逢除夕、岁日、上元三日,必有饮宴,是以王全每年都会在此时节前往各地,采办各地名产,而后以船载回太原。

太原虽距黄河尚有三百里,但也比经此由陆路运回去要省力多了。习伯约想了想,倒觉躲在船中,更不易被杨青龙发现,便道:“若是去太原的话,可否送我一程?”王全道:“尊驾也是要去太原吗?”习伯约道:“倒也非是一定要去太原,你们只需向西送我一程便可!”

王全点点头,便将习伯约请上了船。大船便即起锚扬帆,缓缓离岸。

王全见习伯约身上的皮肤通红,忍不住出言询问。习伯约也未回答,只是让王全在船中为他找一间静室。即便到了此时,他经脉内的灼痛也未有一丝一毫的减轻,反而渐渐加剧,他忍得辛苦,便想坐下来行功疗伤。

这船颇大,要找间静室自然不难,王全便唤来一个船工,命其领着习伯约前去。那船工一路将习伯约领至舱内的一个房间前,便行告退。习伯约走入房中,将门关好,便即脱去上身衣衫,却发觉自己已是通体血红,骇人之极,赶忙在屋中的榻上盘膝坐下,运起了“正一玄功”,以期能将体内的燥热化解。

“正一玄功”乃是玄门正宗,疗伤亦有奇效。习伯约运起真气缓缓经过各条经脉,真气所过之处,初时一阵剧痛,但他咬牙坚持,灼热感便慢慢地消解了不少。习伯约不禁大喜,也终于安心。功行一周天,他睁开眼来,发觉身上的通红之色已淡去了不少,便连口干舌燥之感竟也消失了,当真是大喜过望。

不过高兴之余,他仔细一思量,却又觉出一丝不对劲,心道:“‘幽冥神掌’的图谱曾说,卫郎传给宫主的武功中,以‘烈阳掌’为最,其威力便在于能打出灼热内劲,令中掌之人经脉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可是这股灼痛若是如此轻易便被化解,那‘烈阳掌’的威力也太过寻常了吧?”

在嵩山上,习伯约便曾被杨再兴以“烈阳掌”打伤,其时经脉之中也是一阵灼痛,只是未过多久便即消去,后来他以为是杨再兴功力不济,是以才被自己轻易化解。但杨青龙内力精纯,非是杨再兴可比,也胜过习伯约不少,若是杨青龙的掌力也能被如此轻易地化解,那这套掌法的威力何在?

习伯约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便以为是“正一玄功”太过玄妙之故,便又凝神闭目,再次运起了“正一玄功”,想要一鼓作气将经脉中的灼烧感彻底消解。

只是行功至一半时,他只觉经脉之中的灼痛忽然加重,竟比之前剧烈百倍,已痛得他忍不住惨呼出来。习伯约急忙收功,睁开眼一看,却发觉身上竟然重又变得通红,燥热感也是无比剧烈。

经脉中的灼痛感竟仍在加剧,这股钻心之痛无处消解,习伯约惨呼连连,已是痛得神志模糊,双手便在身上胡乱抓挠起来,而后又在地上翻滚,最后奄奄一息,终于昏了过去。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船上之人。一个船工循声赶来察看,见习伯约躺在地上,臂上、胸前满是血迹,吓得急忙去禀报王全。

王全得知后,快步来至房中,俯身探了探习伯约的鼻息,见他尚有呼吸,稍稍安心。只是望见习伯约身上的道道血痕,以及通红的皮肤,心中骇然,暗道:“适才见他面色通红,只以为是得了什么病症,没想到竟然是受了如此重的伤!”

王全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瞧得出习伯约如此诡异之状乃是受了重伤,心中便想:“三小姐既然将随身信物赠与这位相公,与其交情必然匪浅,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日后三小姐知道了,必然怪罪我照顾不周!”

只是这船上除去他之外,便是寻常的家丁与船工,无人会武,是以他也不知该求助于何人,只得先将习伯约的外伤处理了。想了想,王全便决定亲自带人改道而行,先行由陆路送习伯约前往太原,交由三小姐处理。

大船正巧行至温县,王全便带领几个家丁,将习伯约搬至一块长板上,由两个家丁抬着,在温县的码头下了船。温县乃是晋宣帝司马懿之故里,此时虽只是个小县,却也繁盛。

王全不敢有丝毫耽搁,亲自修书一封,命一个家丁骑快马先行赶回,将消息报知王芷兰,又命人去镇中买来一辆马车与几匹坐骑,将习伯约抬上了马车,而后一行人上马登车,向太原而去。

太原在温县正北,一行人一路北行,王全时常来到车旁,察看习伯约是否醒来,可惜,习伯约一直昏迷不醒。王全碰触到习伯约的肌肤,发觉竟是热得烫手,心中更为担忧,不禁催促众人快行,即便到了晚间,一行人也没有停歇,仍是继续赶路。

此时乃是寒冬腊月,北方天寒地冻,入夜后更是寒冷,北风吹来,凛凛刺骨。那几个随行家丁不禁在心中暗暗埋怨:“为了救这小相公,却要我等吃这苦头!”王全同样冷得浑身颤抖,但习伯约身上却仍是极烫,有如火炉一般。王全再摸时,却觉触手间灼热无比,竟有些舍不得撤手了。若不是周遭有人,他已有心将习伯约揽入怀中取暖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到了泽州,稍事休息便又继续赶路。自泽州向北走出五十里,王全忽然望见前方有一骑疾驰而来,马上之人竟是那快马先行的家丁,不由得一愣。那家丁策马奔至王全等人身前,勒马停步,道:“王总管,我赶到潞州时,主人与三小姐正巧在潞州的别院中,我将那封信呈于三小姐,三小姐看后很是着急,便命我来吩咐王总管,先将这位公子送去潞州!”

王全点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料错,三小姐如此紧张这位相公,二人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王全回身望了望静静躺在马车上的习伯约,心道:“这位相公虽然满面血红,但相貌却是英俊不凡,莫非他是三小姐的情郎?”

一众人便即快马加鞭,继续向北而行。潞州在泽州之北一百余里处,若是前往太原,也要经过潞州,是以一行人倒也不用改道,仍是向北疾驰便可。

又行出三十里,北方忽然尘土飞扬,又有不少人自北而来。当先一骑,马上之人是个女子,正自狠抽马股,催促坐骑。这女子身后又跟着十余人,皆骑快马疾驰而来,只是落后那女子十余丈。

王全仔细一看,那当先的女骑士不是王芷兰是谁?赶忙吩咐众人停下,各自下马。王芷兰催马奔至在王全等人身前,便即问道:“你信中所说的那位持着我信物的相公在哪?”王全赶忙躬身答道:“那位相公在车中躺着!”王芷兰赶忙下马奔至车前。

赶车的家丁将车门打开,王芷兰望见习伯约的惨状,登时心疼得哭了出来,忍不住便回身望向王全,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全吓得身子一抖,此时跟在王芷兰后面的那十余骑也已到了,王全望见为首之人,急忙恭敬行礼。

那为首之人年约五旬,相貌堂堂,气度高雅,颇似个饱学儒士。他见王芷兰已是泣不成声,显是伤心至极,便皱皱眉,问王全道:“到底出了何事?”王全便诚惶诚恐地将原委一一道来。

王芷兰听了,急忙道:“爹爹,你快来看看,他这是被何人所伤?”儒士来至车前,望见习伯约的样子,登时一惊,急忙伸手去摸,却觉触手火热,不觉惊呼道:“竟然是‘烈阳掌’!”

王芷兰听得一愣,哽咽着问道:“‘烈阳掌’是什么功夫?”儒士面色严峻,望向女儿,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少年当真是幽冥宫之人?”王芷兰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他唤沈丽娘姨娘,又住在沈丽娘家中,岂会有错?”

儒士闻言,不禁紧皱双眉,纳闷道:“那可就怪了!这‘烈阳掌’乃是幽冥宫的绝学,他既是幽冥宫的弟子,又怎么会被自己门派的武功打伤?”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不禁又叹道:“如今江湖中,该是只有他一人会这门功夫了,只是他亦是幽冥宫的元老,又为何要打伤自己门中的杰出后生?”

王芷兰自然也想不明白,只是她此刻最关心的非是谁人打伤了习伯约,而是如何保住习伯约的性命,便道:“爹爹,那你快帮他疗伤啊!”儒士摇摇头,道:“这‘烈阳掌’霸道之极,非同一般内伤,若是外人以内力助其运功疗伤,反而是害了他,瞧他此刻的状况,恐怕受伤不浅啊!”王芷兰听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如此说来,便没救了吗?”

儒士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没救,或许有位神医有法子治好他!”王芷兰闻言,立时道:“那神医身在何处?咱们现在就将他送去!”儒士却又摇摇头,道:“那神医性子古怪,轻易不会出手救人,便是咱们将他送去,那神医也未必会救他!”

王芷兰闻言,面色一沉,冷冰冰地道:“他若是不救,我便杀了他!”儒士却道:“你杀了他又有何用?这小子仍旧会死!”顿了顿,他续道:“好在他与我昔日有过几分交情,若是我去求他,他多半会答允!”王芷兰听了,便急忙拉起儒士的手,求道:“那爹爹快带他去!”

儒士望了望女儿,叹道:“这个自然可以,不过……”他将目光移向他处,才续道:“不过你要答允我一件事!”这句话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得王芷兰目瞪口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点头道:“爹爹毋需多说,我答应便是!”

儒士听了,面露喜色,却又道:其实,这也是为你好!这小子终究只是个江湖草莽,怎比得过三殿下!”王芷兰却厉声喝道:“闭嘴!”这一声喊得凄厉至极,就连周遭的一众下人也被吓了一跳。儒士见女儿神情狰狞,显是心中恨极,却也不敢再多言了。

王芷兰望向习伯约,伸手轻抚他的面颊,忆起二人初遇时的情景,不禁怔怔出神。儒士瞧得眉头大皱,便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他上路!”便与女儿道别,领着几个家丁,带着习伯约前去求医了。

王芷兰似乎已然沉浸于甜蜜的往事中,直至儒士一行人远去,也未回过神来。

泰山之巅,玉皇顶上。习伯约与李裹儿并肩而立,临高远望,观赏着山上景色。李裹儿忽然微笑道:“习郎,你剪灭武氏宗族,诛杀了武则天,又助我父皇重登皇位,如今天下清明,乾坤朗朗,乃父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习伯约闻言,扭头望向身侧的李裹儿,只觉其顾盼生姿,实是美得不可言喻,一时间便看得呆了。

李裹儿被望得有些不好意思,莹白如玉的娇靥上便浮现一丝红晕,忍不住娇嗔道:“真是个呆子!”习伯约哈哈一笑,道:“如今大业已成,我已心无牵绊,日后便与裹儿遨游宇内,浪迹江湖,做那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李裹儿闻言,不禁更是害羞,啐道:“呸!谁要与你去浪迹江湖,真是痴心妄想!”习伯约嗅着李裹儿身上的香气,一时情动,便伸臂将她揽入了怀中,道:“裹儿,待咱们回到洛阳,我便恳请陛下,将你嫁于我为妻!”

李裹儿嘤咛一声,心中正自欢喜,忽听有人厉声喝道:“不可!”习伯约与李裹儿扭头望去,只见一个明丽少女牵着一个童子,缓步走来。习伯约不禁惊呼道:“霜儿,怎么是你!”那少女竟是沈秋霜。

沈秋霜目蕴泪水,道:“伯约哥哥,你我青梅竹马,自幼便情投意合,你怎可为了这个女子弃我而去?”习伯约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中虽然爱的是李裹儿,却也将沈秋霜视为至亲之人,又如何忍心令她难过?

情敌相见,自然分外眼红。李裹儿便斥道:“你与习郎青梅竹马又怎样?我与习郎两情相悦,又岂是你能插足的?”沈秋霜闻言,嗤笑一声,将那童子抱起,道:“我与习郎早已结为夫妻,便连孩子都已有了,你这**若还知羞耻,便趁早死心吧!”

那童子约是三四岁年纪,长得眉清目秀,极是可爱,此时便嗲声唤道:“爹爹!”小手伸向习伯约,似乎是想让习伯约抱抱他。习伯约望着那童子,心中虽也喜欢,却是纳闷:“我与霜儿间极是清白,怎会有个孩子?”

李裹儿心中恼怒,嘴上便也尖酸刻薄起来,她冷笑道:“你才是**!谁知道这孩子是你与哪个奸夫私通而来的!”沈秋霜闻言,气得火冒三丈,将怀中孩子放在地上后竟当真自樱桃小口中吐出火来,直喷向李裹儿。习伯约站在李裹儿身旁,却也被大火焚烧,登时浑身剧痛。

习伯约痛得蓦地惊醒,睁开眼来,周身却仍似被火灼烧一般,剧痛无比,却不是痛在肌肤上,而是经脉之中。这股灼痛自然是被“烈阳掌”打伤所致,他知道适才只是做了个噩梦,但回想起梦中的景象,却仍是心有余悸,暗道:“若是日后霜儿与裹儿当真为了我而生出争执,却是如何是好?”

只是经脉中疼痛无比,他也无暇再想,环目四顾,却发觉自己已不知到了何处,此刻正躺在一张软榻之上。他仔细回忆一番,只记得自己上了王家的船,而后伤势发作,被折磨得痛苦难当,却想不起是如何到了此处的。

便在习伯约迷茫之时,却有一个少女走入房中,见到习伯约竟然坐起了身来,惊呼道:“你醒了?”习伯约不由自主点点头,那少女大喜之下,却又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小姐,他醒了!他醒了!”

习伯约听得莫名其妙,过了半晌,那少女却又赶了回来,指指习伯约道:“小姐,你看他当真醒了!”她回过头去,见身后无人,顿足嗔道:“哎呀,小姐!”而后走至房外,将另一个少女拉入了房中。

这被拉入房中的少女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貂皮袄,显然家世不凡,却低垂着头,不敢抬眼去看习伯约。习伯约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见她身形婀娜,且玉手纤纤、鬓发如漆,便知她必是个美貌佳人。而那将她拉入房中的少女既然唤她小姐,那便该是她的侍女了。

那侍女见状,又嗔道:“哎呀,小姐!”见自家小姐仍然垂头不做声,她便向习伯约道:“习公子,你的伤便是我家小姐治好的!”习伯约听得一愣,心道:“我的经脉中仍是灼痛连连,她这话是从何说起?”仔细一想,又生疑惑:“她怎知我姓习?”

那小姐却终于按捺不住,责怪道:“琴儿,你莫要信口胡言,习公子受了极重的内伤,以我的粗浅医术,却是无能为力的!”语中虽有嗔怪之意,但声音却极是娇柔动听。那琴儿指着习伯约的手臂道:“他的内伤小姐虽未能治好,但他手臂与胸膛上的外伤,若非是小姐亲手医治,又岂会如此轻易便愈合了?”

习伯约闻言,忽然想起昏迷前,自己经受不住经脉中的痛苦,将身上抓挠得满是伤口,便低头望去,却发觉臂上的伤口早已痊愈,只留下道道疤痕,却极为浅淡,若不细看绝难发现。

那小姐闻言,回想起为习伯约涂抹伤药时,几乎将他的胸膛摸了个遍,不禁羞得面色通红,气道:“你若再胡说,我可要责罚你了!”琴儿却嘻嘻一笑,道:“以小姐的心肠,舍得责罚我吗?”那小姐气得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

她抬起了头来,习伯约也终于看到她的容貌,果然是个绝色少女,比之李裹儿也是不遑多让。人家医治自己的伤势,习伯约自然感激,便抱拳道:“姑娘仗义施救,在下感激不尽!”那小姐赶忙还礼,道:“小女子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公子不必多礼。”她极是害羞,与习伯约说话时,双目却不敢望向习伯约。

习伯约暗暗感到好笑,心道:“我有如此吓人吗?”想了想,便问道:“姑娘,此处乃是何地?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小姐闻言一愣,反问道:“公子不知是何人送你来的吗?”习伯约点点头,道:“我伤势过重,晕过去后再醒来时便在这间房中了。”

那小姐闻言,面色却更为红晕。习伯约望见她如此娇羞之态,也不禁怦然心动。那小姐低声道:“公子被人送来时,小女子并不在场,所以也不知是何人将公子送来的!”琴儿却嘻嘻一笑,道:“公子,我家小姐得知你受了重伤,可是担心得紧呢!这几日来,我家小姐可是衣不解带,一直在公子身旁照料呢!”

那小姐羞得急忙伸手去掩琴儿的嘴,不让其再说。习伯约闻言,凝视那小姐的面容仔细回忆了一番,确信与她素不相识,心中自是颇为不解:“她为何如此关心我?”那小姐气得不轻,已娇嗔道:“瞧我不撕烂你的嘴!”琴儿嘻嘻一笑,急忙逃开。

习伯约瞧得莞尔,又问道:“姑娘,你还未告诉在下,如今身在何处呢。”那小姐急忙停止动作,柔声答道:“此处在范阳城外三十里,乃是我家在城外的别院。”习伯约闻言便是一呆,纳闷自己为何被送到范阳来。忽然想起吴执师徒,他心中一动,暗想:“如今杨青龙拼劲全力追杀我,吴师伯或许能助我脱难!”便决定改日伤势稍有好转时,便入城去拜访。

那小姐见习伯约忽然陷入沉思,便道:“公子终于醒来,小女子这便去请三叔祖来为公子察看伤势!”说罢,便施礼而去。侍女琴儿见状,赶忙低声道:“公子,我与小姐明日再来看你!”便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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